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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初始,是藤
2016-08-29 10:38:27 来源: 秋雁女性网
爱情的初始,是藤。交错纵横,杂糅不清彼此的界限与分割,固执地带着萌动纠结下去,蔓生,拥抱,永不停息。爱情的尾声,是藤。纵横交错,舍
 

  爱情的初始,是藤。交错纵横,杂糅不清彼此的界限与分割,固执地带着萌动纠结下去,蔓生,拥抱,永不停息。

  爱情的尾声,是藤。纵横交错,舍弃所有体恤横野了自我的顽劣,深刻地攀附彼此,呼吸残存的阳光,枝蔓不满足于周遭空间,从根开始做撕裂的堆积,永不相依。

  她会漠然地从睡梦里醒来,触摸到自己的心如藤般在隐匿的月色里张扬,无声无息。

  她笃信爱情,却违诺爱情和幸福的任何攀系。用逝去的光阴来代言女人的幸福是有所依有所不依的。即使偶然的夜黑里,那铺泄在棉枕上的长发,海藻般的美丽,寂寥无比,在凝眸的朦胧中也只是和流淌在窗底的如水月色,共舞。

  她叫桑纱。

  ——序

  她是一家影楼的摄影模特。

  白日,桑纱可以把一头散丝飞扬在在镜头的渴望里,漫动在无数次暴光和剪辑内。她喜欢精心地留长指甲,让修长的手指拨动在投射灯的柔光里。有时,能看见背景幕上的娇柔的影子。有时,只能看见自己的指尖,但却能看到藤蔓顺着影子里的指尖隐动地横溢出来,在幕布上无形地蔓延……

  空的时候,她会独自站在影楼的玻璃墙前,冷眼地看着这层透明外的世界。定义性的海枯石烂和山盟海誓,无所适从的脆弱和歇斯里底……

  那个世界的一切并不透明。

  她曾经历一段孽乱的光阴。所以现在,她喜欢沉迷在摄影的过程内。一个女人容易爱上了那份掩埋于棱廓里温柔,因为这有着在世界边缘处作缓慢而疼痛的伸展与爬行的

  ,能在复杂和敏感里随心张扬的灵魂。

  夜晚,桑纱并不会待在那套精致的单身公寓里。卸落一身的雕饰,换上轻便的衣衫。泡在各种各样的吧内。茶吧,迪吧,陶吧,酒吧。独自一人或找个朋友。

  她最常去的地方,在公寓对面林荫道的拐角最深处,那一间叫后午的酒吧。

  从酒吧公寓的林荫道两旁种满了法国梧桐。晴夜,会有月光从叶的间隙里泻洒下来,如水般幽凉。桑纱曾在一个人的怀抱里享受着这片月色。然而,过多的背道而驰让爱情的火花靠近了灭绝。如果爱情只是衍生于情景,就注定要毁灭在现实里。

  在本命年的秋天里,收到了一封信。粉色的信封,飘着淡香,撕开信口,一张红艳得刺眼的请柬跌落下来。他的……

  已经多少的轮回,以为以云淡风清。只是在请柬飘落的那一瞬间,心还是忽然酸涩了。

  这是个非常适合结婚的日子。空气干燥无一丝潮湿。桑纱大方地坐在婚宴的酒席上。

  她知道对于过去,仍应理智地运用礼节。

  新娘是个很典型的江南女子,细致的温柔,眉目倩兮地依在他的身边。会是个好妻子。

  桑纱无半点妒忌。她真心的祝福着这个女人,却低估了他的目光里曾经的抚慰和如今的杀伤力是同存的,那样残酷的温柔。

  一个女人的独立与美丽并不代表她的成功,美满的爱情才是。而桑纱是个缺少爱情细胞的女人。

  散场之后,桑纱并没有回家,她迷离在夜的霓虹里,路边总是有着点点晕黄的灯和扇扇虚掩的门。那里被称为家。可惜很多人都没有。

  最后,她还是步入了后午,靠在最黑暗最角落的地方。来不及换下一身修长涵雅的晚裙,同周遭异类的喧嚣极其突兀,那一阵阵热忱的目光涌向这朵夜莲。对桑纱来说,这无意于在亵渎她最后的坚强,剥蚀她所剩无几的尊贵。

  冰凉的烈酒泛着暗红的光,一口阵心的凉。她虚脱地蜷身子,整个人埋在那张沙发里,若一只无家的猫,张着凄楚而幽绿的眼,在夜的世界里骄傲优雅地步旅,却在角落里收藏自己的眼泪。有人在随着酒吧里哀柔的萨克斯乐独哼,在沉息的世界里,一杯酒,一个夜,每人都在年轻的姿势里瞬间老去。

  推开酒吧洗手间的门,站在豁亮的镜子前,看见自己苍老的双眼。俯下身,捧起凉水扑在脸上,抬起头,一脸破碎的水滴顺着脸庞淌向胸口。忽然怅然,早已无关情与爱,只是不堪自己的孤寂漫长于他,而他的幸福先于自己。不想停留太久。

  桑纱不顾一切地想逃离这里,这里暧昧得窒息。

  她茫然地拉开门,一头撞进了充斥在吧里的萨克撕荡漾里。

  一个影子忽然拦在身前,桑纱意识地想绕道从那人身边过去。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一股强劲而充满无限肯定的力量拉住了她的手。

  一阵茫然,她站直身子睁着诧异的双眼看着他。身体微微颤动,无辜地寻找答案。

  别再乱跑。这是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坐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桑纱心里很空白。

  她斜靠着,蓬松的发遮住了脸,此刻她穿过模糊地视线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她只能如此。是他把她带到这边,使她停了下来。一个人在边缘的时候,会认了任何一个方向为方向。

  我叫罗。他递过一杯花茶放在她手边。

  淡青色的液体里韵荡着几片残花,那薄纱般躯体轻微地舞动着。她举起杯子猛饮几口。液体里迅速弥漫开无数飞散地残碎。

  他按住她的手。眼神坚决而桀骜。

  这杯茶是用来装载灵魂的!

  为什么?

  因为你累了!

  为什么?!

  因为你累了。

  她藻般的长发微微颤动,无血的脸色显得如此脆弱。眼角流下一串润湿,融化了她所有的坚强。

  这个男子,她并不陌生。他每天站在吧台那边,拭着杯皿,一遍又一遍,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她知道他叫罗。她知道他是后午的老板。她也知道他总注视着她。但她从来只为后午而来,为后午的迷醉而来,而迷醉的混沌而来。她把任何一个人都作为陌生的世界。包括他。

  而此刻,她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坠落。在他的目光里无可控制的释放着无邪的哭泣。

  他捧起她的脸。暗淡的灯光下,她无助地望着他,似乎想从未知中揪住一丝指引。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柔地划了一条弧线,然后把手掌放在她的眼睑上,缓缓地拂下她潮湿的睫毛,顺着鼻尖,一直到她的唇。他停下了。无名指停留在那翘美的唇瓣间……

  时间在此刻凝滞,空气里泛着温润。她的耳边徜徉着萨克斯的旋律,如此悠然。她想把自己冻结在他温暖的掌下。即使他是个陌生人……

  帷幕拉拢的时候,有个声音在说:

  有种神,他留恋人间,为了可以驻留。他选择了藤。

  他把自己的灵魂印附在藤蔓之间,和其共存,共息。他情愿和无声无息地一起沉默,不愿立地成佛,宁愿和藤要走火入魔。

  他叫阿修罗。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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