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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少
2016-10-22 21:22:46 来源: 秋雁女性网
他和她是同一个村庄的,他比她大一岁。小时侯,他们是同时在同一个小学上学的。他们并没有在同一个班级里念书,他在甲班,她则分在乙班。巧
 

  他和她是同一个村庄的,他比她大一岁。

  小时侯,他们是同时在同一个小学上学的。他们并没有在同一个班级里念书,他在甲班,她则分在乙班。

  巧合的是,他和她都是同时在念二年级时当上班长的。年段的考核成绩也总是他和她轮流排在榜首,从未让第三人得到第一名。从二年级开始,每年的三好学生都有他和她的份。

  到了念五年级,也就是毕业班了。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因为当时一起念书的同学大多比他们大,有一些书念得不大好的同学已经辍学。

  他们的村子靠近海边,男孩大多跟着大人讨小海去了,而女孩子则在家中织毛衣,帮忙做一些家务活。因此一来,念五年级的学生人数就较少了,也就合并为一个班级了。他和她自然的就在同一个教室里读书,而且她的座位就在他的前面。

  那时的风气较保守,老师也从不安排男女同学同桌。男女生之间也从不搭话,怕遭到同伴的取笑。他在班级里任班长,她任学习委员。他同时还是全校少年先锋队大队长,她则兼任副大队长。

  他们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又都是班干部。班上调皮的男生就开起他们的玩笑来,说他和她相好。他们本就很少说过话,听到同学取笑的话语,互相更是不敢说话了。仅有的话语也是公事公办,一副冷冰冰的口吻。暗中更是互相较劲,要在学习上超越对方。

  终于,小学毕业了。她要在家乡一所附中就读。他因为父亲在县城的一所中学当校长,所以就跟随父亲到几十里外的县城读书。

  他天性活泼、好动,酷爱篮球。每天一放学就抱着球到球场上,刮风下雨也不间歇。他大多数时间不回家,寒暑假也在城关度过,而偶回老家,也没遇见她。如此,他和她竟有两年的时间没见过面。

  初二学期一结束,组织上把他父亲调来他们的乡里筹办一所新的中学。他也就跟着回来自己家乡的附中就读。

  开学前,由于他已两年不在村子里活动。昔日的小伙伴大多已辍学,讨小海去了。他连找个一块聊天,玩乐的伴都没有。当时乡村里的学校尚未建有篮球场,也就没地方打球了。他甚感孤独,就动手做了一把钓鱼杆,又拿了锄头,挖了几条蚯蚓做鱼饵。到村外的池塘钓鱼了。

  第二天,当他再次在池塘边垂钓时,远远的看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向他这边走过来。走近了一看,却是她提着一篮子换洗的衣服来这里清洗。其时,村子里尚未安装自来水,村里头打了几口井。家家户户的用水都是来水井挑的。而水井边也常挤满了洗衣服的妇人。也有个别人带着脏衣服到村边的池塘中清洗。她也看到了他,各自愣了一下。她先开了口:“哦,你也在这呀!”。他站起来,不自然的回应了一句:“来洗衣服啊!”。两个人说了话后,她就低着头,匆匆忙忙走过他的身边。她找了池塘里有几块石头,距他约有十几米远的地方,蹲下来洗衣服。他也坐下来,继续钓鱼。只是他的心里却泛起了涟漪,难以平静下来,时不时偷偷的朝她那边观望。而她在歇口气的间隔,也会抬头朝他笑笑,又赶紧低下头去。

  如此,他们几乎每天都在池塘边相逢,却不曾多说话。她还是那一句:“哦,你也在这呀!”他回应的也还是:“来洗衣服啊!”。只是,他钓鱼的时间越来越长,钓到的鱼却越快越少。她洗衣服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久了一些。歇会儿的时候,她依然是抬头朝他笑笑,又急忙底头拨弄水。每次都是她先回家,当她走过他的身旁,只是朝她羞涩的微笑一下,就匆匆的走了。他也只是点了一下头,却不曾开口说话。每当她回家后,他就没心思钓鱼了,常常是索性收了鱼杆,在池塘边闷坐着,看着水面发呆。

  开学了,他恰好分在她当班长的班级中。由于他学业好,文体方面又出色。因此,他被同学们推举做学习委员和文体委员。那时,由于教员紧缺,体育和音乐课是语文老师兼任的。他因文体方面极具特长,组织才能好,在同学中又有威信。老师也就叫他客串当体育老师,间或教同学们唱歌。那时节,他最喜欢的是一首《人生小站》的歌曲:

  记得那是夏季,天气多风又多雨。也许纯粹是偶然,在这小站遇见你。

  多少次的见面,你我默默无语。不知是有意无意,两颗心互相躲避。

  面对面,两列火车,擦肩各奔东西。

  这也是,命运注定,有相聚就有分离。

  喔。。。忧伤的一出戏

  喔。。。忧伤的一出戏

  他把这首歌传授给同学们,大家都很喜爱它,时常在课余歌唱。没想到,这首歌也受到其它班级学生的欢迎。一时间,整个学校都在传唱着:记得那是夏季,天气多风又多雨。。。

  他也因此成了全校的大名人。当学校的篮球场建成,又是他当教练,带动大家打篮球。

  他照例是放学后留在学校,跟同学一块打球。因为家离学校也就三、四里的路程,骑单车很快就能到家,他每次都是天快黑了才回家。她在放学后,多是远远的将单车停靠在一边,看着他和同学们打球,观看一会儿才回家。

  她的几门功课都很好,就是数学较差一点。他在数学方面又极有天赋,考试多能得满分,很多同学都向他请教,她也不例外。他总是细心的向大家解说,并把他独有的几本数学参考资料送给她。很快,全班的同学数学都有了提高,她更是进步很大,考核成绩都在90分左右。

  但是,那时的男女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她除了向他讨教一些数学问题,也没有跟他多说过一些话语。

  有一天,他因为没骑单车来学校,打完球回家时时,天已黑了。

  她刚好留校帮老师做事情,也等到此时才回家。

  当她在路上看到他,就停下来和他说话:“今天没骑单车来啊,坐我的车吧!”

  他踌躇了一下,看着天色已晚,也就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坐到她的车后架去。

  在回家的路上,其他晚归家的同学见到她驮着他,都很诧异的看着。

  第二天,在校园里就流传着他们的风言蜚语。他跟她的脸皮都很薄,听不得人家说闲话,一气之下,竟互不理睬对方,彼此之间不复说话了。

  有一次,他和她同时代表学校到县城参加竟赛,同行的还有五位本校的男同学。

  因为离家较远,他们都是坐公交车去县城的。住在一个招待所里,离竟赛地有一公里远。

  当他们最后一天的竟赛结束,回招待所的路上,天刚好下起雨来。他和另外几个同学就躲在一个屋檐下。她走在后面,因为带着伞,就走到他跟前,说:“这雨也不知要下到何时,你和我一起先回去,再借几把雨伞来给大家。”他摇了摇头,把脸转到一边去。她见他不肯与她一块走,就把伞收了起来,也躲进了屋檐下。当他看到她没走,也躲进里边时,狠狠的盯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就朝雨中冲去。她在后面气得大喊:“雨下这么大,你回来,回来。。。”

  回校之后,他和她更是形同陌路。她几次想跟他搭话,可看到他的神情,就欲言又止,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学期很快就结束了,他考上中专,到了另一个城市读书。而她也考上县城的重点中学,在县城念书了。彼此之间没再见过面,也失去了联络。

  多年以后,他和她再度相逢时,却是在异乡,在他工作的城市——厦门。

  那时,他已在厦门一单位上班,她也在厦门郊区的集美大学念书。

  他们的相遇颇具戏剧性,当时,他已有了一个深爱着他的女友。

  在一个星期天,他和女友来到轮渡,乘船过去鼓浪屿游玩。

  在船上,他蓦地发现她和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在一起。她几乎是同时看到了他。彼此都很惊喜,互相打着招呼。原来,她来找几个在厦门大学读书的高中同学,一起结伴来鼓浪屿游玩。

  当他把女友介绍给她时,她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就热情的和他女友搭讪。

  船靠岸后,他们也就结伙一块玩了。她跟他的女友倒很亲密,手挽手走在一块,低声说着话,时不时轻声的笑着,却甚少与他搭话。

  当他们回到轮渡时,天色已晚了。几个在厦门大学念书的学生先行坐车回去。只有她一人是在郊区就读,路途较遥远。他的女友很善解人意,对他说:“你送老同学回校吧,路很远,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天又黑了。”他本有此意,也就点了点头。和女友分了手,买了到集美的车票,和她坐上了车。当他们并排坐在车厢内时,他问起了他这几年的情况。他简略回答了几句,更多的时候是静静的听她说话。原来,她已在集美大学念了三年书了,也曾听说他就在厦门,只是没他的确切地址,没办法与他联系。而他由于多年未曾回老家,家乡的很多情况都不甚了解,更不知她来这边念书。

  车子到达集美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他们来到她就读学校旁边的一家餐厅用餐。他点了几道菜,叫了一瓶啤酒,欲叫饮料给她时。不料,她说她还没喝过啤酒,也要尝尝,也叫了一瓶啤酒。两个人边吃着饭,边谈着各自一些情况和一些往事。说到以前的事情时,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说几年没看到他了,两个人原来一般高的,现在他已长成一米八的男子汉。真是可喜可贺,要多敬她几杯。可是,当她拿着杯子和他碰杯时,他却看到她的眼里有点点的泪花。他劝她少喝一点,她摇摇头,说:“能在它乡遇到多年的老同学,多不容易,是人生一大快事,不醉却是为何?况且你还客串过我的老师呢,来,敬你一杯!”说着,先行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很快,两瓶啤酒就被他们喝完了。她又叫了两瓶啤酒过来,他看她已经有点醉了,就劝她少喝一点,她却执意不肯。他只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换了一个小一点的杯子给她,自己拿着大杯子和她对饮。她说着,喝着,最后居然唱起歌来:

  记得那是夏季,天气多风又多雨。也许纯粹是偶然,在这小站遇见你。

  多少次的见面,你我默默无语。不知是有意无意,两颗心互相躲避。

  面对面,两列火车,擦肩各奔东西。

  这也是,命运注定,有相聚就有分离。

  喔。。。忧伤的一出戏

  喔。。。忧伤的一出戏

  唱完歌,她对他说:“这歌还是你教的呢,瞧,歌词写得多好,倒象是我们的经历一样!”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他手足无措,只是轻声的叫她别哭,人家会笑话的。不知不觉已将近十点,学校快熄灯了。他抄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递给她,叫她多加联系,有事说一声。

  一走出餐厅,她就呕吐起来。他只好搀扶着她,走到校门口,刚好遇见她同宿舍的几个女孩。于是,她就由几个同学扶着进了宿舍楼。他看着她们走进宿舍,良久,才转身离去。

  后来,他因为一些事情闹得很没情绪,也没心思与人多接触。而她,也从未给他打过电话,找过他。到了她毕业前夕,她才挂了一个电话给他,说已经毕业了。明天就要回家了。他也只能嘱咐他注意安全,带好自家的物品。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络了,也没再见过面了。

  他后来听人说起她,说她当初本可到一家更有名气的大学就读的,她却选择来厦门就读。

  毕业时,厦门的几家中学要留用她,她却选择了回老家任教。

  而回家后,人事部门安排她在县城的重点中学教书。她却要求回到他们乡镇那个条件较简陋的中学任教。很多人都不理解她的做法。而学校的几个老师在追求她,家里也要给她找对象,她都一一婉言谢绝。她说她工作还没做出啥成绩,以后再说吧。

  她是教英语的,却主动要求兼教音乐。而她教给学生的第一首歌就是那首[人生小站],而在教学生唱这首歌时,学生们都看到她眼睛里蓄满了泪花。

  他听到这些话时,叹了口气,内心隐隐的作痛。也许,只有他隐隐约约知道她的一些心思,很多事情是无奈的,他也只能在内心为她默默祝福。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或许,大多数人的一生都会有一些情缘,却因种种的原由而错过,只存余一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能有值得追忆的往事,又何尝不是美好呢?

  尽管,这种美丽的回想会给人些许的惆怅,些许的酸楚。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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