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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中的伏击
2016-09-01 13:45:30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军人的天职不只是服从命令,还应该加上的是---------战斗!没有人希望有战争,可是这世界上每一天都有着战争,有着流血,有着死亡。军人为

  军人的天职不只是服从命令,还应该加上的是---------战斗!没有人希望有战争,可是这世界上每一天都有着战争,有着流血,有着死亡。军人为战争而生,所以军人选择自己去流血,去死亡!

  蝴蝶在我的眼前翩翩地飞舞,带着花粉的香味,带着它自己无限的快乐,它停在一朵红艳的无名小花上,伸出细长的吸管在花蕊上吮吸着。我不由得舔了舔嘴唇,要知道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一会儿蝴蝶顺着花朵的边缘爬到了我的枪管上。乌黑的枪管显然被阳光晒得火热,所以蝴蝶在枪管上跳动了几下,样子极好看,就像一个美丽的女子赤脚踩在火炭上跳动身子一样。它终于又展开双翅飞走了,翩翩地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我怔怔地看着前方,前方除了丛林还是丛林,仿佛没有边际,没有尽头。在这片该死的丛林里,我和我的战友已经整整战斗了一个星期,从三十一人的队伍一直打到现在的十一个人,战况之惨烈可想而知。应该说我们已经很出色的完成了侦察任务,可是我们还最糟糕的陷入了敌人的包围。战友们一个又一个地在战斗中倒下,我们几乎没有时间去掩埋他们,就不得不撤往丛林的深处,因为每一次我们面对的都是数倍于我们的敌人。现在我们给养耗尽,弹药也所剩无几了。我的身边还有十个战友,卧倒在草丛里,极好地隐蔽着。负责警戒的上等兵在我身边趴着,不停地打着瞌睡,在丛林里一夜的奔波大家都累坏了,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19岁的大孩子。我用手捅了捅他,他立刻惊醒,握紧了手中的枪,望着我,脸红红的。我不打算责备他,只是从他脖子上取下望远镜。远处的树木在的眼前变得清晰起来,我不停地转动我的视野,突然望远镜里出现了一队头顶钢盔的队伍。我的神经在瞬间集中,一边扔下望远镜,一边轻声喊着:“有情况!准备战斗!动作要轻!”于是安静的环境里就有了缓缓拉动枪机的声音,子弹被慢慢推进枪膛的声音。我指挥着战友抢占有利的地形。树桩、土包、凹坑、大树都成了战友们把守的阵地。乌黑的枪口缓慢地转动着,我知道战友们都在瞄准目标。我已经将敌人队伍中那个肥头肥脑的家伙套进了准星圈里,然后三点一线。100米、80米、50米,敌人越来越近,同时我也大致看清了敌人的数目。敌人大约有三十多个,也就是说敌我比例是3:1。我的心砰砰地跳着,我突然感觉到死亡的威胁,如果说前几天的战斗我不知恐惧的话,那么现在我确实感到了死神的气息,毕竟是3:1呀!唯一取胜的希望是出其不意地一下子干掉一半以上的敌人。我的心里突的出现一个方案,虽然很冒险,但我决定一试!敌人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我回头命令道:“沉住气!听我的枪声!”敌人在前进里嘻笑、打闹着,枪不是背在肩上,就是提在手上,显然敌人是大意的。30米了,最佳射程之内了,我死死瞄准,然后一个点射,我看到敌人队伍中那个肥肥的家伙被掀翻在地时,我笑了。清脆的枪声陡然在寂静的丛林里响起,惊起了一群飞鸟,然后密集的子弹飞射进敌人人群里。我不停地将敌人套进准星里,然后击发,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被子弹撂倒,敌人显然被打蒙了。可是他们迅速地清醒过来,并趴在地上。我的手枪在空中一挥,战友们的枪立刻不再响了。我取出一枚手榴弹向战友们晃了晃,战友们立即会意。敌人静静趴在地上,仿佛全部被打死一样,我的神经依然绷得很紧,刚才出其不意的一击,大概只消灭了十来个敌人,除去受伤的,敌人大约还有二十个战斗人员。我静静地等待时机,敌人的阵地上突然响起密集的排枪,子弹在我和战友们的身边乱窜乱飞,一颗子弹“哧”地一声钻进我面前的地里,掀起一片泥土,刚才蝴蝶停留过的那朵花儿也被削去半边花瓣,倒在黑黑的泥土里。我浑身猛地一颤,冷汗涔涔而下。我身边的上等兵突然闷哼一声,一颗子弹从他的前额直钻了进去,我的心又是一阵绞痛。敌人的枪仍在响,一个个身影却也扑了过。“一、二、三------扔!”,十条扬起的手臂,十颗飞在空中的手榴弹,十颗在敌群中爆炸的手榴弹,十颗手榴弹爆炸声汇成的一声巨响,然后就是沉寂,死一样的沉寂。

  风仍轻轻地吹着,蝴蝶也在还在空中舞着它美丽。只是这空气里有浓浓的硝烟,浓浓的血腥。敌人的阵地上再没有声音,我站起身向战友们招了招手,站起来的却只有五个人,我们平端着枪向敌人的阵地走过去,敌人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到处是断胳膊断腿。十个手榴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突然一个敌人从尸体堆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边的战友一枪将他撂倒,我不禁皱了一下眉。但与此同时另一声枪响从敌人的尸体堆里传了出来,我感觉到身子像被铁锤猛击了一下,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我已经感觉不到痛,非但不感觉痛,还觉得一阵酥软的轻松。蓝天,白天,青翠的树叶,这一切是多么可爱,我突然想睡去。可我又听见枪声,密集的枪声,战斗不是结束了么?怎么还是枪声?枪声中有一声长长的凄厉的惨叫!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

  ,战友们都围在我的身边。目光里满是关切,满是焦急,我猛在晃了晃头,努力地使自己清醒,我指了指敌人的尸体,下达我清醒后的第一个命令,“搜集弹药、给养,然后迅速撤退!”我想举起左臂,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我突然想起我是中过枪的,枪伤难道是在左臂,怎么一点不痛?是的,我左臂上的袖子被剪开,里面用纱布好好地包扎着。但是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的卫生员早已牺牲,而且药品,纱布也早已消耗完了。我突然发现我身边不远处有一个敌方的士兵坐在地上,手臂反绑着。我站起身子走到那士兵面前,我吃了一惊,那士兵竟然是个女兵。她右臂的袖子上还带着红“十”字的急救符号。她仰起头,两眼恨恨地看着我,看得出那眼神里含着刀子,含着怨恨,我不禁有一丝微笑。男人若是发狠时,那射出的目光同野兽没有什么两样?但若是女人,特别是一个可以算得上清秀的女人发狠时的目光,就格外令人疼爱。我以前的曾经在一次误会中狠狠给我一个耳光,然后就那么恨恨地看着我,我当时就笑了,我说你那样子太可爱了,我爱你!我还记得那时女友的泪水从她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里流了出来,打湿我的衣襟,她还把哭出的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想到这里我不禁又笑开了。“你鬼笑什么?有本事你一枪打死我!”那女兵冲我怒叫着,我转身向战友们走出。弹药、给养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在这次战斗中,我们阵亡五人,伤二人(我和另一位战友),弹药给养急需补充,所以才利用战场缴获。阵亡的战友的遗体又没有时间掩埋了,因为敌人会很快再赶过来。我一扭头坚决地喊了一声“走!”“那个女兵怎么处理?”战友在后面问我,其中一个战友“哗”的一声将子弹上膛。那女兵的身子明显地一抖,眼睛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战友的眼光询问着我,我拿过枪向那女兵走去。她咬着嘴唇,眼睛紧闭着,鼻翼一翕一张的,我将枪口顶在她的额头上,她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我说:“要么,我在这里一枪崩了你;要么,你跟我们走。到了我们的阵地,我放你。

  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一——二”那女兵的泪水突然流了下来,却紧咬着嘴唇“呜呜”地不肯出声。“三”我大喝一声,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押进我们的队伍,那个从手中缴获的药箱也挂在了她的肩上。

  队伍急速地在丛林里穿行,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吃着缴获的干粮。女兵在我们队伍里踉跄而行,由于手臂被反绑着,所以她走路极不平衡。我用刀挑开绑她的绳子,威胁着说道:“别耍花样,否则我随时崩了你!”那女兵不发一声,只是将那个药箱紧抱在怀里。接连八个小时的急行军之后,天已经黑透了,我估计离危险也该远了,加上战友们都累坏了,所以我下令休息。战友们瘫倒在草丛里直喘粗气。在黑暗里,我一把将那女兵抓住,她立刻尖叫“你想干什么?”,声音里透出比死还厉害的恐惧。“只是绑住你的手和脚而矣”我冷冷地答到,“不过在绑你之前,将这块饼干吃下去,只给你三分钟!”女兵不再叫喊,顺从地接过饼干。

  将女兵绑好,再安排警戒哨,然后再躺倒在早丛里,我简直快要死过去了,肩上的枪伤仿佛现在才疼痛起来,一阵紧接一阵的钻心的疼痛,虽然我已经咬紧了嘴唇,可还是哼出了声。负责警戒的战友抚着我的肩“挺得住吗?”我咬牙点了点头。那女兵突然低声说:“解开我的绳子,我给他打一针。”我和战友都吃了一惊,我突的有一股怒气,粗声向她喝道:“没你什么事!老实地躺着。”女兵不再说话,一会儿,只有微微地均匀的呼吸声传过来。

  夜已经深了,繁星满天,半弦的银月挂在天空,很美、很静。于是我在这安静的世界里,在阵阵疼痛里睡去。醒来时天已大亮,战友们恢复得也差不多了,只是那女兵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热得烫手。我忙解开绑她的绳索,喂了她几口水,女兵终于醒了,由于发烧的原故,她的脸颊红红的,甚是好看。我打开药箱,对她说:“该吃那种药,你点给我。”她不点,却自己取了药瓶,费劲地拧开。吃下几片药之后,她晃晃地站起来,靠着树直喘气。我翻开地图,辩明我们所在的地方,这里离我们的阵地还有大约100公里,也就是说我们还要步行两天的时间才可能回到阵地。我一挥手,队伍继续前行。总共七个人的队伍在茫茫的丛林穿行着,因为有树木的掩护,我们走的很大胆。女兵显然是在勉强支撑,她的身子摇晃的厉害,几次都要跌倒都是战友一把拉住了。我走到她的身边。,问:“还撑得住吗?要不要叫人扶你?”她并不看我,只是使劲迈腿向前走去,却不料腿一软,在倒下的过程中她慌忙抓住我的左臂,手指正好抓在枪伤上,我只感到钻心的痛,随之眼前发黑。女兵也觉察到了,原本发红的脸此时竟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我的伤口又破裂开来,血渗出纱布,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队伍停了下来,战友们直瞪着眼睛,要开口责骂,我忙制止。女兵急忙打开药箱,再一次清理我的伤口,却也只能做简单的包扎,弹头目前是取不出来的,包扎好伤口,女兵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做局部麻醉?”我突然想起昨天有好长一段时间,我的伤口是不痛的,于是我对她点了点头。因为没有疼痛之后,我可以带领队伍走得更快些。伤口完了,女兵抱起药箱要往向前走,我看着地面上留着带血的纱布,对战友说道:“将这些东西处理一下,不留痕迹。”我看到女兵的神色一慌,随即黯然。队伍继续在丛林里行进着,只是女兵走得越来越吃力,有几次竟跌倒在地上,可是战友们并没有去扶她。一方面大家都累坏了;二来女兵是战俘,有特定的身份,我们似乎没有必要对她实施太多帮助。“放了她吧!她现在只会成为我们的累赘,没有她我们可以走得更快些。”一个战友建议道。“如果她在这里联系敌人,再一次追击我们,那怎么办?干脆一枪崩了完事”另一个战友低声向我说着。女兵的脚步更加凌乱,她显然已经听见我们的话,我注视着五个战友,经过战斗,经过生与死的考验,他们的眼睛射出的是茫然的目光,那对生命的茫然。女兵被杂草重重地绊倒在地上,我走过去扶她,手碰到她的身体时,她“啊”地一声尖叫。我不理她,用力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扶着她的肩,大声向战友喊:“继续前进,我们离家不远了!”

  扶着一个女兵,再加我的枪伤,所以我走得很幸苦,汗水不断地从头发里渗出来,在我的脸上蛇一样的爬行着,脸上早被树枝、荆棘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痛着。女兵的病仍未好,嘴唇干得裂开了血口,可是她并不向我要水,不光是水,就连干粮也只是我给她是她才接下,从不主动开口。我想她应该是那种十分倔强的女孩,我突然产生了侧隐之心,取下水壶给她。她不看我的眼睛,只接过水壶喝了两口便还给了我。我扶着女兵急急地跟着队伍前进,那是我们远离死亡的行进。但对于女兵,那又算什么呢?到了我们的阵地,我真的可以放她走么?

  一天的时间,我们不停地行进着,在茂密的丛林里费力地前进,我估计这一天我们大约行进了60公里。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终于下令休息,要不然我们所有的人都会累趴下。吃完干粮,安排警戒哨,再同前一次一样将那女兵的手脚绑好,夜已经很深了。轮到我担任警戒的时候,漆黑的天空里看不见一点星光,到处都是闷热的令人窒息的空气。我计算着行程,明天还有大约40公里的路,必须强行军,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将我们这支6个人的队伍带回去,可是女兵怎么办?明天,如果强行军,她绝对是跟不上的。带上她,不行;放了她,万一她遇到敌人,我们的境况只会更糟!那么杀了她,还是不行。一是我军的战俘政策决不允许;二是她是非战斗人员;三是她是一个女兵。我摇着头,思索良久,我终于下定决心,虽然有些冒险,可是我决定一试。离天亮只有两个小时了,我喊醒只休息了四个小时的战友,我们又必须出发了。我解开绑着女兵的绳子,拿出2块干粮和一壶水递给她,说道:“你走吧!”战友们无声的望着我,我知道,他们眼光里有询问。女兵傻傻地站在那里,几乎不相信她听到的话。我向战友比了一个强行军的手势。战友们不再说话,立刻背着枪向前跑去,我对女兵说:“你们的部队离这里应该不远了,你会找得到他们的。”说完我转身向跑向战友,那女兵却在后面怯怯地叫了一声:“你------”。我扭过头,女兵吱呜着:“我没有东西防身!”我犹豫了一会儿,取出手枪,迅速地折解,然后将折解的手枪和几发子弹扔到她的面前,我飞快地去追赶战友。我想,组装一把手枪至少需要15秒,15秒,我已经在百米开外了。而且手枪的最佳射程也只有50米,所以我并不担心那女兵会在背后开枪,况且我手里还有压满子弹的冲锋枪。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那女兵一眼,她还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去捡枪。我觉得我应该给她一个微笑,所以我笑了。赶上奔跑的战友,他们并没有问太多的话,因为我们都知道,带她走,不可能;杀她,不忍心;所以唯一的办法只是放她,但愿她不会很快遇到她的“战友”。丛林中的树木被我们一棵棵地抛在身后。离我们的阵地近了,是的近了。

  枪早已握在手中,子弹也已经上膛,我和战友就这么平端着枪在丛林里奔跑,喘着粗气,带着疲惫,通过血红的眼睛打量着前方。前方,已经可以遥遥地看见小小的村庄。虽然天空没有太阳,可是心中却有一颗明亮的希望,我们知道只要穿过这片丛林,我们就等于远离了死亡。

  树枝上的小鸟突的飞起,还带着一声声尖锐的叫声,仿佛我们惊了它的好梦。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却感觉心口一阵沉闷。汗水已经从额头流进眼眶,我不由得闭住了眼睛,却猛地听见一声低沉的枪声,“狙击,卧倒!”我大声喊,却看见跑在最前面的一个战友一头栽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口里,鼻孔里,眼睛里涌出来。枪声,密集的枪声,子弹在空中尖叫着,飞扑着,钻进地里,钻进树枝里,钻进我的大腿里,钻进战友的身体里。“伏击”我恨恨地吐出两个字,“手榴弹”我向战友叫着,5颗手榴弹划过天空,经过弧形的轨迹落入灌木丛。立刻,随着爆炸声传来数声惨叫,可是敌人的火力仍然很猛烈。可以肯定这是数目不少于20的敌方小分队,而且对付我们用的是伏击,是“守株待免”,是上一次我们教训他们所用的战术。死亡的阴影猛地笼罩心头,只剩下五个人了,无论如何是打不过敌人的。“腿没有受伤的,留下弹药,迅速撤离”我命令道,可是没有人动。战友们只是瞪着眼睛,紧端着枪伏在草丛里。我急了,这样打下去,肯定会全军覆没的,我大吼“服从命令!”没有受伤的战友呜咽地喊着我的名字,“滚!”我怒吼着,又将一梭子子弹射进敌人的人群里。三个战友迅速地撤离,只剩下我和另一个受伤的战友了,子弹,手榴弹在我们身边排开着。我故作轻松地对那战友说:“留一发子弹给我!”他冲我笑着,肩头的血汩汩而出。

  低沉的狙击枪声又响,本来中枪的左臂又中一枪,狙击枪的子弹比冲锋枪的子弹厉害的多,于是我感觉得到左臂完全废了。没有疼痛,或者说我的神经已经麻木,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声音。血从模糊的伤口里涌了出来,很快在地面上染红了一片。我的枪口在不断地跳跃,子弹一颗又一颗的射出,敌人在冲锋里倒不断的倒在我的枪口之下。爱伤的战友将最后一颗手榴弹扔进敌群中,他哈哈地笑首,突的没有了声息。我不忍去看他的模样,只是将最后的一个弹夹费力地上好,推子弹上膛。敌人,我已经看不清有多少个敌人了,眼睛已经模糊,因为额上流下不只是汗水,还有鲜血。用手抹去眼前的血水,子弹又向一个跳跃的人影射去

  ,我看见他举着手枪,那一定又是个头头。我看见他猛地扔掉了手枪,“哈哈----打中了!”我狂笑着。却再也扣不动板机了,右手臂又出现了一个血乎乎的弹孔。

  敌人以半圆形围了过来,近了,更近了。我突然看见有一个敌人依稀背着药箱。我急急地眨了眨眼睛,我看清了,我终于看清了,是那个女兵。我恨恨地注视着她,突的咯出一口鲜血。右手满是血的敌军上尉,左手拎着手枪从人群外冲了过来,抬脚踢在我的身上,我一声音闷哼,身子滚出去老远,带着一路的血迹。那上尉上前用手枪指着我,“妈的,老子一枪毙了你!”女兵却猛地冲了过来,护在我的身前,“你不能杀他,他现在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你给老子滚开!他竟然打老子一枪,老子要了他的命。”上尉一把将女兵从我身边扒开,上尉的手枪对准我的脑门猛地一扣扳机。枪没有响,“妈的,臭子!”上尉扔掉手枪,从士兵手中抢过一把冲锋枪,然而没有等他转身,女兵用一把手枪顶住了他的腰,那是我先前给女兵的手枪。女兵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能杀他!我父亲是**军的军人,如果你杀了这个人,我会告诉我父亲,而且现在我就会杀了你!”女兵倔强地盯着上尉,“他是我的俘虏,如果不是我,你们根本不会有这么一次伏击。”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心痛,真的是她!是她将敌人引到这里来的,真的是她!为什么当初不杀她?为什么当初不杀她?我死死咬着嘴唇,嘴唇早已破裂。

  上尉终于笑了,狰狞地笑了,“你怎么不早说呢?要是知道你是**军长的女儿,一切都好商量,都好商量。”女兵收起了手枪,打开药箱要处理我的伤口,等她靠近我时,我用没有受伤的腿踢向她,怒吼着:“滚!”上尉再次上前给我狠狠地一击,枪托砸在我的脸上,立刻我感到温热的鲜血满脸流淌。

  我的衣服的口袋里有一颗手榴弹,是的,最后一颗,本来想子弹打完之后,用那颗手榴弹引爆我自己,然而我没料到敌人的子弹穿透了我的右臂。手榴弹就在口袋里,后盖已经拧开,只需要将拉环一拉就行,可是现在右臂中枪后,我费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手伸进口袋里.“你干什么?”上尉狠狠问道

  ,手指扣压着板机。“香烟!”我冲他笑着,我已经摸到了拉环,拉开,然后将冒烟的手榴弹取出来,伸向上尉,“香烟,哈哈哈哈”我狂笑着。我看见上尉的眼睛里闪过无比的恐惧,他和那些包围我的敌人飞快地奔跑着,远离着我。“哈哈哈,香烟”我使劲嗅着硝烟的味道,在远离的人群中却有一个身影向我奔了过来,“扔掉!快扔掉!”“扔掉!哈哈哈,我不会成为俘虏,永远不会!”

  一只蝴蝶翩翩从我的眼前飞过,很美,很美!我对它说:“再见了!美丽的蝴蝶。”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鹤影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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