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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2016-07-17 08:28:23 来源: 秋雁女性网
我们爱任何东西的方式,就是明白总有一天会失去它。的确的似水年华,却没有多少泪水可流——题记收到chinaren校友录发来的邮件,说是礼拜天
 

  我们爱任何东西的方式,就是明白总有一天会失去它。的确的似水年华,却没有多少泪水可流——题记

  收到chinaren校友录发来的邮件,说是礼拜天高中同学聚会。于是就去了,其实去不去都一样毫无意义。

  走到学校依着习惯干净利落的翻墙进去,惹得周围唏嘘一片:真TM牛B。心想咱这身手竟然不逊当年,于是忍不住返老还童般得意起来。

  聚会上到场的人不多,天南海北聚到一块儿也确实不容易。看着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听各自讲述目前的景况,多半是和我一样在校读书,听说也有工作的拍电视剧的当兵的坐台的,心里一阵阵纳闷,同在一个起点摇摇欲坠的走过来,可能一步走错或者根本不曾错就会拥有截然不同的人生。我曾经为自己或他人做的无数种假设在现实面前显得苍白幼稚,“年少的梦想可以毫无收成,没有理由,无论如何聪慧美丽”这话谁说的来着?

  回到家就上网和班级绝交了,我再也不想参加劳什子的聚会。

  秋天的日子象颗柠檬味果冻,爽滑甜美。乘车回学校,踩着梧桐叶投下的瓣瓣影子,手里翻着书,不是村上春树卡夫卡,什么都不是,缪斯之梦早已破碎,想当年煞有介事为自己谋划,以为可以在编辑部写稿心平气和守着我的故事过一辈子,呵呵,当初我真这么以为。可最终我选择了金融,转这个弯别提多费劲了,想起高中政治课上讲过: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明白我需要的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别的都白扯。年少的梦想与最初的设计一同夭折在空中楼阁,奇怪的是没有伤心,当真没有,信马由疆不是年轻的办法,我始终铭记这一点。

  坐在四楼明亮的教室靠窗的位置上,迎着阳光灰尘和楼下球场上传来的喧闹声,听一个女生的发言:“为了生活中更大更现实的梦想,我们牺牲了一些小小的享受,比如经年的爱好,甜美的初恋…谁知道其中的得失呢?我们才刚刚开始奋斗呢。”我看着她笃定的脸,情不自禁咧嘴乐了起来,这孩子真可爱。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电视里正放着《心动》:深蓝色的校服套裙,蓬松的麻花辫,做不完的功课,洁白朴素的网球鞋,夹在书页里的花草书签,上学放学都要乘坐的大巴士,娴静温婉的女孩子…看着看着想起自己17岁的模样,那些属于17岁的轻轻漫漫的感伤,竟然在一部老片子里不期而遇。

  这几天一直下雨来着,夜夜风声雷动,每个毛孔都傻乎乎的吐纳着阴郁,冷不丁站在阳光下竟不知所措起来。

  阳光是真的好,想起曾经养过的那只名叫睿锐的猫,如果它还在,会蜷在阳台上陪我晒太阳,它柔软的身体,澄明的眼睛不断出现在充斥着悔恨的梦里,我,我是个刽子手,它死了一年多了,我无法忘记它,也无法原谅自己的恶毒。

  白棉布衬衫上有朵花绚烂的绽放着,那是我身上唯一一块亮色,然而不相衬的。

  耳机里周杰伦第百遍倾情演绎着《安静》听着听着在窗台上沉沉睡去,醒来时蓦然瞧见窗外的蔷薇红了,在夕阳下清冷的燃烧着,憔悴而诗意。一时灵魂出窍,直奔天幕而去。

  回到17岁风清云淡的秋天,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和喜欢的男孩子道别,把手指上那枚小小的戒指退下来,眼睛被它的光芒灼伤了却依然笑笑的放到他手上,笑笑的说再见,看着他转身离去,看着熟悉的身影变成一个小黑点,转过身莫可名状荒谬的微笑着一字一顿:我-恨-你。是,我是心怀恨意,恨上学恨迟到恨时光荏苒生命短暂,连带着恨匪夷所思的命运,即便后来事实证明它并不曾亏待过我,“你总要恨一点什么,在一辈子里面,总要害怕什么或避免什么,不然你又怎么知道珍惜”后来听许巍的《那一年》恍然找到了自己忧伤的源头,追溯起来恐怕就是在那一年,开始习惯闪身错过,开始等待一个电话,直等到改了电话号码留给自己一个纯粹的等待,开始学会装傻,我背负不起那些硌得慌的过往,经不起将临未至的恐慌,详癫装狂恐怕是似我这般愚人最大的狡黠。

  和相交甚久的笔友闲话当年,她说‘你老了’。是吧,几经沧海之后不可避免的老去。多少次回忆起那年暮色中自己心满意足绝望的笑脸,我想当初应该去考中戏。

  乘火车回家,多年魂牵梦萦换来一场支离破碎的物是人非,一片荒芜的城市森林中遍寻不到昔日模样,乡愁只能是乡愁了,我背负着它们蹒跚前行,甜蜜抑或苦涩早以互为血肉混淆不清。

  路过那个男孩子的家乡,我想看看他存在过的城市,他描述的那块球场,他迷路的那片树林,想着不下车就是没有到过,于是路过就只是完整的路过了。

  那个出梅入夏的葱茏年代,远走天涯的男孩,不知能否加冕爱情名义的过往,这一切本不该再次触及,我却紧抓住它们不放的确太贪心了。

  我找到纸笔,试着把它们写出来,未必优美的句子,未必清晰如昨的记忆,写出来然后平静的等待遗忘。

  最后一点回忆就是17岁那个无望无告的夜晚,躲在卫生间一边拿冰块敷脸一边歇斯底里的哭着问自己:“这一切都会过去对不对?”“对”20岁时隔着遥遥时空喊过去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原来一切都可以这样过去,一年一寸,要退到幕后怎不用一辈子时光”心里始终有个稚气的声音茫然而固执的唱着挽歌:I still belive someday you and me will find ourselfs in love again …

  …

  那时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现在是怎样的境遇,头发乱七八糟,穿着肥大的帆布裤白衬衫,包里胡乱塞着书笔记电子词典,一无是处无所事事。2个月前我发觉香烟的味道真的是香的,我需要点什么东西,凭直觉我知道这一点。也在同一时刻神经质一样失眠,幸好可以借助酒精的力量支持单薄的睡眠。醒时如果天亮了我会很满足,不能平的,常常是凌晨3点便挣开眼睛再也合不上。彻夜听过去买的磁带,塞着耳机打开重低音,深深浅浅的音符在心底铿锵做响或者就毫无遮拦的落入虚空,如果我聋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丝毫都不会感到意外,

  月明星稀的夜晚瞥见镜子看到自己依然年轻的脸庞,想到寂寞潦倒的生活简直失去了活着的欲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无法坦然面对回忆,想起旧事往往怒火中烧愤懑不堪。有时真觉得回忆这玩意儿专门让人觉得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自己,生生心痛起来恨不能把自己给活活掐死。可我不能自杀,那不是我的方式,再者说了,怎么混也不该是那种结局,忒惨点儿。

  恨也没辙。

  我都说到哪儿了?

  我总不能象个褐色素极度沉淀的糟老婆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吧,我那些轻轻漫漫的忧伤与过往,我不能贪心的希望你们和我分享成长的点滴。索性缄口不言。有机会见到你们,我会给你们看衬衫上那朵花,那也是我现在拥有最美好的一样东西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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