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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UCHOU》
2016-10-24 10:56:00 来源: 秋雁女性网
认识的女生名字叫做CHOUCHOU,一种源自南美洲的美丽花朵……1 我在眯着眼睛的时候可以看见两个你呢;CHOUCHOU笑着说,纤小的手指在我面前挥
 

  认识的女生名字叫做CHOUCHOU,一种源自南美洲的美丽花朵……

  1/

  “我在眯着眼睛的时候可以看见两个你呢;”CHOUCHOU笑着说,纤小的手指在我面前挥啊挥的……我看着她,看着她胸前的那朵美丽的白色小花,泪如雨下……

  CHOUCHOU总是说我是她的唯一,她希望我快乐,希望我能拥有世界上最幸福的东西;但,幸福离开我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我无法渴求幸福犹如冰雹般没有预警的降临到我的身上,但上天却给了我一个CHOUCHOU……

  终日酗酒的结果是废了自己的胃,我在这个秋天的清晨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包括放在我面前的清粥和酱菜……我羡慕地看着面前老态龙钟的男人把一碗豆腐花淅沥哗啦地喝下去,又越过他的肩膀看见了刚从对面屋顶露出头的太阳……

  我看着白色的太阳皱了皱眉头,把我黑色的墨镜戴上……朦胧的黑色让我有些安全的感觉……都市的水泥路上我脚不粘地地飞驰着,我没有翅膀,虽然我很想飞翔……我决定去海边……

  上海的海水是浑浊的,昏黄的犹如都市里的人心般无法捉摸……我也不想琢磨,我没有褪去我的皮衣,我直直地往海里走去,在海浪敲击到我嘴唇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我迟疑了半饷,转过头望去……我看见了一只飞翔的彩色蝴蝶……那是一个在海边萧瑟风中放风筝的女孩,她叫CHOUCHOU……

  我回到海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CHUCHOU坐在我身边,用眼睛无声地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我狂笑起来,被点燃的烟呛到猛烈咳嗽……我猛地搂住她,说:“你见过上海黑色的月亮么?”她被吓住了,拼命地挣脱拼命地摇头……我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我许久未曾见到过的纯真,一点篝火般明亮的真实眼光……我心疼地吻下去,嘴唇被CHOUCHOU咬出了血……

  CHOUCHOU拎着被扯碎的衣服疯子般地逃离了我,我赤裸着仰面躺下,苦涩的笑着……天空的中央,月亮是明亮的,但,显然的,有清晰的阴影在月亮里面隐隐约约地闪现着……

  回到城市里的时候,我丢了我心爱的钥匙包,一个铜制的符形物件……我无法回家了……我对着门用力地踢过去,坚实的它纹丝不动……我颓然坐下,拨通MAY的电话;“喂……”“我现在就过来……”

  我用清洁的水冲去我身上腥臭的海水,但冲不去我心里同样腥臭的丑恶灵魂;我没有去卧室拥住MAY睡觉,而是一个人来到了阳台上看清晨……就象一个贫穷的人羡慕有钱人家的千重瓦房一样,我是如此羡慕着正常人的生活,甚至是一只在清晨吟唱的鸟……

  我,是一个画家,一个没有名气的画家……我吸毒,我滥交,我不思上进,我只是在花完了兜里最后一分钱后才会拿起画笔进我的画室认真工作……女人问我,你这样浪费生命你怎么能够忍受下去?我回答女人,如果我不这么麻痹我的灵魂,我不知道怎么活下去……

  我背上刚完成的《鳕鱼之死》来到昕雨轩卖画,这是整个上海唯一愿意寄卖我的画的地方,老板任昕雨是个30岁的女人,单身离异,没有孩子……

  雨后的昕雨轩干净而安静,我把画交给看画廊的小四后等着他把上次卖掉的画的钱结给我……任昕雨喜欢在画廊里种一种不知名的白色小花,没有任何香味的小植物……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画植物,我只是执意地去画那些我认为极为令人震撼的东西;譬如,一只在路面上被车压死的猫……

  我接过钱后转身离开,走出门的时候,我看见在光亮不锈钢门框里那个满脸胡茬黑着眼圈的憔悴男人……我楞住了,我有很久没有看见自己了么?我冲进了最近的公共浴室,找了个江苏人为我使劲地擦去身上的肮脏……热腾腾的水从头顶直浇而下,我感受到了来自皮肤的火辣辣的疼痛,湿润的手捏着细细的烟,烟气是青色的……

  我只有在寂寞的时候才会最有灵感,我泡在水里想到了那个在海边被我凌辱了的女孩……我套了件雪白的棉质衬衫在画布上涂抹着她的样子,灰色的轮廓,红色的嘴唇,还有靠在她纤细身子上的色彩斑斓的蝴蝶……我决定叫她CHOUCHOU,一种来自南美洲的美丽花朵……

  朋友要结婚了,我把喜帖撕碎后撒到窗外,我没有婚姻的概念,任何女人接近我时间长了都是种不可救药的灾难……我把CHOUCHOU用红色的框裱起来,挂在我床前那面宝蓝色的墙上……

  半夜一点,我被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醒,我仓皇四顾,才发现原来是我在绝望的喊叫着……翻开冰箱,把整瓶的矿泉水淋在身上,惊栗的皮肤告诉我,我该离开这里的了……我找出家里的每一分钱,去了离我最近的天堂……

  杭州,这个充满烟花的地方,我绕着西湖转了两个圈,租了艘摇撸的船把自己放逐到温柔的西湖上……阴沉的天没有让我心神舒畅的感觉,反而对着灰色的坛脚想到了肃杀的风情……

  我相信在杭州的苏堤上看见了CHOUCHOU,虽然她没有穿那天我所看见的白色衣裳……

  2/

  当西湖上的雨水落到湖面的时候,我看见一条白色的鱼优雅的滑过水的涟漪……我皱着眉头,想着接下去应该去哪里……

  我总是在自己活着的时候逃避着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相信人生下来的时候就是有思想的,只是聪明的我们从来不表露出来而已;然而,天是公平的,他让你在成长的过程中慢慢地愚钝起来……你忘记了自己的天赋,忘记了自己的曾经;于是你傻傻地笑,于是乖乖地读书,于是你在大人的关怀下安静地长大……但,总有人例外的:譬如我……

  画画,现在他们管我这行叫艺术,管我这种人叫艺术家……呵呵,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尽力保留了我自己与生俱来的本能罢了……但,我的本能是直接的,是充满了兽性的,是残酷的,是血腥的,其中的真味就只有那家画廊的女主人明白,还有……就是,我的CHOUCHOU。

  我无法控制自己去思念这个女孩,这个瘦弱的,甚至对于我来说还是个相当陌生的女孩子……在梦魇里,我无数次地侵袭她,撕碎她的毛发,殴打她到皮肤淤紫,然而,她总是微笑地看着我,说我是个可怜的傻瓜……每当这时候,我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的哽咽……我把她埋葬在巨大高地的宏伟墓穴里,用最好的大理石把她掩埋……她却如升空的精灵般在空中对着我散放着耀眼的明亮光芒……

  我在半夜里拼命地喝水,心脏如敲鼓般轰击着我脆弱的思维……CHOUCHOU没来过?CHOUCHOU来了:她站在我的兰色墙上放着属于她的璀璨的彩色蝴蝶……我低头沉思了半饷,对,在她胸口上有两颗明显的红色的痣……算命的说,痣是上辈子给你留下的痕迹;那,这红色的是情人留下的剑痕么?

  红色的帷幔,红色的烛光,红色的头盖……红色的CHOUCHOU坐在宁式大床上等待着她的新郎;我喝得烂醉地被推进洞房,笑呵呵地掀开CHOUCHOU的头巾,那是张充满稚气的脸,我怜惜地脱去她的衣衫……鲜艳的落红……

  我无法控制自己去思念这个女孩,我倒了半杯伏特加在玻璃杯里,就着梦魇的汗水仰头喝下……CHOUCHOU,这个妖精,让我长时间的无法入睡;我沉湎在幻想的,甚至是狂想的境界里,散发着自己烦躁的情绪……没有解药,除非给我一个活生生的CHOUCHOU……

  我无法再在这个纯美的城市呆下去了,为什么人间的天堂让我如此地妖魔化?我捏住烟的手颤抖着,大佛像在西湖的一边看着我,我把眼光飘到了垂荡的杨柳上……在午后阳光温暖的假寐中,我看见了CHOUCHOU一袭白衣,口衔灵芝来到我的身边,她把灵芝用口液化开喂到我的嘴里……我醒来的瞬间,一座巨大的塔凌空飞来,把洁白无暇的CHOUCHOU永远地压在了下面……持塔的是个和尚;我仓皇地爬起来,沿着岸堤没命地奔逃着……他抓了我的CHOUCHOU,他抓了我的CHOUCHOU……

  但我却选择了离开……我不是和尚的对手,于是我逃跑……看见火车驶进上海辉煌的灯火中的时候,我悬着心放下了……我放弃了CHOUCHOU,这个令我终日梦魇的女人……这个令我濒临死亡的女人……

  我买了10把锁,把自己锁进了屋子,翻出3条被子把自己埋葬在床上……屋子里很安静的黑暗着,只有空气流动产生细小的风的声音……怎么会有空气流动的声音呢?我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那是因为我身体的颤抖……

  我固定着自己的姿势很长时间……终于在惶惶中睡着了……那是干净的松木味道,还有:檀香……我睁开眼睛,听见头顶传来了声声晚课的禅唱……CHOUCHOU依偎在我的身旁,说:“我住在你的血液里,我是你的灵魂……你,是离不开我的……”

  “啊……”我惊恐地踢开所有的压制;我,还是在我的屋子里,干净的兰色墙壁上,CHOUCHOU依然那么冷静地看着我……

  手机响了,画廊说我这个月的作品还没有交……我说,我马上来……

  上海四季的交替很明显,我在这个寒冷上午散乱着头发走进了这家让我赖以生存的画廊……毕竟,只有在这里,才有人会要我的画……那个女人坐在一张宽大的藤制椅子上看着我微笑:

  “这次是什么?”她轻声地问我;

  我打开背上的画筒,抽出了……《CHOUCHOU》……

  “是个女孩子?”她有点错愕;“你?开始画肖像了?”

  我喘着气,不作一声……我必须把她处理掉,否则,她将固执地缠我一辈子……

  “怎么?不可以么?”我嘶哑着喉咙问她;她没有再理我,只是认真地看着画,“我认识她;”她淡淡地说了一声后吩咐小四把画挂起来,她转过身来,看着目瞪口呆的我说:“她买了你的画,你的《鳕鱼之死》,卖了2000元;我抽20%的佣金,这是你的1600元……”

  我没有去接她递过来的钱,直直地问她,“她是谁?她住在哪里?”她皱了皱眉头,明显是被我弄糊涂了……

  “她买了你的画,那画就是她的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要画,快告诉我,她住在哪里?她是谁?是谁?告诉我,求求你……”我近乎哀嚎地恳求她,她很吓坏了……

  “对不起,地址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她的电话,愿意不愿意见你就是她的事情了……”

  3/

  那个电话已经停机了。

  我想起小时侯第一次去游泳池时候的情景,那是一片对于5岁的我来说非常广阔的池子,爸爸对我说:“要学会游泳就要从水最深的地方跳下去!”于是我就跳下去了……在挣扎中喝了第一口水后,我几乎就开始放弃了;我忘记了扑腾,我开始直接往2米的水底落去……那是幼小的我第一次面对死亡,虽然那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死亡……然而,爸爸在池底用他的身体接住了我,坚强的肩膀把我又顶回了水面,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耳朵里进满了水,我只听得见轻微晃荡的水声……“爸爸……爸爸……”我终于忍耐不住痛哭了起来,而爸爸则在水底怜爱地拍了拍我的背……

  “你不能这么快放弃自己,你要不停地挥动自己的手和脚……那你才能浮起来,那你才会在水里游起来,那你才不会死……”爸爸擦干我的眼泪,认真地对我说;

  “什么是死?”

  “死?死就是你再也看不见我了……”

  爸爸对我说:“要学会游泳就一定要从水最深的地方跳下去!”于是我就再次跳下去了……

  我象一只被剥了皮的鹌鹑在水里拼命地摆动着手臂,踢蹬着双脚……爸爸说,这是长大,是男孩子的长大……我在那个夏天学会了游泳,也从那个夏天开始,爸爸就再也没有陪我去过游泳池,他说,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已经不再需要他在池子里保护我了……

  我17岁时候的第一幅得奖作品是一只落在血红罗宋汤里的鹌鹑……但是,我记得的是,那只鹌鹑是披着羽毛的;因为,我想,如果没了羽毛的它一定会很疼……

  我失了魂……

  父母离异后,我就一直跳在社会这个水池里游到现在,却迟迟没有碰到能让我歇息的岸……爸爸没有告诉我,社会这个池子是没有岸的……我要救赎我自己,就必须飞起来,象一只披上羽毛离开水面的鹌鹑……但,我的羽毛呢?我的CHOUCHOU呢?

  我病态地思念着CHOUCHOU,这个与我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却让我一直无法见面的女人……我强烈地感觉得到她,一定是一个操控着我灵魂的女人……她在我的世界里奉献给了我,而我,却把灵魂出卖给了她……

  在和MAY的一次交媾后,我决定和MAY住在一起,我要利用她来让我忘却CHOUCHOU……我开始疯狂地做画,MAY是我的模特,我用画笔勾勒着MAY绝美的轮廓,写实的,写意的,水墨的,油画的……我的作品被卖“疯”了……画廊开始付我支票,因为,每个月我能得到的报酬已经开始超过5位数了……

  “这是一个奇迹!”一家专业的圈内杂志这么评论我的崛起,我不羁的画风,老练的技法深深震撼了那些老师们……

  他们说:“他开拓了一个崭新的画派……”我把它叫做CHOUCHOU派……因为,我的每幅作品里,无一例外的都会画上一个缤纷绚烂的彩色蝴蝶……我知道,我无法忘记她,是她让我灵感勃发,虽然我的灵感的起因原本是要忘记它……

  一个商界的朋友在看了我的作品后兴奋地对我说:

  “这下你我可发财了!”

  我说:“为什么?”

  他说:“我做你的经纪人,我来炒做……”

  在两个星期后,全市各大报纸的显著位置开始反复地介绍一位新兴的时尚画家和他所带来的最新画派:CHOUCHOU派……我的作品被印制在各种商品上出售,推出了各种系列的周边产品,打火机,广告衫,手表诸如此类,等等等等……在一个月后,甚至出现了一个由社会大众推选出来的CHOUCHOU派形象物,一个带着点小白麻点的扎小辫子的小女生……我的产品只有CHOUCHOU的专卖店里才有售出,CHOUCHOU被注册成商标,朋友组成了公司,开始往海外推广这个品牌……我的蝴蝶遍布在我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与之伴随的是MAY洁白的身体和无尽的财富……

  我没有算过我究竟得到了多少钱,但我知道细细算一下的话,那将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字,MAY整天地在公司里忙碌着,推销着我的CHOUCHOU;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创作了……

  我躺在一块巨大纯羊毛地毯上发着呆,CD机里播放的是飞鸟凉的《YOU

  ARE

  FREE》……我并没有觉得巨大财富给我带来多少愉悦……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我的日子,只是,我的作品不再通过那家画廊出售了……

  只有抽烟的人才分辨得出国烟和外烟的区别,但,只有你尝过了,你才会拥有这种特别的鉴赏力……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是游离,一个离开了躯体的魂魄;MAY说要和我的朋友一起去欧洲,我不置可否:她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模特罢了,在我心里,其实只有CHOUCHOU才是最重要的,她如此奇异地占据了我所有的灵感和创作欲望,没有人可以代替!

  我开车在路上快速地行驶,嚼着已经没有任何味道的口香糖,额前的发丝在我的眼帘前晃来晃去……我觉得,我也许需要谈一次恋爱,那也许可以让我忘记我的CHOUCHOU……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画廊的老板娘,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熟悉的人了;在收到我共进晚餐邀请时,我在她脸上看到了少女式的红晕……她很大方地来赴约了,吃饭的地点是在茂名路上的马德里餐厅……

  简洁的西餐,银色的餐盘,漂亮的食物,神情飘忽的我和轻轻吟唱的女声……马德里的好处在于,当你想不出话题的时候,你可以看桌子里的鱼;这里的餐桌是玻璃制成的,彼此之间有水槽相连,里面的水是流动的,于是,斑斓的鱼可以从这里游到那里……

  老板娘有个很好听的英文名字叫RAIN,而我习惯叫她RAINY……

  “RAINY,做我的女朋友好么?”

  “呵呵,你真不知道羞耻!”RAIN笑了起来;

  “好不好?”我认真地看着她,为她点了支清淡的红色SABARINA;

  “我老了,”她叹了口气,“我只适合做你的情人;”

  “随便,我想,让你爱我……”我看了看桌上的蜡烛,明明灭灭地闪在我的眼珠里,是暗黄色的;

  “爱?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我握住了她的手,她吃了一惊;“是爱,一种疯狂的,无法知道将来的爱;可以么?”她被我的眼底流露的绝望刺痛了;

  “你在逃避什么?爱这东西是不能用来作为逃避的方法的,它只会让你更加地痛苦,”

  “但,真地爱了,那痛苦的也许不只我自己吧?”我直直地看着她;

  “是,我也会痛苦,”“那,”我打断了她,“就让你陪我一起痛苦吧……求你了!”

  “但,为什么是我?”她有点无可奈何地问我;“不知道!但,爱我也不一定只有痛苦的是么?”“恩,……”她低下头想了想,“好吧,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答应你!”

  我看着这个已经不再拥有年轻的女人,眼睛红了……“不要让我受伤了;”我细声地嘶哑着,“不会了,不会了,”RAIN抚摩着我的鬓角,怜惜地说着;“去你家吧……”

  三十岁的女人很知道男人需要什么,在床上的时候,她给我一切我想要的愉悦;高潮过后,她用干的毛巾仔细地擦去我胸口的汗滴,我拥住她依旧窈窕的腰部,用力地吸着来自她身上很好闻的味道……“呵呵,你还是个孩子;”“不,我是个男人了!”我用力捏了一下她结实的臀部;“对,是个男人,一个很男人的男人了;”她快乐地笑着,“恩,现在男人想吃点什么?让我这个老女人给你做;”“我再说一次,你一点都不老,”我摸着她丰满的胸膛,“起码,你这里一点都不老。”我把她推倒在枕头上,用力地吻她的嘴唇;她喘着气,抗议道:“我都不能呼吸了!”“那就不要呼吸了,”……

  我在少年的时候曾经花了很多时间去想雨水在落到地面之前是什么样的形状,后来念了书,才知道是上窄下宽的样子;于是我很失望,我总以为雨水是一种犹如蓬开的蒲公英式的美丽样子……

  有种酒很烈的叫伏特加,我习惯把它混合在柠檬汽水里一起喝;即使这样,在抿下嘴唇的时候我还是可以感受到它轻微的灼热……

  做了太多的爱,喝了太多的酒,抽了太多的烟,我疲惫不堪……在18层的阳台上晒太阳的感觉并不那么的令人写意,但我还是很享受丝质衬衫摩擦我肌肤的舒滑感觉。CHOUCHOU惨白的脸浮现在对面两幢高楼的间隙,我笑了起来,爬上栏杆,“我来了,你等我……”我慢慢在风里挺直身子;一个女人紧紧抱住了我的腿……

  我拉着栏杆痛哭着,“我要去见她,见我的CHOUCHOU!”RAIN也红着眼睛看我,“那你就去找她吧……只要你觉得快乐,觉得幸福……”我怔了怔,吻着她的耳垂说:“谢谢,谢谢”

  除了对CHOUCHOU的深刻记忆外,我所拥有的仅仅是她的一个手机号码,而且,这个电话还停了机;但我还是很快的利用我的关系网查到了当时购买这个电话的人,一个叫王南的男人……当我在街角的小面店找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正满头大汗地对付一碗素交面;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他只望了望了我就继续低头吃他的面;满脸的胡须,肮脏的衣领显示出这个男人最近的生活比较潦倒……我叫了瓶啤酒和一盘卤水鸭肝放到他的面前,“我请的,”;

  他楞了楞,“我不认识你呀,”

  “请客一定要认识的么?”我颓然地笑了笑,“吃吧,我有事要你帮忙;”

  他眼光落在我高档的小牛皮茄克上,忽然地笑了起来,“哦哦,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他用桌上劣质的纸巾擦了擦面前的玻璃杯,倒满啤酒,狼吞虎咽起来,吃了一半的素交面被他推到了一边……

  在他猛吃的时候,我开始抽烟,思索着这个男人和我的CHOUCHOU之间的关系:很明显,他是个小人物,一个势利的周转于贫困线的小男人,没心没肺,只要有点小利益就可以把自己老妈卖掉的男人;那他会是CHOUCHOU的什么人呢?恋人?亲戚?朋友?我胡思乱想起来,烦躁地摁掉了只抽了1/3的555烟;他抹了抹嘴,老实不客气地从我的烟盒里拿了支烟点上,“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我盯住他的眼睛,决定用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我要你帮我找个人,要多少钱你开口就是了。”我把那个电话号码给他看,他看了看号码,问我:“你找她做什么?”我看到他在看见号码的瞬间在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我克制住心里的疑惑说:“她买了我的一幅画,我想要把它买回来……”

  “哦!”他大叫起来,用手指住我,兴奋地喊道:“我知道你是谁了,难怪那么眼熟,你就是那个CHOUCHOU派的……”我制止了他继续的大喊大叫,“你知道她在哪里么?”

  “那幅画啊,我知道,呵呵;”他开心地笑了起来,“听说你很有钱啊;不知道,你想要花多少钱买这幅画;当初把这幅画买回来的时候,我可花了不少钱啊;”“2万!你现在马上就带我去……”“不行,起码要5万……”我厌恶地看了看这个男人,点了点头,“走吧……”

  街上刚下过雨,出租车里有点闷热,**着窗想着心事,王南在后座喋喋不休地问这问那,录音机里播放着现场申花对国安的比赛实况解说……我感觉身体空空地飘在车窗外,如柳絮般地不停翻滚着;当国安又灌进申花一粒入球的时候,我吐了;车停了下来,我打开车,扶着路边的栅栏打着恶心;王南跟过来问,“你还好吧?”我挥了挥手,给了他50元,让他去付车费……

  “还远么?”我问站在一边的王南;他指了指前面绿树环绕红屋顶的小区说,“就在前面,不远了。”“那我们就走过去吧……”

  空旷的2室户,白色的墙壁木头的地板,简单的几乎没有什么家具,靠南的屋子里的墙上我看见了我的那幅《鳕鱼之死》,王南快步走上去,小心地取下来,交到我的手上;“那个买我画的女孩呢?”亢奋的他全然没有听到我的话,在屋子里到处翻检着,嘴里嘟嘟囔囔着;

  “那个买我画的女孩呢?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提高了声音,不满地呵斥着;“总要找点东西帮你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包起来……”王南继续转着圈,突然伸手把巨大的红色窗帘给扯了下来,窗帘掉落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这时候,从隔壁传来轻轻的走路声音……我在屋子门口看见了CHOUCHOU,瘦弱的惨白的病态的娇小的她;多少次出现在我幻境里的女人,居然在刹那间真实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感到了胃部的痉挛,我呆在那里,说不出一个字来。

  “哥哥,你在做什么?”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浅兰色的牛仔裤;

  “你拿我的画做什么?”她看见落在红色窗帘里的《鳕鱼之死》愤怒了……

  “你别管,人家要出大价钱买这幅画;”王南推开她,着急地说着;

  “那是我的东西,你没权利卖了它!你输光了家里的所有钱,你还要卖我的东西?你真是没得救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他推开CHOUCHOU,利落地包好,看着我媚笑……“好了,你给我就是了;”我把装了5万元的包交给了他;王南象是吸了白粉似的蹦跳着,兔子样地窜了出去,“王洁,我去银行存钱啊……”

  “你,叫王洁?”我涩着嗓子问她,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终于再次仔细地看到了我的CHOUCHOU的脸,一张干净的,白皙的美丽脸庞;“你还认得我么?”

  我现在的样子相比最早看见她的时候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头发更加长了;她抬起头,忽地就是一个巴掌:“你这个流氓,我认识你!你,你……”我没有闪躲,只是继续用我灼热的眼神盯住她;:“我叫小开,这幅画是我画的。”

  她愕然了,忘记了放下自己举着的手……

  “你,就是CHOUCHOU派的小开?”

  “是的。”

  “但,你是个流氓,你**了我!”

  “是的。”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真荒唐!我不是你们有钱人的玩物,……”她又愤怒了,我喜欢看她愤怒时涨红了的皮肤;

  “是很荒唐!但,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就是我的CHOUCHOU!”

  她被我真挚的样子吓到了,眨巴着眼睛发着呆……

  我一言不发地拖着她来到了我的家……推开我房间的时候,她看见了墙上的《CHOUCHOU》,那是RAIN帮我挂回去的……她凝视着画,猛地退到墙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我过去扶着她的肩膀,“CHOUCHOU,我一直在想你,在我的世界里,在梦幻的世界里,在虚空里;但我今天,终于找到你了!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你就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深刻的,挥之不去的……”“不!~~~~”她尖叫着,她吓坏了,“这画,这画的笔触是我所熟悉的小开的笔触,我爱他的画,多少次想象他的样子,想象他会牵我的手走过每个我爱去的美丽地方;小开是我的美梦……但是!但是,为什么小开就是你?你是个恶棍,是个流氓;你不问青红皂白**了我,我恨你!恨你!你是我的噩梦……”

  我傻了,我僵硬着……竟无力阻止CHOUCHOU从我的身边跑出去……

  读初中的时候,我经常和一个很要好的女生躺在操场边缘一辆废弃的卡车下面谈心,那里有一块仅有的绿色草地,我和她躺着看外边跑来跑去的孩子的蓝色运动裤说着我……有时候,她会带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给我吃,当她用那块香香的手帕为我擦掉嘴角的汁液的时候,我的脸也红得象那个红彤彤的苹果。

  念高中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同我一起直升本校高中的女生;当高三毕业前我占有她的时候,她的脸也红得象那个红彤彤的苹果。

  现在的CHOUCHOU躺在血泊里,浑身浸染着鲜红的颜色;一辆经过的车撞倒了她,我推开惊慌失措的司机,抱起了红色的她,哑着喉咙轻轻呼喊着她的名字:“CHOUCHOU……”

  最好的东西总是难以拥有;在长大的时候,我拥有了很多好的东西,却丢了很多最好的东西……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的,就如同我也不是CHOUCHOU所想象的那样的一样……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小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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