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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ZAN
2016-08-16 10:38:27 来源: 秋雁女性网
把音量调至最小,太讨厌吵闹,已经是凌晨时分,半睁的目瞳忘了疲惫只有潮湿与呆滞,空旷而陌生的客厅,消失了的寂寞的温馨,我就像一个飘荡

  把音量调至最小,太讨厌吵闹,已经是凌晨时分,半睁的目瞳忘了疲惫只有潮湿与呆滞,空旷而陌生的客厅,消失了的寂寞的温馨,我就像一个飘荡在过去与未来交界处的一抹残影。

  穿上那件大得足以容纳两个我的韩式T恤,盘着双脚懒散地靠在沙发边缘软软的坐垫上,新鲜的黑色皮革不经意间散发出的野兽气息让我着迷,溶于一种原始的溃败的血腥,今晚这里将是我的温床……

  习惯了与母亲共度的夜晚,就在正对客厅的这间拥有暗红色房们的房间里的那些日子,就快要忘却……散下长发,大口的灌着有着可爱的大大泡沫的奶油咖啡,就像永不满足一般……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继父正式以我的家人的身份成为这间房子的主人,所以今晚和母亲睡在一起的是他而不是我。

  他用他那恶心的笑容和一堆堆让人麻木的纸片一寸寸地侵蚀母亲原本脆弱的灵魂,她是脆弱的……经受了事业的漂泊与冷遇,母亲满意地再次成为命运的支配者而不是被动的承受者,漫长的时间无情的摧残过后,她渐渐有了一种女人知直觉上敏感的成熟,就算我在我那卑微的倔强中疯狂时,她总能保持一种近忽可怕的冷静,她那温柔的耳语却如同一只纤细惨白的向我逼来的针管,模糊看不见毒汁的颜色,凝固中只有被禁锢的麻木的预感。

  “傻孩子。”

  母亲的话语中夹杂着宜人的淡淡的茉莉花香,“你并不用用你的心去接受他的存在的。”

  她用手轻抚我的脸颊,用言语牵扯我的灵魂,“忘了他也忘了你的父亲,”

  她的指尖忽然透出让我颤抖的冰凉,在无言中我只是望了望她微颤的嘴角。

  “你看你如今拥有了些什么……”

  拥有?

  很少的亲戚,平凡的家庭,几乎没有朋友,和一个寂寞的躯壳。那是以前我所拥有的全部吧。

  唯一记得11月的深秋阴冷的寒风撕扯窗帘所发出的号叫声就像要带走我的全部。

  在那个拥有暗红色防们的房间里,母亲和我伏在那具早已冷却的尸体面前,像两株失去知觉的沙漠中的苍白植物,父亲紧闭着双眼,像睡着了一般,脸上没有痛苦,床边没有挣扎的痕迹……他静静的。

  “我想他是睡着了。”当时我对每一位在场的医生这么说。

  那年我13岁,父亲用他永远的沉默轻易就带走了我的全部。

  毕竟我还没有真正与他告别过……所以每当走进那个拥有暗红色房门的房间,我都会用我干枯的双眼掩住久违的所有遗憾与诀别的空洞,告别清晨落寞的新意,埋藏时光夺走的我的残迹,然后在心中重复这句简单的话语:“你看,我来与你告别了。”

  现在我终于拥有了很多,一个成熟的母亲,名牌大学,刚刚装修过的房子,手机和香水。

  我明白在告别时不应该选择放弃,但已经无法再次踏近那间拥有暗红色房门的房间……

  不知为何现在才发现房门的颜色就如同那还未干枯的永不流淌的血迹。

  平静而没有触感。

  我拒绝安排我自己的房间,半个月回来一次只是为了见母亲一面,那时我就会静静地待在这个宽敞的客厅的黑色沙发上,就像今晚这般……

  晚风不经意间慢慢推开窗子,温柔地向我袭来,步伐轻快不已,而我却异常讨厌它的透明,忽然我看见了继父的水杯里那只不停挣扎的苍蝇,没有哀号,它上半翅膀被冷水浸湿,只是用它那不断重复的动作证明自己在死前并没有畏惧过……

  这恶心的肮脏的小东西!

  我想在下一秒我会用冰椎将它撕裂,然后享受眼看它体内的毒液慢慢侵淫于水中的快感。

  依靠在昏黄的灯光下,向虐待狂的上帝祈祷,连月光也抛弃残缺的我,已经没有任何寂寞。

  最后我发出惨咧的笑声。

  只有月光听得见。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界-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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