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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红男
2016-08-16 02:02:45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容易总说我健忘。我说习惯了。忘了的事情越多越好,免得难过。她说你是否太早熟了,一上来和你聊天还以为你是中年妇女呢。我说这不叫早熟,

  容易总说我健忘。

  我说习惯了。忘了的事情越多越好,免得难过。

  她说你是否太早熟了,一上来和你聊天还以为你是中年妇女呢。

  我说这不叫早熟,这叫成熟,经历的多了,什么事情都无谓了。

  她说你经历什么事情了。

  我笑笑,没有什么,我整个人都是透明的。

  呵呵。

  呵呵。

  难过的时候总喜欢找容易聊天。她说她喜欢看漫画,容易这个名字是她喜欢漫画家的化名。我不知道她有多大,甚至真实的名字也不清楚,她只是我的一个网友。

  终于离开了常州,在上海的写字楼找到一份足以过日子的工作,凭我的文化程度是找不到工作的,幸好我妈认识的人多,在那里帮我摆平了一切。

  走的时候只带了电脑和几件睡衣。

  我在上海的一个理发店里剪了短发,容易说改变一下发型整个人都会很舒畅的。之后般到了一套公寓里,地方很大。我的行李很少,整个家里看起来空荡荡的。

  在写字楼工作让我受不了,我辞去了。我讨厌传真机和电话的吵闹声,还有那该死的老总,比我们的班主任凶多了。我更受不了的是早上8点就要起床,然后嚼着面包渣上地铁。

  容易说要赚钱总有要付出的。

  我说我的口才不错,可以当一个专业的骗子。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容易打了3个问号。

  我说我所说的机会是指还没找到可以被我骗的人。

  呵呵。

  呵呵。

  看来你有点一事无成。

  我笑笑。因为我喜欢一事无成,悠然过日子,等待下一刻的死亡。

  妈妈跑来上海看我,说要接我回家。我说不高兴般来般去的。她说我没工作以后怎么混下去。我说我总有办法的。后来我们吵了一架,她气冲冲地跑了。

  不久有个男人搬进这座公寓,妈说我老得罪人,邻居应当互相照顾,新来的要去拜访一下。所以我去了,为的只是以后家里没盐没醋的可以问他借。

  那个男人的嘴唇很红,好像用了口红,穿了宽大的犀牛裤和淡蓝色棉布格子衬衣。我傻傻地嘲他笑笑,心里揣摩着他有多大了。

  我以前喜欢长发的男孩子,而现在对平头,带眼镜的男人更感兴趣。好像有人说过平头的男人比较性感,做爱很疯狂。

  我在一家报社找到打字的差使,因为平时常聊天,所以打字很快,后来那家报社的老编看见我在网上发表文章觉得不错,就让我发些稿子,说可以多赚些钱,我笑笑,还是傻傻的。

  在淮海路上遇见我小学同学,以前和她不是很熟,要不是她叫我名字我早忘世界上还有她的存在。她说和家人来上海买东西,顺便逛逛。她还不停地说我的样子变好多,越来越好看。我说是吗。然后敷衍了她就闪了。

  隔壁的那个口红男整天敲我家的门,不是借盐就是借醋,我说你不会自己去买,他说不想出门,窝在家舒服。我没想过世界上还有比我懒的人。

  容易说后天来上海出差,顺便可以看看我是什么样子。我说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那幅傻相嘛。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见了面后才知道容易已经28岁了,她笑笑说可以当我妈了,我跟着她笑,不过笑容肯定比她傻。她说你看起来不像只有16岁嘛,20还差不多。

  容易走后的3个礼拜,那个口红男对我说想要我,我说是不是太早了,他耸耸肩,说你太年轻又不能结婚。我说这是没办法的。他最后还是和我做了。我说我好痛,他说第一次都这样,没关系。做完后他对我说为什么你总卷曲身体睡的,这样很麻烦。我说习惯了,在被窝里很冷。

  在我17岁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被他扭捏的差不多了,感觉自己好浑浊。堕过两次胎,差点去见上帝。医生说我以后都不能生小孩了,我说我无所谓。生不生都没关系。

  容易说考虑离开他吗。我说我正在想办法找个钻石王老五什么的。她笑笑,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我说好啊。

  我说我讨厌你的口红味道,他说这不是借口。我说那我找不到借口了。他说那我们就做吧。他把我的身体扳直,并打我一个耳光说你要是再那样睡就天天做。

  容易带着她的同事来上海看我,说介绍我们认识,成功的话,他可以照顾我。那个男人长的很温和,30岁左右的样子,不过还很看年轻,以他的身材绝对是模特的料。他不是很英俊,中发,是容易所在广告公司的专业摄影师。我朝他笑笑。他也笑笑,说着我听不懂的法文。容易说他的意思是希望你和他去北方,他可以养你。我点点头。

  他陪我回家收拾行李。当然,他在楼下等我。我上了楼,看见那个口红男半赤裸在阳台抽烟,我说我走了,他没理我。之后,我就去了北方。

  那个摄影师叫栎,姓我忘了,我平常也不常和他见面,打电话也不叫名字,让我这种健忘的人记住才叫奇迹。

  5月1号我回到上海,看看那个口红男死没死,是否还涂口红。当我去那所公寓时,看见他蹲在门口喝酒。我笑笑,从去北方的时候我就学会了嘲笑。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他说,你还好吧。我说还可以。他打开了门,把我抱进房间。不停地和我做爱,累了后休息一下又开始。他说我老了,身体不像以前可以揉搓了。我说我没办法。假期后我又回到北方,什么栎的人说要假期后来看我。

  他知道我和口红男的事,并叫人杀了他。我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当他告诉我时我并不吃惊。

  容易终于生小孩了,是一个混血儿,琥珀色的眼睛。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幸福,她朝我笑笑,似乎这个世界上的笑容只有嘲笑。以往的傻笑完全消失了。我把我想法告诉她,她说是吗。那是因为在你的眼中只有嘲笑的可能。

  我记得我的语文老师当全班批评我的文章是不健康的,并骂我是个没用的人,一辈子也别想有出息。我笑笑,没有说什么,后来在一次作文比赛中获得一等奖,语文老师说是评委瞎了眼。我一边笑一边说也许吧。后来我休学了,初中没念完就去上海工作了。记得妈在没得那病之前对我说,生命是充满希望的。在妈快离开的时候她仍是那句话,但最后她说,为什么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呢。妈说爸也是得血癌死的,还说血癌是一种遗传率极高的病,妈也是由她爸爸传下的。

  在医院的时候,我写下了这些文字。我相信我会死的,但一定是在50年后。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封尘辛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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