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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笔和橡皮
2016-09-02 15:35:53 来源: 秋雁女性网
铅笔和橡皮横横竖竖的道子,编成了各式各样的网格,圆形,还有五角星,六角星,八角星,铅笔像是发了疯,叫来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它们要在纸
铅笔和橡皮
 

  横横竖竖的道子,编成了各式各样的网格,圆形,还有五角星,六角星,八角星,铅笔像是发了疯,叫来了自己所有的兄弟,它们要在纸上建设出自己的帝国,描绘出自己的文明。一片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各种人物,圣彼德堡,卢浮宫,天安门广场,钟表,自行车,太阳,树木,鸟,狼,各个国家的语言,所有的铅笔辛勤的耕耘着这片白纸,在上面你可以看到拉菲尔的圣母像,米开朗基罗的创世纪,清明上河图,你可以听见汽车的叫声,人们的喧哗声,男人们工作留汗的样子,华丽的女人,脸谱,街头上的各种小吃,枫丹白露的风景,阿姆斯特丹的麋鹿。一支铅笔用完了,又来了一支铅笔,铅笔在纸上面发出巨大的响声,像是狂风刮过的树林,像是千军万马的战场,像是憋了整整一天的暴风雨,像是地震。人物重叠着人物,图形压着图形,各国的文字混杂在其中,你也分不清那个是公鸡的翅膀,那个又是伟人的眼睛,整张纸黑压压的一片,像大雨前的乌云。帝国的疆域从纸的这一角到纸的那一角,从纸的那一边到纸的这一边,无数支铅笔在上面扭动着,奔跑着,一刻不停,歇斯底里。不给纸留下一点点空白,不给世界留下一丝丝宁静,它们几乎要冲到纸外面去了!

  橡皮从第一支铅笔跃上纸面的时候,就已经提高了警惕,为了捍卫纸的纯洁,捍卫这洁白的环境,它叫出了自己所有的弟兄。和铅笔这些杀红的眼睛的人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根本就没有打招呼,穿插着忙碌于其中。它们多次把一只只的铅笔撞翻,弹到了纸的外面,它们自己也是跌跌撞撞,在纸面上翻滚着,跳跃着,打着跟头,扭曲着,一堆一堆的泥卷滚下了纸,一片一片的空白留在纸上。它们要擦掉所有的横线,所有的竖线,所有的曲线;要擦掉汽车冒出来的滚滚浓烟,要擦掉人们对话中污秽的语言,擦掉水泥的地面和地面上有碍观瞻的建筑,只留下一条条的布满泥卷的白色沟壑,被刷子轻轻地扫除干净。黑夜里面看见了点点繁星,乌云中露出了太阳的笑脸,它们经过之处纸面又恢复了平静,洁白的再次遭受铅笔的践踏。有的橡皮尾随着铅笔,在铅笔刚描述出一只漂亮的眼睛的时候,橡皮就已经毫不留情地把它擦掉了。它们对铅笔发起了地毯式的进攻,可在它们经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了蒙娜丽莎和唐·吉诃德。它们在同一块地方来回地扫着,为了保住自己的根据地,它们破坏着所有铅笔留下来的文明,它们认为文明就是污染环境。“只有洁白才是纸的本来面目,只有宁静才是真正的解放,让那些铅笔的狗娘养的文明见鬼去吧!”一块橡皮面对乱糟糟的一片发出了它的誓言。

  铅笔和橡皮之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一场战争。

  铅笔发挥自己的优势采取了游击战,橡皮分成几个大军对铅笔进行局部围剿。

  铅笔哈多伊成为了铅笔的领导者,它提出了一个伟大的战略,在众铅笔面前画出了争取文明帝国的宏伟蓝图。“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只是这么没完没了的制造文明是不够的,这就是挥霍自己的生命但什么也换不来,我们要消灭橡皮的有生力量,少掉一个橡皮,我们在这张纸上就会多一寸土地!”“面对橡皮的种种暴行,我们只是普通的示威游行运动是不行的,请愿静坐只能带来更大的牺牲,这简直是与虎谋皮,对橡皮那些野蛮人,我们要和它们说话只有撕咬,我们要和它们做的只有斗争!要记住,枪杆子底下出政权。”“我们可以在它们身上写字,在它们身上描述出它们厌恶的文明,让它们自己人互相摩擦,互相冲撞,这样我们就会有充足的时间杀它们个片甲不留。”下面的铅笔大众们齐声欢呼,跳跃着在纸上戳下了橡皮永远擦不掉的黑点。精神抖擞着它们行动了,它们趁着橡皮大军正在休整的时候,悄悄潜入了敌营。趁着它们不注意的时候在它们身上写下泰戈尔的诗句,写下了我的奋斗,画出了铅笔英勇杀敌的姿态,画出了砖红色的天空下的一朵兰花。橡皮们果然愤怒至极,它们以在身体上留下了敌人的痕迹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橡皮中发生了一场可怕的瘟疫,它们成群成对跳着互相摩擦的舞蹈。整个阵营一片混乱,自己把自己打得伤筋断骨面目全非,哈多伊站在另一支铅笔上手拿着望远镜面对这一切哈哈大笑,“你们以为我们是侵略者,可是看看你们脚下的纸都被你们蹂躏成了什么模样!”

  “别再打了!我们中了铅笔的诡计!”一个橡皮莫哈德站出来了,它是所有橡皮的总司令,它的身上也被画得乱七八糟,也被大家挤得伤痕累累,“我们是为着自己活着吗?不是。”它指指脚下那张饱经磨难的纸,“我们的存在是为了这片本该圣洁的土地。没有了它我们的存在就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了它既是我们浑身洁净也代表不了橡皮的光荣。为了这片土地为了这张纸我宁肯牺牲自己,就让它们来糟踏我们吧,就让它们认为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了胜利。”“它们什么也得不到,它们将沾不到纸上的一花一草,它们把我们埋葬在这片纸上,最后拥抱这片纸的是我们自己。”“把我们的身体紧密的覆于纸上,不给它们留任何涂鸦的空隙,风吹不起雨打不动,它们以为的到了世界,它们得到的只有我们的身体。就当这里是我们的坟墓吧!那也是为了捍卫自己母亲不可侵犯的尊严,就让它们站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仰天大笑吧!它们不知道它们已经不属于这块神圣的土地。”众橡皮饱含着热泪,纷纷向北方跪下祭拜自己的母亲,手捧起恒河水与大地吻别,抚摸着古兰经横眉冷对,它们知道自己这么不仅仅是盲目的牺牲。它们队列整齐的奔赴战场,来到了上辈子就定下来属于自己的地方,面对铅笔的戏谑无动于衷,擦干净自己脚下的纸俯身与它融为一体。莫哈德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手指着众铅笔它们被逼到角落,“你们不可能占有这里一砖一瓦,你们将面对的是虚华的繁荣而实际上却是贫瘠和荒凉。”说完话拔剑自刎,临死前也不忘清理脚下的鲜血。

  铅笔们一时认为自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世界,哈多伊成为了民族的英雄。它们在橡皮的躯体上画出了文明的纪念碑,而纸上只看到了一座座橡皮的墓塔。无数橡皮的灵魂安抚着纸的伤痕,在它们的背上已经建立起另一个国家。哈多伊本想带着族人在这辽阔平原上纵横驰骋,开始它们的新的生活,按照它们理想建立起真正的文明世界,把它们的精神渲染弥漫在天地之间;可是橡皮的身躯就像巨大的沼泽,铅笔在上面步履艰难龃龉难行,三步一跌损兵折将,伤员耸耸败骨堆堆。在这上面它们画不出大浴女,写不出金刚经,巴黎圣母院的阴影斑斑白白,大卫脸上是一副滑稽的表情。为了能够去劳动去书写它们不得不小心翼翼,走不好就陷进了橡皮之间的沟壑,要拔出身体就只能丧失掉战斗力,就这样怎么能建造文明?它们看着这片看似丰腴的土地无法建设,一天一天的自己的青春消磨了时光,哈多伊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只有真正拥有这纸张才算是胜利。”它像被软禁在地牢里一样疯狂地咆哮,揉搓着双手却无从下手。“只有牺牲,是的,只有牺牲才能换来我们的光明。”他玩儿命地跺着脚下的橡皮莫哈德,一下自己戳进去陷在了原地,办公室里已经坑坑点点满目疮痍,它们的帝国还只停留在软软的很小的区域。

  那天的夜晚应当载入历史,铅笔的营地篝火通明,通过自己的鲜血呼唤远在天上的神明,哈多伊用祭祀唤醒了莫哈德橡皮的首领。

  所有铅笔都围了上来,以绝对愤怒的目光审视着这块死铁一样的橡皮。“要占领天下就只能一时让步,我们要通过谈判分它们一半的权利。这并不是我们铅笔的耻辱,待我们建立出繁华描绘出美丽,它们会自然向我们俯首称臣的。哪一个地方不希望产出丰硕的果实?哪一个民族甘愿停留在野蛮和无知上?分给我们一半儿的纸就可以了,我们要教育那块纸张脱离荒蛮,我们要赐予那幸运的一部分智慧的辉煌。”“大家不要因为暂时的丧失主权而垂头丧气,我们的子孙将受恩于整幅画面的雨露甘泉。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我们收敛我们的狂野放慢我们的速度是为一个优秀文明的解放!”“只要我们细心努力的耕耘,半个祖国也能够长出璀璨的花朵。就让天神为我们的牺牲而哭泣吧,就让我们祖祖辈辈嘲笑我们这些无能的子孙吧,就让记载历史的官吏如实的写下这耻辱的一页吧,不过我们的文明终将不会建立在耻辱之上。”众铅笔肃穆地看着哈多伊饱含热泪的下定了这个丧权辱国的决心,每支铅笔脸上都渗透出紧张,握紧了拳头等待着最后的宣判,为了将来的胜利它们目前神情沮丧。兵营里弥漫着哀戚的歌声,沸腾的鲜血还能证明它们心中崇高的理想。它们围着办公室站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咬紧着钢牙仔细倾听着风声和帐内屈辱的对话。

  “你要说什么你就说吧,我就这么趴着,决不会给你一秒钟的机会来玷污这里的。”莫哈德纹丝不动,它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的复生如果驱赶不出这些污染环境的蛮族,它宁肯再一次死亡。“我没什么好说的,别说一半儿纸张,就是一寸土壤我也不会让你践踏的。纸张因为它的纯洁而高贵,如果随便让你们在上面画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一把火把它烧掉的好,至少死得一个干净。”“就算是我答应了,我的兄弟们我的族人们也是不会答应,你们诡计多端,你能够蒙骗真主安拉,却再也骗不了我们的心灵。这张纸存在一天我们就要保持它的整洁,我们生是这张纸的人死是这张纸的鬼。”“谁说一张白纸就没有文明?它的高贵它的文明是你们这一辈子也无法看到的,它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恬静,它上面每一根纤维都记载着无疑数计的文明。它自然洁白的面对着世界,世界的光和影映在它的脸上,那是只有纯洁的白纸才能领略到的殊荣。它就这么被埋葬掉它将问心无愧,它失去了你们所谓的文明,但它拥有了全世界的美妙与光辉。”平原上风声乍做,一座座的橡皮的墓碑应和着哈莫德的旷古的声音,又飘荡到每一块橡皮的心里,万古长青。橡皮们默默的同意,齐喝的声音惊动了天灵,点头的动作像一场地震,如果不是铅笔们互相扶持,它们早已淹没在震动的海洋之中。

  哈多伊反而发出爽朗的大笑,它在嘲笑橡皮的愚蠢,“你认为这是洁白?不,这是死无生机的苍白;你以为这是干净?不,这是死寂无声的墓场。它的纯洁只能烘托出大自然的绚烂,而它的恬静却又给大自然增添了空白。”“纸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它的存在是为了能够让人们在上面记载伟大的思想,是为了让大家欣赏美丽的图画,是为了传播智慧和文明,你们这么做将耽误一张纸的一生,将浪费掉人们在制作这张纸时所花的智慧和劳动!”“我们为了创造发达的未来而存在,我想你们也不是为了保住落后和空白才来到这个世上。”平原上所有的橡皮都捂住了耳朵,可是哈多伊的话却像咒语一样动摇着它们的心神。“人们发明了纸是为了来传播文化,普及思想,人们为了自己文明制造了这个工具,而你们却把它紧紧地封锁在洁白之中,上苍是不会同意你们的,大地是不会容忍你们的,你们的父亲会为你们而感到耻辱,你们的母亲会为了这些阻止文明发展的孩子们而无声哭泣。我们的到来是代表了神的意愿来赋予纸以灵魂,使它因为蒙覆了文明的荣耀而得到永生。”众铅笔狠狠地跺了一脚橡皮的地面,“我们的到来是代表了神的意愿来赋予纸以灵魂,使它因为蒙覆了文明的荣耀而得到永生!”

  莫哈德仍然死死地趴在地上紧紧地扒住纸面,虽然它的双手已经颤抖,它的身体已经动摇,它的心已经为它自己的作为而感到羞愧。“不要提什么智慧,请瞧瞧人们的智慧都做出了什么!也不要讲什么文明,你看看现在的文明把这个世界糟踏成了什么样子!它们大肆屠杀各种各个部族,污染着空气,水,地面,多少本来处在生态圈里物竞天择的生灵成了它们的腹中餐身上衣。它们不但毁灭这自然中的各种事物,同时也在毁灭着自己,世界上有多少人生不如死,有多少智慧还没得到大自然的理解就消失殆尽,不要以为只有人才拥有智慧,它们的智慧不断的制造着罪孽,它们生产了纸来欣赏自己,同时利用纸来传播毁灭自然的瘟疫。”“说句实话,我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保护这张纸,而是为了阻止你们铅笔继续书画那违背天道的文明。”

  “不,你想想你们橡皮存在的意义,难道就是为了清除一切墨迹?你们是为了改正人们犯下的错误,你们的存在是为了指引人们走向神赋予它们的辉煌。”

  “人犯过罪孽不是用我们橡皮擦掉就可以一笔勾销的,它已经不仅仅停留在这张薄薄的纸上,当一个想法成为了现实,人们欢呼雀跃自己战胜自然的同时,死神已经又多出来一个毁灭世界的办法。”

  “我要和你说的是给我们铅笔一个机会,就是让出一半纸张给我们自由的开发,我想当你看到我们努力出来的繁华,你不会因为与我们合作而感到改变初衷的。”

  “别用你那套花言巧语哄骗我这个老实人,你的那一套只能招揽愚蠢的人们。你以为你们的信步涂鸦能够反映出自然的光辉,即使是空中的风儿都在要求你收回那一套谬论。”    “现在我改变了看法,我认为还是我们通力合作,我们犯下的错误不像那残酷的历史无法改正,我们是在同一个平面上,做错的事情可以由你们擦掉从来。”“世界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这么做只能保住一点点的纯净,如果我们合作创造出无华的美丽,我相信会指引人们走向新生。我们现在应该发挥我们的作用,人们并没有利用它们的智慧把世界糟踏的不可救药,这张纸如果被我们正确的利用,神明魔鬼也会因我们的做法感动。”“世界现在需要什么?它需要的绝对不是一张毫无用处的白纸,这只是为环境制造垃圾,通过我们的创造我们要使它成为自然中最美的一朵鲜花。人为的美丽绝不是造作,人为的智慧也不应是邪恶的魔法,它们会使这个地方变得美好丰富,使这个神赐福的土地生机勃勃,但如果什么都不做,只留下了一张白纸本就是罪恶。它们虽然因为肆意地砍伐造出了沙漠连连,它们也通过辛勤地耕种使得绿地片片,肆意砍伐的是因为它们没有从纸上得到文明,留下的只是它们的野性;辛勤耕种的它们意识到了自然的伟大,纯洁的它们正需要这幅图画。”“多一点儿对它们生活的可爱的描述,就会少一点儿它们对战争的残忍的向往。”“是的,有智慧的生物不仅仅是人类,可有能力的它们在苍白面前只会放弃智慧。”

  “容我再想想,……,好吧,”莫哈德站了起来,紧盯着哈多伊,“就从我脚下的这片白纸开始吧。”

  整个平原上的墓碑都如春天般盛开了灵魂,铅笔和橡皮面对这片空白要联手履行神赋予它们的使命。

  擦掉了堆堆的垃圾画上了绿地,

  留在这块地身上的不再只是瘟疫。

  擦掉了战争画上了和平,

  世界的领土本属于世界上的生灵。

  擦掉了颗颗原子弹画上了鲜花,

  神已经因为自然的牺牲流过了太多的泪。

  擦掉了纳粹集中营旅顺万骨坑画上了儿童游乐园,

  在那里再不会教孩子们去模拟战争。

  擦掉了吃人的哲学写上了一首情爱的小诗,

  真理决不会是在人与人的压迫之中。

  擦掉了红衣主教金色的桂冠画上了一只纸捻儿的斗笠,

  在生命的神明面前人人平等。

  擦掉了恶毒的语言画上了笑脸,

  在微笑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公平的沟通。

  擦掉了黑人奴隶脖子上的枷锁农奴手上的镣铐画上了翅膀,

  所有的人都可以天使般自由地飞翔。

  擦掉了囚人的金钱捕兽的猎枪杀鱼的罗网画上崇高的太阳,

  那时的人类将会怎样?

  不敢想象。

  纸面上呈现出白鸽和橄榄,笑脸与和平。

  这只是哈莫德的主观遐想,而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如果成了这样,铅笔和橡皮又会怎样?它们只能呆在柜子里体会黑暗和尘封,或者被埋到了地下,可惜了它们曾经创造过辉煌的生命。没有任何荣耀,被人遗忘,这是自取灭亡。

  莫哈德看到自己的过错为时已晚,因为不管怎么样创造也恢复不了原始的自然,当它下令橡皮们负隅顽抗,铅笔们已经把现实中的文明铺到了世界的边沿。哈多伊说:“现实的逻辑已经发展到这一步,要是想改变只有毁灭天地卷土从来,这将带来更大的牺牲,只有在目前的基础上不断的改良。有钱就要有人管着钱,有枪就要有人管着枪,有不平等就要有人来斗争要求平等,有对自然的破坏就要有人对它进行制裁。你所想象的世界是无法达到的,你的世界是在人类未出现之前,历史的伤痕是无法抚平的,未来的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即使设计出那瑰丽的蓝图,也只能让更多的人笑话我们幼稚无知。”莫哈德说:“我们又一次受到了智慧了欺骗,没想到智慧竟是如此丑陋肮脏。我们将再一次覆于纸面,这次不管你怎么求我我也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然后转身高声向平原呼唤,“橡皮们!把它们赶出这张无辜的纸吧!我们受骗了!”哈多伊大笑:“天性的善良本就是愚蠢,你们保住了这张纸也不会阻止全世界走向文明!”“铅笔们!杀它们个片甲不留,毫不留情!”莫哈德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向哈多伊的笔尖撞去,下面的纸张皱褶着被撕出了一角;哈多伊脚下一使劲蹦起来刺向橡皮,白纸冒着火星裂开了一道。哈多伊刺穿了莫哈德的心脏,鲜血铺溅在惨白的满张纸上;莫哈德扭断了哈多伊的身躯露出了黑黑的铅骨,沸腾的血染红了躁动的恒河。

  最后的决斗是不可避免的,自从有了铅笔和橡皮就意味着有这么一天,纸做的平原上鲜血染红了天穹,这是两个为了世界更美好的文明之间生死的斗争。铅笔和橡皮唱起了各自的战歌,歌声洪亮地回响在天地,平原上空飞翔着一只雄鹰,被血染红了翅膀它哀戚的鸢鸣。树木随着狂风做响,雄伟的建筑物在厮杀声中倒塌,面目全非的叫花子捂着头躲进了它自己认为安全的角落哆哆嗦嗦,殊不知一把大火射过来它在号角中蒸发。平原上动荡着金戈铁马,苍茫茫一片燃烧中士兵的哀号,妇女和儿童被无情的践踏,尸体压碎了一朵盛开的鲜花。露着铅骨的铅笔仍然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撕咬着橡皮,被腰斩的橡皮拾起下半身掷向那狂怒中的铅笔,它们不可能再握手言和,纸张上横横竖竖都是战争的痕迹。暴风骤雨下永浇不灭的战火,炮声隆隆制造着一堆又一堆的灰烬,喊杀声马碲声从西伯利亚到冈第斯山,地球上不管是陆地还是海洋都融为血红的一片。不要寄希望于这血水能够滋长出美好的新生,血腥的味道只能招来瘟疫和苍蝇,不要认为世界全毁灭了我们还能从头再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和文明都已不复存在。远古的人们为这一切伤心留泪,铅笔和橡皮的母亲看着它们的儿子悲痛欲绝,难道这样才算是自然才称是文明?现在反思已经晚了,饱经战火的纸上已经伤痕累累废墟堆堆。

  墙上挂着那一张破破烂烂的纸,一道道的渗血的裂痕一条条的肮脏的皱纹。你,为什么一直这么沉默!一言不发直到现在?纸,我们的大地母亲仍没有回答。

  ——它,哭死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朱老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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