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她是自己的错,一切都怪不了别人。心里自语着。
何况自己也曾跟她说过了自己是很宽容的。
那次她听了,不予置否地键入“呵呵”两声。
是的,宽容是要有达观的态度豁阔的胸襟;宽容是一种放纵,对性格、爱好、生活以及爱与恨;甚至这是一种懦弱的借口。
我满脸沉思地伏在桌子上,想着自己和她的一切,还是那一层懵懵然的感觉。
那只带沟通的“猫”的眼睛还在闪烁地跳跃着,桌而背影上是她美丽的图片,浅浅的笑容浮在上面。
我不禁问自己:是否已经沉迷在网络这现实的虚幻中而不能自拔?不,不是的,她不也是真实的存在的,流星不也有瞬间真实的永恒?但究竟什么才是真的永恒??
她其实叫什么我记不大清了,也不想去忆起,只是心底深深地记得是我给了她一个叫雪吟的名字并以此叫她的。她说她很喜欢雪,而她也恰是在北方的一个雪天里出生的……特别的是她喜欢那一句诗:“水借飞絮的舞艺/以纯美之吻/轻轻地呵护着/大地、美梦。”
她说她就是雪。
开始上网时她一时不知用哪个NICKNAME好听,又能吸引“眼球”和回头率。于是我就给她推荐了这个名字———雪吟。并附上了两句聊作解释:水借飞絮的舞艺/以纯美之吻/轻轻地呵护着/大地、美梦;啸哦清音余袅/孤烟飘散渐薄/甜香已远、眷恋。
她说她喜欢它,正如她总喜欢那故事里对话对话圣诞的雪夜鹿车上的铃声飘忽的声响和意境。于是她就叫雪吟了。我就叫她吟儿。
可惜的是这里是南方,没有下雪的日子,有的也只是游乐场里假的肮脏的雪,实为一大憾事!她后来告诉我说吟儿是一个很乖的女孩,现在在一所有名的艺院里就读,她有她的远大理想,她会在那有一天带着双亲所寄托的厚望而去寻梦去实现它。
脱了线,回到了现实中,我对于我们第一次的聊天还是有点念念不忘,一向来我对于那些网恋是耻笑日。
但是我们的初次见面把现实和虚幻拉开了距离,那一次是在友人熙华的生日晚会上。
熙华也是艺院的学生。我总奇怪为何艺院里还有着像熙华这样如美院学生那样唯美观极强烈的人,他能承受得了那艺院学生的媚俗。
那天晚上的PARTY有一个很好的氛围,地点是在熙华家的阳台上,这是一个初秋的晚上,星明月朗。有点浪漫的曲调,四围布置也堂皇清雅,或许是熙华美院学生的那种审美气质的表露吧。
那时我并不知她便就是吟儿,她知不知是我,我不清楚。庆祝完后,大家都接着东拉西扯地闲聊。而离群的她就站在阳台边,月光下,清风徐来,秀发逸动,有点怯弱的楚楚可怜之态。我心底不由得一丝触动,不自主地走了近去……
HI,小祺,你来了,我可等了你几个钟了,昨天去哪玩了玩得开心吗? 我的网名就叫小祺,我们是约定在线的。
一阵快速的“张牙舞爪”,在键盘上敲出了几句。 “你怎的知我去玩了?昨天晚上朋友开了个生日PARTY,我去与他庆祝!”
“不能猜么?好玩儿!”
“遇到几个新朋旧知,还有几个不错的美眉,聊得开心!”
“噢~你自己去HAPPY泡美眉倒留我一人在网上等你?”
“不是的,我一向是喜新念旧的人嘛,你是知的。昨天没及时告诉你,非不得已,情有可原!”我赶忙辩解。
“好吧,我原谅你了。:)不过我想见你,明天早上7:30艺院后山上的亭子里见,不见不散。3166!”
“喂~~~慢点儿留步,哪个亭子呀?”她已经下线了。艺院后山上那么多亭子,哪个才对呀!我大叫糟糕,暗自思量着明天要不要去或者怎么办。
艺院位于市东郊,颇具现代化规模很有前卫气派地蛰伏在这有着荒草凄凄古寺小亭碧湖翠山的小公园旁。这里时常是艺院学生闲逛之处。
早上的小公园里来“晨运”的老头老妪们多得不胜数计,也不乏有依偎在一起的年轻恋人们。我早早就在小公园里转悠着,“美人相邀”嘛!
7:30就快到了。我暗自嘀咕着埋怨雪吟不先说出哪个亭子,真有点“无厘头”。不过谁叫我是那么善良呢?
转过一个小山坡,只见这处树木掩映间,有一亭角显现出来,这显然是吸引了我,调动了我的好奇心。我攀上山去,只见破烂的亭子里站着一个长发女孩,修长的身影,很熟悉的身影!
或许是我的脚步声让她知晓了,蓦然地转过身来,却是那晚PARTY上的那个女孩!
“是你?”我惊讶地问道。
“是我!不识得了吗?知道我为什么不说是哪个亭子吗?刚才进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亭子上的名字?她笑嘻嘻地轻声说着。我开始吃惊得有点目瞪口呆,一时恍然,赶紧退了出去,见那亭上的横幅已有些斑驳了,却也能看清是:“水吟”两字。
“原来北方的雪来南方都化水了!”我玩笑性地调侃。
突然想起昨夜网上说泡MM的话,不禁晒然。
“你怎么知道我是阿祺?”
“怎的不知?在我的缠功作用之下,华把你出卖给了我,至于酬价呢 ——是陪他看场电影然后去KFC。”
“所以说呢,朋友不能信全了,这小子,回去找他算帐,看他没义气的”
嘴里如此说着,却不禁为华担忧,心底生出一丝浅浅的歉意……
后来,周未总是结伴同游,名胜地洒下了我们的欢笑;林萌下,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可是却听说华老是一个人喝洒后哭得像个孩子,我踌躇但却也只能去慰解他。
一年后,雪吟她说要去日本留学一年,在艺院里的每个学生几乎都有个这样的愿望,我们的分别是在那一条常在一起散步、共读的林萌道。时已入冬,冬日的寒风飒飒地吹落梧桐的相思瓣,她那日影下娇小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长得好单薄好飘零。我快步走了上去她似乎也放缓了脚步。
“吟儿,其实……其实我真的很舍不得你走。”我局促不安地搓着并不受冻的手,两眼瞪着地下哗哗飞响的落叶。一阵许久的沉默。
“其实我是知道的,但我必须走的,我很自私!我是抛不开这一切!毕竟我不是那种把感情当作一生幸福赌注的女人,我有我自己的理想与追求!”她低下了头,浅浅的粉红刹时浮现两颊。寒风夹带着树叶卷飞着……
呆呆地默然。她突然间走近身来,轻轻地用唇触碰了我的,暖暖的甜香经久不散。在那瞬间的不经意,她那小巧的鼻尖冰凉地抵触了我微微发烫的面颊。
突然间我真有点拥抱她的冲动,但我知道能抱紧它却也阻止不了她走。我真的很想把抱紧住她,永远地留在身旁,但我没有这样做,明白那样只是徒劳,于是呆在那儿,任冬日的寒风呼啸着。
我分明地感到凉气侵人,鼻子酸溜溜的,比感冒塞鼻子打不出喷嚏还难受。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地过了,我常常独自一人走在那条有相思梧桐的街道。时间使伤口愈合,而这条街道却似一支失去羽的箭刺没在心口上,在时间中隐没,却总被回忆牵动着丝丝震恸!
两年后的今天,我收到了吟儿的结婚邀请贴。当这一枚红色炸弹在我心口脑中炸开,我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人总是会变的!我的奢求使一切更远离。
有些失落地想起她走后曾经给了我的两封信。
第一封说她还那样,一切都没变,包括她的理想和感情,她说她会去追求、实现它,无论有多坎坷不堪。于是漫长的日子里我学会等待。
第二封是在隔第一封信的一年后寄出的。她说她有一种小丑般似的被愚弄的感受,为何只能是主角是别人的场合里作着附属的角色?
难道北方的雪到南方来一定会不可保留的融化?我心底一种浅浅的悲哀滋生着,可是她也曾经说过,就算坎坷不堪也会走下去,为何……
人是会变的!
我不否认雪吟曾经给了祺一段快乐,但是人生正如许许多多的驿站,你就在那驿马上,应快马加鞭不能停留地赶着,匆匆忙忙地如云烟忽过。总有一天,你会再回过头来,再一次地深深地怀念那值得留恋的一段非明非暗的感情。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姚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