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罗安醒来,眼前不禁出现了那漂亮男人的身影,赶也赶不走。“我这是怎么了?”罗安自言自语道。他下意识的起床、穿衣。不知不觉中,他又漫步到了星巴克,又要了一杯黑咖啡,又坐在了昨天的那个靠窗的座位。
罗安一看表,上午九点整,正是昨天他来到这里的同一时间。罗安问自己:“我只是来喝杯咖啡呢,还是我想再一次遇见他?”罗安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于是干脆不想,反正他一向喜欢顺其自然。
罗安又呆呆望着窗外。
时钟滴滴达达,一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那个他没有出现。罗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失望,不到十一点时,罗安一个人离开了。
这个晚上,罗安在栗子酒吧唱歌唱到半夜。可不知为了什么,第三天的上午九点,他又鬼使神差地去了那个让他们相遇的星巴克。
以前,罗安只是偶然去喝咖啡,尤其是早晨,因为罗安爱睡懒觉,起不来床。可如今,他像上班一样准时。是为了他吗?罗安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只是很想去看看,虽然明明知道是一场空。
罗安暗暗发誓:“我只来十二天,如果十二天之内我见不到他,就说明我们无缘,我再也不会来这间星巴克了。”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也许是天意弄人,也许只是个偶然,在第八天的早上,罗安终于又看见了他!
他和她依然是那么引人注目。他里面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一件半长黑风衣,黑裤,黑皮鞋。而她,则是黑色圆领毛衣,白色套裙,白色长皮靴。罗安注视着他们,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有欢喜,有伤感,似乎还有点儿酸楚的感觉。
漂亮男人要了杯咖啡,径直向罗安走过来。他走到罗安桌旁,坐下,向罗安一笑:“好巧,没想到又遇上你了!还记得我么?”怎么会不记得呢?罗安点点头,居然会有点儿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日夜盼望的人终于出现了的时候,罗安反而沉默了。
红发女郎走过来,坐在漂亮男人身旁,笑着向漂亮男人撒娇:“你呀,真坏!也不等等我,害我找你找了半天。”她轻轻打了漂亮男人的肩膀一下,又转头向罗安眨了眨眼,“上次我们见过吧?真是有缘啊!我叫张可婕。不过,我的朋友们都叫我Jenny,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张可婕撩了撩头发,一笑。她暗红的柔软的长发披散在她雪白的面颊,十分妩媚。
罗安望着她,笑道:“很荣幸认识你,Jenny!我叫罗安,你也可以叫我Angle.不过,我想我更喜欢你叫我罗安。”说完,他看着那漂亮男人,“这位先生呢?”罗安突然感到心跳加速,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是陈楚。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他Charlotte.”张可婕先开了口。
“陈楚,陈楚,陈楚!”罗安低低地把这个名字默念三遍,同时也把它深深刻在了心中。
“你也喜欢喝黑咖啡?”陈楚问道。
“是的,比起Cappuccino,或是美式咖啡,我更喜欢黑咖啡。因为它够苦、够醇,回味无穷。”
陈楚喝了口咖啡,笑道:“可惜爱喝黑咖啡的人太少,我是其中之一,”他顿了顿,“你也是!”
人生还真是奇特,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偶然,不知是上天早有安排,还仅仅是一个又一个巧合。如果罗安和陈楚不是这样一次一次的相遇,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故事。有时候,人生好像一个有多结局的角色扮演电脑游戏,会因为和某人说了一句话,或是选择了一条路,改变了整个人生。只不过人的一生不能存档,也不能重来罢了。
可是,如果上天给世人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呢?一个注定悲伤的结局,你会不会选择?也许你不会,但有人会!因为,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他在乎的不是结果,而仅仅是那个追寻的过程。
他会说:“我来过,我走过,我爱过!”
这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罗安认为这是他一年以来最美丽,也将是最值得他回忆的早晨。是的,在罗安的记忆中,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也好久没有与一个人如此的畅所欲言。他们从政治谈到文学、谈到经济、谈到娱乐、谈到人生。
使罗安惊讶的是,陈楚居然和他这么相像,他们简直就是同一种人!罗安有相遇恨晚的感觉。
末了,陈楚问罗安:“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
“你喜欢酒吧,喜欢北京的原创音乐么?”
“当然!”
“那么你可以去栗子酒吧找我!每晚我都在那里唱歌——我自己写的歌。栗子酒吧在北京图书馆对面,离这里不远。”
“的确不远!”陈楚微笑着。
“Charlotte,不如我们明晚就去栗子酒吧!反正我们明天有空。”张可婕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也好。”
三个人一起走出了星巴克,陈楚和张可婕想送罗安一程。罗安却拒绝了。他不是不想和陈楚一道,只不过还没有想好去哪里。
陈楚和张可婕上了红色跑车。罗安不禁赞美:“好漂亮的车!”
陈楚一笑:“这车是一位朋友借给Jenny的,我们现在正住在他家里。”
“你们三个住在一起?”罗安不明白自己的好奇心为什么突然这么旺盛。
“不,那位朋友恐怕还得在国外呆上一段时间。”张可婕向罗安神秘一笑,“确切的说,是我的男友——曾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