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couldn’t say needed someone new

　　You actually thought deep inside I knew.

　　Can you tell me how can you say .Why this should suffice?

　　You passed me by and your heart as cold as ice.

　　电台里传出来的是熟悉的旋律。

　　圣诞夜，萧突然打电话来说有事不能陪我，我关了收音机。一个人走在热闹的商业街上，绚丽的霓红灯随处可见。风很大，空气里满是凉意。我拉紧了上衣，只是整个人还是在打哆嗦。

　　走在我前面的是一对恋人，男人的大手握着女人的手然后放进他大衣的口袋里。那一刻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温暖”。萧不是不细心，他会在大冬天的时候给我买手套和围巾，却不知道我要的仅是他手心里的温度。

　　那对恋人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向右拐了弯。而我选择往前走，在这样的节日。街上到处是成群结队的年轻人，以及着圣诞老人装束的店员，使原本冷清的街道有了欢快的气氛，只是不属于我。笔直走了没有多久，就看见前面很醒目的红色招牌，走近才发现原来是家火锅店。透过雾气腾腾的玻璃窗，我隐约可以感觉那里面洋溢着热情。每张桌子都围满了人，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氛围中才可以知道什么叫热闹。我没有犹豫，推开了火锅店的门。“欢迎光临。请问小姐几位？有没有预约？”“就我一个人，没有预约。”“小姐，你是否可以稍等一下，现在没有空位。”如果是以前别人对我这样说，我一定会马上离开，因为我不喜欢等待。不是怕浪费时间，而是想不出等的理由。只是今天我在这里迟疑了。环顾了一下周围，确实如刚才隔着玻璃看到的一样，多的仅仅是一份真切。眼光停留在了角落的那个双人桌子，它是空着的，吃火锅是人越多越好。两个人的桌子显得有那么一点冷清。也许它是适合我的，至少是现在的　我。

　　服务员看见我的眼光一直停留在那个角落，大概明白了我在想些什么。“小姐，那个桌子已经被预定了。”“哦。”等吗？我问自己。就在这时候门开了。进来了一个男孩。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阳光，哪怕是在寒冷的夜。脸色很好，也许是因为冻得有些红了。穿了一件很厚实的灰色外套还有牛仔裤，是我喜欢的那种蓝。“小姐，我姓肖，订了位子的。”他对着服务员说，脸上的微笑是灿烂的，那是一种没有一点掩饰的笑。服务员对他很礼貌地笑了笑，“你的位置我们已经为你留好了。”“小姐，就是这位先生订了角落的那个座位。很抱歉，你可以等一会吗？”服务员转向了我。她还是殷切的笑着，只是这种笑很商业，在任何一间百货公司都可以看见的。“先生你的位置在……”“你是一个人吗？”男孩看着我，他的眼睛也很好看，很认真的眼神，透着执著。“是的。我一个人。”一直都很抗拒陌生人，只是对他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吧。我也一个人。”我想到没有想就点头答应了，实在拒绝不了他的真诚。

　　服务生领我们到了那张角落的桌子边，他很绅士得为我拉了椅子。我们面对面坐着，也许在别人眼里我们是一对恋人，却不知事实上我们对彼此一无所知。服务生问我们要点些什么。他让我点。我摇摇头。以往和萧一起吃饭，都是他点的菜，不仅仅因为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也因为我不怎么喜欢做主。“你点吧。但是我不吃羊肉。你可以少点一点。”“那好吧。”他似乎很了解我的心意，没有推脱。这使我觉得很轻松。他要了不辣的汤底，似乎知道我并不喜欢辣一样。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叫羊肉。我问他为什么，他笑笑，说他也不吃的。

　　他是那种很细心的人，看到他的吃相就可以知道他应该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每次和萧一起吃饭总是为了吃饭而吃饭，不像现在，为的是一种感觉。吃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开始温暖。然后他开始和我聊起来，他说他喜欢吃火锅，特别是在圣诞夜，所以每年圣诞夜他都会在这家火锅店订上一个位子，我问他为什么不找人陪呢？他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故作轻松地对我说，“因为我属于寂寞啊。”是开玩笑吗？这么阳光的一个男孩子，我怎么也不相信他是孤单的。他应该是快乐的，而且是可以给身边的人带来快乐的那一种。也许他有他的理由，我没有再追问。

　　一边吃的时候，还一边留意了一下周围。旁边那桌是三代同堂，大团圆。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何尝不是我所眷恋的。自从前年父母移民之后，我就开始失去这份幸福。他们问我为什么不肯一起走，我却想不出一个肯定的理由，是因为萧吗？前面一桌子是对恋人，很年轻。看他们之间眼神的交流就可以知道。很甜蜜的表情，是因为刚刚开始恋爱吗？侧前方是一家三口。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夫妻两个人的脸上都可以看见明显的皱纹，照顾孩子是一件很累的事，等孩子长大了，就会有一种饱经风霜的幸福。丈夫的大手自然而然地覆盖在妻子满是老茧粗糙的手上，两人共同看着孩子，一切尽在不言中。不知道我和萧的将来又会是怎么样的？

　　“你怎么了？不吃的话要凉了。”他不失关心的问。“没什么。”我把东西都吃了。的确已经开始凉了。“对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他喝了一口可乐，真的是个很好的男孩子，他刚刚连啤酒都没有要。“叫我阿诺吧，你呢？”“我姓肖，你就叫我萧吧。”肖、萧，叫出来却是不一样的滋味。“好。”我们还是边吃边聊天，我开始知道他喜欢古典的音乐，喜欢看村上春树，喜欢穿蓝格子的衬衫，喜欢在大冬天喝冰水。他说那股冰凉从喉咙流入体内的刹那，他有一种快感。我点点头，说我也喜欢。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养成这样一种习惯，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刺激。

　　东西差不多都吃完了，也许聊天也可以开味。他问我还要不要，我摇摇头说已经很饱了。“真的吗？”“当然啦，我不虐待自己的胃。”付账是时候，我拗不过他，只能让他请了。但是我告诉他我不喜欠别人任何东西，包括钱和感情。他说如果我愿意，我们可以有个约定，明年你还来的话，我让你请。那样我们就扯平了。我说如果有空，我会来的。

　　两个人并肩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股凉意袭了过来。外面真的很冷，我把手放进了上衣的口袋里。但是一到门口，我们两个人就沉默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地停在了店门口，是分别了吗？僵持了几秒钟，“你还有空吗？”他问我。“嗯。”“那不介意陪我散散步吧，如果你不怕冷，不急着想回家的话。”“没问题，我陪你。”说的很理直气壮的，其实是我想他陪我，回到家还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屋子，让我想逃避。“谢谢。”他又露出了我喜欢的笑。

　　街上很热闹，很多店都用圣诞老人吸引顾客。在一家冰激凌店门口，被一个圣诞老人拦住了去路，他递给我一张传单，一看是５折的优惠券，于是就进去买了一个三球的蛋筒，草莓、薄荷还有巧克力的奇怪组合，肖没有要。在这样的天气里吃冰激凌，在我看来，是享受别样的心情。做一些别人不常做的事是我的快乐。冰激凌入口的感觉不单单是冷还有甜蜜。

　　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天，冰激凌吃完的时候，肖马上递上了纸巾。我擦了擦，但是找不到地方扔，一直捏在手心里。终于在拐角处看到了废纸箱，我走上前丢了纸巾。“阿诺……”“怎么了？”他的语气开始凝重。“什么事呀？”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你的手冷吗？”“呵呵……”我傻笑了几声。突然地他抓住了我的手，放在他上衣的口袋里。他的手很大，包着我的，很坚定。他的口袋很暖和，那一刻我根本没有想抽出来的冲动。我看到他眼睛里的固执。“我怕你的手冻坏了……”他有换一个顽皮的表情，我笑了。说实话，我很贪恋他手心里的温暖，不愿意离开。过了许久，他把我的手放进我的口袋里，然后走到我的另一边，为我焐另一只手。一切都转换得很自然，他似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散步一直是漫无目的的。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外滩，他建议坐坐，担心我累了。我们在江边的长椅上坐下，我倚在他的肩头，江风吹过，可我却感觉不到它的冷。“你抬头看看天空，星星很亮的。他的声音响在我的耳盼。“真的很亮。”天空如深蓝的丝绒般，星星是散落在上面是碎钻，美丽而且华贵。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也希望它就真的这样停止一辈子，但是不可以。人生有很多不能承受的东西，我不敢要，也要不起。我离开了他的肩膀，打开包，取出围巾，是我原来为萧准备的。但现在觉得肖更适合，是浅灰色的。“圣诞快乐。”我把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真的，如我所想的一样，他配浅灰色很好看。“我的礼物把呢？”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等一下，就一下。”他马上跑开了。虽然和他的接触就仅仅这样一个夜晚，但是我已经开始了解他。看着他消失的身影，我站了起来，向他跑的反方向走去。我只能选择离开。或许我的人生中注定要欠他一些东西，还也还不掉。

　　又开始冷了，身体有哆嗦起来。手上只残留着他留下的点点的温热。还是漫无目的的走，但脚步快了许多。怕他在长椅上看不见我会追过来找。

　　路过一家音像店的时候，里面传出了熟悉的旋律，

　　Did you see me cry.

　　Did you see me cry?

　　Can you hear me cry?

　　Will we ever grow apart?

　　You, you couldn’t say

　　Needed someone new

　　And you actually thought

　　Deep inside I knew.

　　I wonder where we will go

　　Will we be the same

　　I laugh inside I think of you

　　And the love we made

　　……

　　我哭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凝露の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