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大年初六就出这样的事情,让我想到今年的一年可能不会好过。
终于在半夜,我可以进了兰子的特护病房。我一直在等待兰子从昏睡中醒来。
天快亮了,我也想到我昨天就基本没睡,今天又是一夜,我轻轻地俯在兰子的床边睡了。我的梦中再一次出现了常春藤的一幕,我想起兰子那时挺朝气的地朝着我笑呢!
多么美好!然而,这短暂的美好在护士的呵斥声中结束了――天亮了,我一看7点!处长一定大发雷霆,因为我今天已经不再有去上班的念头了。
上午10点半钟,兰子嘤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可能是一阵剧痛让她再一次发出呻吟,我多么为她心痛。
她看见我,努力地笑笑。
我勉强地笑着对她说:早晨好,兰子!
兰子说: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一夜没睡?
我想她还不太清楚自己的情况。医生说,虽然脑部没有内出血,但她的腰损伤严重,好转的希望很小,可能会瘫痪。
此时,当我听到兰子心疼的话语,更加重了难过的心情。
兰子每动一下身子,就痛出一身汗。毕竟我们不是恋人,我努力想让自己能够多为她做些什么,但我却不能。
就在这里,我发现我的心中是很爱她的。我多么痛恨自己
――如果我有勇气早对兰子说一声我的爱意,她一定不会再去相亲……
――如果我有勇气早对雪娜说一声我的爱意,我一定不会找到今天的兰子,更不会让她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
该发生的事情全部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又全部发生了。
我意识到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应该负担起这几天对兰子的照顾。
在征得兰子的同意后,我给她的单位和她的父母说了。
她的家人可能很快就到了。
下午,她所在的杂志社领导来了,说了一顿官样空话,走了,办公室主任留下,对我说:你是她什么人?
我说”男朋友”
他说:兰子到杂志社是聘用制的,没有公费医疗,但是我们从道义上考虑,决定为她支付一定的医疗费用,但是会有一部分需要你们自己解决了。
我听懂了。
我向他提了个要求,请杂志社派一位女同志来照顾兰子,毕竟我不方便,而且兰子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他答应考虑。
送他走!
然后取出了自己的积蓄,我是多么多么地希望我全部的积蓄能够让我重新拥有那个健康快乐的兰子。我不是很会做饭,但起码比医院里做得好。
我请了假,果然处长又一次批评了我,虽然他同意了。毕竟这是我自己的探父母的假。
第二天上午,当我再一次来到医院,我看到兰子在抽泣。
我叫她也不理。我猜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我没有办法安慰她。
我悄悄地坐到她的身边,说:兰子,别哭了,一定会好的。对自己要有信心!
兰子哭了出来,大喊道:怎么会这样?我才22岁啊!
我终于忍不住了,眼眶也湿了。我感觉一生中这一天我最像男人,我一下子握住她的肩,说出了心中的话:
“兰子,有我呢!我们不是有家吗?等你好一些,我们回家,我天天给你做饭!好吗?”
兰子不哭了,怔怔地望着我!时间像凝足了,长长的……
突然兰子抱起了我,哭了: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