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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 我等待打油纸伞的女孩
2016-09-22 20:24:28 来源: 秋雁女性网
一选择在黑夜里离开这座城市,是以为黑夜能够掩盖我的忧伤,然而,我不曾料到,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奔袭如潮的伤感还是将我重重地击倒。在七
 

  一

  选择在黑夜里离开这座城市,是以为黑夜能够掩盖我的忧伤,然而,我不曾料到,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奔袭如潮的伤感还是将我重重地击倒。在七月闷热的空气里,我躲在车厢的一角痴痴地发呆。妮妮说的没错,我是无法再一次微笑着离开这座城市的。

  和青鸾的告别变得很简单,我几乎不忍心去看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我伸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拂过,她的身子微微地躲避着,我说:“你没有错!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彼此承诺过”。转身离去的时候,在那条我们漫步走过无数次的街道里,我没有回头。我要到街的另一头去坐公车,然后穿过整个城市,回到我的学校。往日里,青鸾会在站台上向我坐的公车挥手,那时我开心的笑,我可以感觉到青鸾的目光会跟随着公车、跟随着我,直到我回到学校、直到我在床铺上躺倒。然而现在,心灵间突然扩大的距离,使得我无法感应青鸾的一举一动,我几乎不敢肯定青鸾是否在目送我,或者是背离我的方向如我一般一去不回头。我没有想去证实我的不确定,因为我知道天空中两颗流星相遇之后,会再向各自的方向飞翔,那是愈来愈远的旅行,永不会有再次的重逢。对于我和青鸾来说,也许重逢不会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会再次成为亲密的朋友,但在那条称作“感情”的河边,我们永远只能隔河相望了。

  车窗外有五彩的灯光,洒落着梦境一样的光辉,然而我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却有着说不出的陌生,这座城市如同青鸾一般,不再属于我了。我只是这座城市里一个匆忙的过客,匆忙的来,又匆忙的离去。来的时候,有希望、有梦想、有我心中的恋爱,然而在离去的时候,除了伤痛,就只剩下我沉沉的行囊。我期望今夜有雨,期盼那雨水会冲刷这一切,洗涤这一切,也许那样还会将心中的伤痛带走一些,我甚至期望那时会有一把橙色的伞,在远远地遥望我的离去。雨水从玻璃窗上缓缓爬落,一行又一行,如同泪水的流淌,我忽然觉得这是一座哭泣的城市。

  妮妮坐在我的对面,望着窗外的夜景,一言不发。我无法和她说任何的话,因为我的脑海里全是青鸾,青鸾的美丽、青鸾的温柔、青鸾的乖巧,还有青鸾给我的深深的伤痛,但是妮妮却是青鸾的死敌,一旦我说出“青鸾”那两个字,我保不准妮妮会歇斯底里大声叫我“闭嘴”,我还算聪明,所以我不能说话。妮妮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看定我的眼睛。

  “我说过你无法微笑着离开这座城市,但你也用不着如此哭丧着脸吧!爱情没有了,并不等于一切都没有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青鸾的手指在我的眼前晃着,“别痴呆了,想想就来气,我真想扁她!”

  妮妮想扁的人是青鸾,也难怪,每一次妮妮约我,都被我以青鸾为挡箭牌给推托了,现在青鸾弃我而去,而且妮妮又是那种侠肝义胆,路见不平即拔刀相助类型的女孩子。不过说实话,妮妮真的会扁人,有时候苦于实在没有靶标,我就不得不成为她练习跆拳道的活靶。妮妮有一个习武的老爸,而妮妮在学了中国功夫之后,还要学学跆拳道,要搞一个“中西合壁”回家和她老爸过招。所以练功夫最幸苦的不是妮妮,而是我!

  妮妮每一次见到青鸾,向来都是横眉冷对的,“我总对你们有不好的预感!”在一次谈话中妮妮对我说。

  “那是你希望如此,只有那样,你才有机会,是么?”我打趣她。

  “哼!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别以为可以退而求其次,我绝对不能容忍一件事:你乃草芥,青鸾弃之。”

  我大笑:“小女子,私心重矣!妮妮,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好吧!你是第一替补。”

  “替补!”妮妮的拳头暴风骤雨一样招呼在我身上,也许从那时起,妮妮练拳练得更凶了。我身上总会有妮妮打的或青或紫的伤痕,妮妮是学医科的,所以我又成了她治伤的试验品。

  城市的灯光渐渐远了,四周里群山静卧,冷月无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妮妮斜靠在座位上,听着音乐,时不时瞟我一眼。而我的心思却在远离城市之后,竟有一丝丝轻松的感觉,我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逃离吧。没有再见、没有挥手、没有想会的期盼、也没有思念的痛苦,那样的日子对我而言应该不会太坏。我清楚的明白,我对青鸾的爱一去不复返了。既然她选择了她的所爱,那么我只能静静地远离,不管她的选择对我是一种欺骗或是背叛,我始终觉得爱一个人是无条件的,为她所做的一切也是无条件的,包括自己伤心难过、悲痛欲绝。夜已经很深了,青鸾现在应该正在酣睡,也许就在那个男人的怀抱里。我突然想笑,想会心的微笑,那是对青鸾的祝福,然而泪水却从眼眶里突的涌了出来。

  妮妮冷眼看我,我急忙扭头看向窗外,却只在玻璃窗上看见正在流泪的自己。“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妮妮对我说。

  二

  江湖中没有人知道白衣武士的武功竟究有多高,因为自从和九大派的高手比过剑之后,白衣武士再未出过手。

  江湖中也没有人知道黑衣武士的剑竟究有多快,因为每一个见到黑衣武士的人,都已丧命剑下。

  冷月、孤星、残叶。

  黑衣武士的剑划过一道寒光,紧接着空气中泛起一股带血腥的红雾,红雾中一个身影踉跄着倒下。鲜血、野草、山岩,还有躺倒的百十具尸体组成的是一幅令人恐惧的画面。黑衣武士静静地等待,等待“深谷幽兰”开放,虽然他的身上有几处很深的伤口在不停地流着血,可他的嘴角泛起微笑,样子极好看,“除了海心蓝,谁佩是“深谷幽兰”的主人!?”

  湖滨小舍,朝阳初升。黑衣武士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可是他手中的“深谷幽兰”却碧绿可爱之极。“深谷幽兰”不愧为旷世奇花,它不仅可以令一个女人芳颜永驻,而且芳香久远,令人身心俱醉。海心蓝静静地站在湖边,朝阳在她的身上幻出五彩的光晕,她黑亮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地飞扬着,同时飘飞的还有白色的衣襟,黑衣武士的眼睛猛地闪过一道亮光,原本苍白的面孔现在惨白如纸,海心蓝身上披的竟是白衣武士的外衣。“深谷幽兰”悄然从手中滑落,然而不等它坠地,黑衣武士用脚一勾,那“深谷幽兰”衣轻轻落到石桌上了。桌上另有一把长剑----------白衣武士的剑。小舍的门紧紧闭着,海心蓝也如前一般呆立,黑衣武士突然一声长笑,衣袂飘飘,飞一般奔驰而去。

  雨夜。

  黑衣武士的剑在黑暗中闪出一道道的寒光,似天过流星,如银蛇飞舞。大片大片的雨水被剑劈开,挥洒出去。闪电刺破天空,同时也照亮了黑衣武士狰狞的面孔,一声凄厉的悲号在夜空里,在雨幕里久久回荡。黑衣武士将半个剑身刺入大树,然后手扶着剑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鲜红的血不断地从嘴角溢出,混着雨水流下。耀眼的闪电击中大树的同时,黑衣武士的身体也泛过一道蓝光。

  寂静的世界里只有雨声,一把纸油伞,一个窈窕的身影渐渐的近了,黑衣武士焦黑的脸上有两行泪水缓缓滑落。

  三

  火车站的出口,妮妮孩子一般扑进她爸爸妈妈的怀抱里,开心地笑着,妮妮的爸爸很熟悉地和我握手,妮妮的妈妈则亲切地叫我的名字,不断地谢我对妮妮的照顾。我看着妮妮微笑,那是在告诉她,我该离开了。我拖着很行李向他告别,我去公司的路和妮妮回家的路恰恰相反,我的脑海里又闪过一幅图画:两颗背离飞翔的流星。突然妮妮挡在我的面前,她咬着嘴唇,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及时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然后快步离去。我不敢回头去看妮妮,就像当初我不敢回头去确定青鸾一样,可是上出租车的时候,在车的反光镜里我还是看到了在原地伫立的妮妮。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静静的蜇伏着,等待心里的那个伤口缓慢地愈合。妮妮并不时常打电话给我,所以我有大把的时间用来遗忘一些人和事,当我发现有一些是无法忘记的话,我会将它们深深藏起来,放到心里最遥远的角落。公司的对面有一家咖啡馆,那是一个很好的所在,每天晚上我会在那里喝下一杯苦涩的液体,然后去公司里回班至深夜。每一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所以日期对我并不具备任何的意义,这一切直到有一天妮妮突然打电话给我才有所改变。

  “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来想一件事,现在我决定了!”妮妮的语气很平静。

  “三个月!什么事要想那么久?”我接电话时并不激动,我伸手去取桌上的茶杯,

  “你决定什么?”

  “记得我在火车上我讲的那个故事么?最后那个打纸油伞的身影,她是我!”

  我的手碰到了茶杯,但我并没有拿稳它,所以它坠在地上,碎了,同时发出清脆的响声

  “什么声音?出什么事了?”

  “我的茶怀自杀了!”

  “你应该救她!黑衣武士的功夫不是很了得么?”

  我哈哈笑着,“我现在不是草芥,还有青鸾?”

  “你只是我的黑衣武士,青鸾,她会是谁?我不知道!”妮妮在电话里浅浅含笑。

  “到咖啡馆等我,我半个小时到。”

  “你也知道咖啡馆?!”

  “你在这三个月里的那些破事,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我用了十五分钟将自己收拾好,用了五分钟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然后再用五分钟从花店赶到咖啡馆。咖啡杯里的水雾袅袅地升起来了,于是空气中就有了咖啡特有的醇香。窗外是五彩的灯光,灯光里有细细的雨丝,这又是一个雨夜。

  五分钟有多久,我并没有仔细的测试过,所以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心理的因素才使得时间变得如此漫长。咖啡馆外还是那个繁华喧闹的都市,有飞驰的车、有刺耳的警笛、还有救护车的尖叫。我想着,很快就会有一个打着纸油伞,身材窈窕的女孩穿过马路,到我身边来,于是我愉快地等。

  咖啡早已凉了,咖啡馆也要打烊了,我不得不捧着那束玫瑰站到咖啡馆外。那时雨已经很大了,马路上除了来往的车辆,再不见任何的人。玫瑰的花瓣在雨中不断的飘落,然后再被风吹向空中,在桔红色的灯光映照下,有如满天飞舞的蝴蝶。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鹤影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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