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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温暖,天气在变凉
2016-09-08 16:13:54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天空的飞鸟总让我张望,它只感到冷暖,它没有重量。——题记张楚丝质的脆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耳朵有些疼痛。寒风在外面呼号着,呜咽得像
 

  天空的飞鸟总让我张望,它只感到冷暖,它没有重量。

  ——题记

  张楚丝质的脆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里,耳朵有些疼痛。

  寒风在外面呼号着,呜咽得像小孩的哭声。我没法入眠。心里很空,恨不得把自己杀死,惨烈的情绪冲撞着大脑,有片刻的疯狂。记忆里的东西遥远模糊而飘忽,钝的想不起很多东西的头脑里,终于艰难地出现一个人影,慢慢地清晰。那是一张健康的黝黑发红的脸,我的童年剩纶唯一有过的玩伴。也是,最初的目睹了我心底阴暗的人。 她叫带弟,大我两岁。住我外婆家隔壁。她们家生了三个女儿,希望她能带来个弟弟,可惜,她带来的仍然是个妹妹,而且还是个白痴。

  带弟淳朴宽厚,小时侯,我就是缺少温情的孩子,甚至暴烈。记得我总是无故地欺负她,经常打她的白痴妹妹,狠狠地打,而她总在一旁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也总是无条件地宽容着我的残忍暴虐。

  记忆里,她妈老是打她,饿她。而我总是鼓惑她反抗,譬如:要她把她的白痴妹妹扔到河里淹死;把她妈的衣服扔到厕所里;把她家生蛋的老母鸡宰了;把她家的鸡蛋偷出来换冰棍吃等。而她从来也没有听从我的鼓惑,默默地忍受还简单地快乐着。每每如此,气得我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她,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小时侯,我是很怪异的孩子,有点可怕。我总是在大人面前沉默安静,不发一言,而内心却总莫名地躁动不安,总想整出点什么事来。也不合群,跟其他的小孩玩不到一块。善良宽厚的带弟成了我唯一的玩伴,也成了我内心阴暗最初的见证者和合作者。

  我一有什么古怪的想法就要拉上她跟我一起。记得,我们去偷人家园里的枇杷,被人家追赶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一小土墩后给抓住了,回家后,带弟被一顿暴打还不给饭吃。因为我们去偷枇杷导致她的白痴妹妹差点被疯狗给咬死。

  那会儿,我特仇恨她的妈妈跟白痴妹妹,我总是在带弟面前狠狠的诅咒她们快点死去,带弟一脸惊惶地看着我,希望我快些住嘴。至今,我仍然不明白那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但我坚信那不是同情,义气,也不是希望带弟脱离苦海什么的。我从来没有那么善良,纯粹是一种阴暗心理。 那时侯,我最喜欢看到惨烈的死亡或是暴力血腥事件。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村子里打架什么的。譬如婆媳之间吵架,婆婆或是媳妇总是有一个要喝农药自杀的,要不就是男人之间打架总要打得鲜血淋淋。越是残酷惨烈的,我越是爱看,眼睛都会发光。总是在这些时候有莫名的放纵的隐隐快乐。 基于这种变态心理,带弟跟我在一起并不好过。我总是强制她跟我干些坏事。经常把人家的猪圈牛圈打开,把猪牛赶出去,然后让它们到处糟蹋庄稼,让它们的主人到处寻找不说,还要被庄稼的主人咒骂,最后甚至大打出手。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还有,我们在大山里放火;往水库倒农药;在人家的田里丢玻璃渣;用石头砸人家的家禽;大黑夜的时在农村生活的那一年,我内心的阴暗潮湿发挥到了顶点,而带弟被我B成了一个坏孩子,经常遭受白眼,打骂,饥饿。为此,在后来的离开了童年的岁月里,我总是愧疚难当。我甚至惊异我那时侯的阴毒暴虐。不是“人之初,性本善”吗???后来,由于我的极度不正常让外婆为我心力焦粹,我妈把我带离了那个民风并不淳厚的小村庄。在城镇里,我变得寂寞压抑并开始正常起来。不再那么阴晦怪异,再也没有干过什么缺德事。开始了“一边是生长,一边是凋落”的成长时光。 带弟终于逃脱了我的魔爪,开始了她的逆来顺受的生活。其实,她一直也是这样生活的。听说,她上到小学毕业,然后,南下打工了。至今,下落不明。有说,是嫁了一个残废的四川男人;有说是被拐卖到了山西了;有说被民工给奸杀了。反正是不得而知。 命运终究是残酷的,随便地便捏死了掌心里的一个微小的生命,像我童年时捏死一条小虫子那样。惨烈得不动声色。

  我终于不再那么暴虐,我随和地对待我身边的人们,虽然有些淡漠。

  我不再诅咒别人快点死去,只是希望自己能早点死去。

  我没有了无缘无故的仇恨,尽管仍旧不是很热爱一切。

  我想,我善良了;我想,我变好了。只是,心里已经残疾。

  “如果一切从头开始,我想我不会这样生活”。

  黑暗中,泪水滑过面庞。寂寞阴暗的童年里淳朴宽厚的玩伴;我最初的残酷;天性的阴冷。终究是无话可说。缅怀?追忆?忏悔?没有用了。一切交给时间。

  我趴起床,穿过客厅,蹲到漆黑寒冷的楼道里抽烟。红亮的烟头,冰凉的双脚,生死不知的童年玩伴,茫茫无知的命运,遥远得似不存在的岁月。我终于痛哭出声。哭声呜咽得如同外面呜咽的寒风。

  是的,眼泪温暖,天气在变凉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轩辕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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