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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女系列:私情 殉情
2016-10-27 14:11:23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公元一九七五年,一个叫梅的姑娘,在老拔海演绎了一段凄惨动人的爱情故事。这几日梅总是感觉不对劲,,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心
 

  公元一九七五年,一个叫梅的姑娘,在老拔海演绎了一段凄惨动人的爱情故事。

  这几日梅总是感觉不对劲,,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心里总不安定。

  上午,大队长(那是梅丈夫的哥哥)来到林场检查工作,在场长们陪着喝完酒后,熏熏地喝着场里自制的雨前茶时,派人把梅找到会议室:

  “呃,卫军从部队上来了一封信,你看看吧。”大队长哥给梅一封已经拆开来的信。

  梅默默地接过信,抽出来,很快地扫了一遍,装回去,还给大队长哥。

  卫军是梅的丈夫,在部队当兵,每回写信回来,总是那几句话,照例在问候完全家人后提一提梅近来好吗的话,这信梅就是不看也知道里面的内容,但梅每回都从大队长哥手里乖乖地接过来,乖乖地看一遍,再还给大队长哥,丈夫的信永远是写给家里的,梅与丈夫的联系也就是每个月看一次公共的家书。

  梅低着头问:“哥,还有么事冇?”

  “冇么事,在场里好好工作,刚才场长还夸你哩!卫军那里也不用挂念的。”大队长哥说。这林场是大队办的,大队长哥这话自然是说给旁边陪着的场长听的了。

  场长点头赔笑地道:“是哩,梅有文化,在场里工作又勤快,人人夸哩,都说大队长家里的人就是比别家的人强,冇办法哟。”

  梅见大队长哥没别的话,就静静地退了出来,回自己的房里去了。她不喜欢看场长那副卑微的样子。

  梅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十里八乡的没人比得上,鹅蛋脸,鼻子直挺挺的,两条眉毛又弯又细,一笑甜甜的两个酒窝,一对长辫子又粗又黑又亮,一直垂到腰下,走起路来在腰间两边摆动,不知道有多少后生在背后咽唾沫,大家伙都说,可惜了一个好姑娘生错了人家,要不是家里成分高,这伢怕不是早就被城里的吃公家粮的干部娶走了。

  梅生在一个富农家里,那年月有地富反坏右一说,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梅念完初中就升不了学了,尽管她的成绩名列前茅,后生们喜欢梅的美貌,但却害怕带上政治枷锁,正经的求婚的是一个也没有,偶尔地上门来求婚的几个,梅和父母实在是瞧不上眼,那些人不是残疾就是二溜子,没有一个正经人家。后来有一天,大队长托媒人刘婆子上门来,替他的弟弟求婚,刘婆子一进门就嚷嚷得八间屋子都听得清:“哎哟,大哥哟,你家祖坟最近是不是被鸡爬动了哟!”

  这刘婆子平日里神气得了不得,走路头都是仰着的,换了过去,见了梅的爹,不是随口地“呃”一声,就是轻蔑地说“富农哥”,算是打了招呼,如今这“大哥哟”一亲热,梅的爹手都不知道往那放了,赶忙忙地搬了一张木椅子,用袖子在上面擦了一擦:“他刘姨,你坐,坐,有么事找我呢?”

  “冇么事我就不能来你家坐一会么?大哥哟,这回你的苦日子算是熬到头啦!,闺女争气哟,我就这个命,养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横,就冇一个又漂亮又招人爱的闺女。”

  “操心哩!你看这都二十多了,还没个人家的,都是我成分高害了伢。”梅的爹第一次地自责自怪着。

  “大哥哟,快莫这样子讲,这回我闺女攀上高枝了,我就是专为这事来的。”

  “么高枝?正儿八经找个诚实伢就可以的了。”

  “你看你,硬是斗怕了,一点志气都冇得,么高枝?大队长家兄弟算不算高枝?现今人家又是在部队当兵,过一二年复员回家,大队一推荐,不是吃公家粮,就是读书参加工作,莫说闺女跟着享福,就是大哥你谁又能低看你一眼呢?”刘婆子做惯了媒婆,嘴巴硬是顺溜,那许多的好处硬是滔滔不绝。

  一听大队长的弟弟,梅的爹心里并不满意,但面子上是不敢露出半点的:“好是好,就不知伢愿意不?”

  “么事不愿意的,不是我说你大哥,凭你们家成分想再找一个比这好的亲事,怕是白日里做梦哟!”刘婆子何尝不知道梅的爹心里在想什么呢?“你莫嫌卫军那伢长相,长相是差一点,又不是残废,不就是个子矮一点,脸上有几棵麻子么?男人长得好看又不能顶肚子唦,要紧的是后台,有本事的哟。再说人家大队长不嫌你家成分高,愿意结亲,你大哥就应该烧高香了,我跟你讲,要不是卫军喜欢闺女漂亮再三地求他哥,人家大队长家还不见得愿意呢!你还想七想八的,莫错打算盘,到时后悔都冇药吃的哟,大队长还等我回话呢!我可是打了保票的了,莫不成你大哥就硬是不给大队长和妹子这个面子么。”

  刘婆子话里有软有硬,说得梅的爹无言以对,一想,自家成分高,天天遭人欺负,要是有了大队长做亲家,众人自然高看一些,再说卫军那伢将来要有一个工作的,女儿也算是享福的了,嫁汉么,不就是穿衣吃饭的,长相是抵不了么事,就点头应了。

  刘婆子高兴得站起来就走,走出门又弯回来:“你看我硬是糊涂了,卫军过两个月就要回来探亲的,大队长说乘这次探亲就把事办了,部队上先也不打招呼,反正卫军也不指望在部队上入党进步的,大哥你就抓紧一点张罗张罗,准备在腊月里让闺女出阁吧!”

  说完,也冇等梅的爹答应,就一溜烟地走了。

  梅知道应承了这门亲事,哭了几天,经不住众人的劝,到底还是嫁给了卫军。

  腊月里卫军回家探亲了,两家人就操办起了卫军和梅的婚事。过完探亲假,卫军回部队去了,梅也被卫军的哥安排到大队林场做出纳,算是有了一份不是工作的工作。

  回到房里的梅,坐在床头,看着条桌上自己与卫军的结婚照,心里闷闷的,又想起了结婚那天的一幕幕的事情来:

  结婚的那天很热闹,娘家塆里的人都来送她,那是村干部组织的,自然是大队长的面子,梅是一路抽抽泣泣哭着离开娘家的,尽管传统的风俗是所有的女孩出嫁时都要哭,说是不哭着离开娘家就是不吉利,所以有些女孩尽管心里开心得要命,巴不得早一刻到婆家,或者是娘家人早就厌烦她,催着出嫁,女孩肚子里窝了一度子气,但出门的那一刻也是要假装伤心地嚎上几句的,不过梅的哭是真心的,因为卫军是梅的同学,长相、人品都不符合梅选择男人的标准,如今要跟这个人相守一辈子,梅觉得委屈,委屈得泪水在心里已经盛不下了,一个劲地往外流。

  到了婆家,许多的细伢们一把一把的苦楝子直往梅的头上打,梅木然地承受着,她觉得从此刻开始,自己就是苦楝子了。

  卫军穿着绿军装,神气得满脸的麻子放着红光,也许是多喝了几杯酒,进新房后连话都是说不清楚的了:

  “梅,呃……呃……”摇摇晃晃地:“读……读书的……时候,我就发誓要……把你……搞……搞到手,我才不管成……成分!老子只要美……女怀中抱,天……天天睡到大天光就行。”

  边说边脱下军服外套,向安静地坐在床沿上的梅走了过来,坐在梅的身边,伸手搂住了梅的肩膀。

  梅尽管内心里有一种不甘的潜流,但还是顺从的往卫军怀里靠了靠。

  卫军伸手一把捏住了梅的乳房,梅痛得忍不住哼出声来,看着梅脸上流露出痛楚之色,卫军的气越喘越粗,手从棉衣里伸了进去,乱揉乱抓了一通后,一把把梅推倒在床上,三把两把剥去了梅的衣服,随手拉开了被子,很快地脱光了自己,钻进了被窝,一下就把紧闭着双眼一动都不动的梅压在身下。

  到了处时,梅早就没有什么知觉和意识了,除了强忍着下身的阵阵剧痛,就是尽量地把头扭向一边,避开卫军口里呼出的浓烈的酒臭。

  随着卫军不断的剧烈的动作,梅少女时幻想的温存、幸福的洞房情景完全地幻灭了,剩下的只是失望、无奈和难以忍受的痛苦。

  此时的卫军,哪里去注意梅心里的想法,在狂热的抽动中,口狠狠地咬在了梅的肩头,如一匹发狂的野狼般“荷荷”地叫着。

  猝不及防的梅,被肩头的疼痛刺激得一激凌,“啊”的一声大叫条件反射地一把把卫军推了下去,卫军正在兴头上,被梅推了下来,看到梅痛苦的表情,楞了片刻,一手按住梅的身子,一手猛抓紧梅的乳房:“妈的,你已经是老子的人了,还不让老子干个痛快,出么事日不进的样子?”说着又跨了上去,猛的一下插了进去,一下比一下用力,恨不得把梅压扁揉碎一般,本来就为自己无意地推开了卫军而心里过不去的梅,耳里听到卫军的骂声,身上承受着卫军的……,委屈的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出。

  卫军在发泄完了一通后,看到梅不断的流泪,很是不满:“哭么事,嫁人不就是要陪男人睡觉么?未必嫁给一个干部家里,做军属比不过你做富农的女儿么?大喜的日子哭个不停的,莫不是存心地让老子晦气么?”

  梅边流泪边低声说:“卫军,我好痛,好怕,你……你能不能让我慢慢地适应一下呢?”

  “有么事好适应的,这种事不就是边干边适应么?”话还未说几句,就又压了上来,这一夜,梅除了记得卫军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快天亮了才身子一歪,呼呼地打起了鼾以外,下体、心里都是麻木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以后的几天里,每晚都是梅最害怕的时刻,这种痛苦的日子直到卫军假满归队时才结束,丈夫走了,梅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尽管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梅,梅,上班了。”会计钢在窗外的轻唤,把梅从沉思中唤醒。她应了一声,赶忙对着镜子理了理本来就未乱的头发,瞄了瞄镜中秀丽的脸。梅很奇怪,每回听到钢磁性十足的声音,心就嗵嗵地跳个不停,记不清楚有几回梦里梦到钢抱着自己,醒来后总是哭湿了枕头。

  梅走进财务室,钢早坐在里面了,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用一种火辣辣的眼光看着梅,梅的桌子上,摆着一杯溢着香气的茶,那是钢泡的,每天上班,钢总会早到几步,泡好一杯茶,放在梅的桌子上。

  “梅,知道不,今晚老拔海塆子放电影哩!”钢说。

  那时,在乡下,放场露天电影是一件极大的事情,由于很多地区并没有通电,所以用一种类似自行车一样的发动机发电,往往是一场电影放完,三四条壮实的汉子已是汗透衣襟的了,每有一地放电影,周围十里八乡的青年男女象赶集一样地赶过去,其实电影就是那几部,看过多少遍了,但赶过去并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一种难得的交流。

  梅哦了一声,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单据,看电影时的那些肆无忌惮的男欢女笑,对很早就求一份两情相悦的感情的梅来说,是一种刺激。大多的时候,她宁愿选择一个人独自呆在屋子里,感受着那一份黑暗带来的宁静。

  “去看吧!我听场长他们说今晚他们打牌,都不去,我陪你去怎么样?”

  看到钢热切地望着自己,梅点了点头,尽管她害怕单独与钢相处,但内心里又渴求听到他在身边讲话,这份感情从一开始见到钢火热的目光就有了,而钢也每每不加掩饰地表现着对梅的关心,梅十分害怕放纵这份情感,宁愿深埋于心,感情这东西十分奇怪,只要发了芽,就会疯长,搬块石头压也压不住,它仍会从石头的边缝里往外冒。我是军婚,梅总是告诫自己,那年月破坏军婚是极其严重的罪行,会害了钢的。

  晚饭后,趁着天还有一丝光亮,两人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山脚下的老拔海,那电影是看过多次的《红灯记》。站在人丛里,梅差不多没有听到电影里唱的内容,她细心地在倾听着钢呼出的阵阵热气,背部能感觉到钢咚咚的心跳,渐渐的,梅的心里产生了一股往钢怀里靠的念头,人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

  钢早就深深地爱上了梅,此刻,难得有紧挨在一起的机会,当他发觉梅身体上传过来的信息时,情不自禁地伸手在黑暗里握住了梅的手,梅一阵惊颤中试图甩开钢的手,但钢紧紧地握住,梅无力甩开那炽热的手掌,反而被他燃烧了起来,,两人全身心都集中在两只手上,,通过两只手,两人于黑夜里传递了压抑于两人心底里久藏的深情,有如揭开了一坛百年老酒的盖子,那浓郁的香气顷刻间渗满空气中,再也无法捂住了。

  直到轰然而散的人群的推动,梅和钢才知道电影已经散场了,两人在昏暗的光线里对视了一眼,各自飞快地别转了头。

  “走吧!我们回场里去!”梅低头低声说。

  “嗯”。

  两人沿一条小路回林场,路边是高大茂密的树林,林中杂草长的半人来高,四周静静的,除了不知名的小虫长长短短的啼叫声外,只有脚下的碎石偶尔地被踢动发出的脆响,等到身后的嘈杂声完全被树林隔绝后,钢从身后突然一把把梅拥进了怀里。

  “别,别这样,钢,会害了你的。”梅无力的挣动。

  “我不管那么多,我爱你,梅,我爱你!”钢扳过了梅的身子,火热的嘴唇吻在梅的脸上:“我不怕,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此刻,梅早已是满脸的泪水,在钢有力的臂膀中,她彻底融化了,世俗的压力和平日的压抑都不复存在了,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着钢的腰,两人的嘴唇融合在一起了,慢慢地,两人倒向了草地……

  许久许久,梅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躺在身边的钢赤裸的胸膛,轻声说:“钢,我今天才知道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的滋味和幸福。”

  钢抚摸着梅柔顺的头发:我要你永远做我的女人!

  永远做我的女人!

  梅被这句话震惊了。能么?尽管自己心里是一百个、一千个的愿意,但自己是军人的妻子呀!即使那婚姻盛满了太多的不幸。

  别担心,我会想到一个办法的,总之,你永远要做我的女人。钢拥着梅一次又一次地说。

  这一夜过后,两人尽管努力地在人前控制着彼此的亲热,但青年男女初坠爱河,火热的情怀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众人的眼睛的。渐渐地林场开始有了一些议论和猜测。

  有人说:“钢和梅有问题,眉来眼去,亲热得不得了。”

  旁边的说:“什么眉来眼去,我看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莫瞎说,这话传到大队长耳里不是好玩的。”

  “瞎说?我有天半夜起来撒尿,听到梅屋子里有动静,老子尿也冇撒,偷偷地钻到窗下听了半天,我敢肯定在里面大喘粗气的男人是钢,除了他,谁能让梅心甘情愿地上床?”

  “那也是的,除了钢,在咱林场怕是莫想有第二个男人上得了梅的床。”

  “不过这事你小子可别到处说,搞的全世界晓得,梅是军婚,漏子捅出来,钢是要坐牢的,不是好玩的哈。”

  那说的人瞄了瞄周围,叮嘱听的。其实,叮嘱也是白叮嘱,这林场传达文件都没有传男女的事快。

  纸终究包不住火,,梅与钢的恋情沸沸扬扬地传开了,据说这件事由林场到大队、再到公社,公社刘特派员已经组织了一个调查组,准备马上进行调查,特派员是军人转业,对军婚的保护有着鲜明的态度,那刘特派员在公社的大院里嚷嚷着,如同在军营的操场一般:狗娘养的,当兵的在前线脑袋拴在裤腰上,连命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这小子居然敢在后方搞军人的老婆,这还了得,只要查实了,不判他个十年八年刑,老子这特派员算是白干了!

  梅的爹黑夜里连手电筒都不敢用,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爬到半山腰的林场,找到梅:伢哟,你糊涂呀,这事搞的这样大,莫说我一家人的脸都丢光了,就是你和那个钢怕也是要坐牢的了。

  梅听着爹一阵埋怨,说,你老人家回去吧,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好了,这辈子除了钢,我是谁也不跟的了,事情已经出了,卫军那里我和他好说好散,离婚就是了。

  离婚?梅的爹直摇头:离个屁呀!军婚是离不掉的,你以为是吃豆腐那么容易呀。要是调查下来,我看你就莫承认你喜欢钢,就说是钢强迫了你,然后我这张老脸再死一回,去大队长家求求情,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他家过日子也就算了!

  强迫?梅抬起头两眼直直地盯着爹:不行,钢没有强迫我,他真心地爱我,我也真心爱他,跟他在一起我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不是畜生。过人过的日子,就算只过一天,我也不后悔!

  梅的爹只得叹着气回去了,他实在是怕看女儿那双眼睛。

  爹走后,梅悄悄地找到钢,把爹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钢默然了许久,说:

  “梅,到时候我就承认是我强迫了你,这样也许可以保住你。坐不坐牢的我不放在心上,只要我知道你真心爱我,就算是枪毙了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莫瞎说,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反正事情闹大了,我看我们就跑出去吧?”

  “跑?没有介绍信是跑不远的。”钢清楚他们两人的这种关系,在当时的社会状况下,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不跑你这辈子就完了。”梅说。

  “我完了没关系,我只要你没事就好。”

  梅满脸是泪,紧紧的抱住钢:“没事?你说没事?没有你我怎么活地下去呢?那还不如死了干净!”

  钢看到心爱的女人伤心欲绝,咬了咬牙:“走!我们能过几天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就过几天,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到阴间过去。”

  第二天上午,林场的人们发现梅和钢失踪了。

  闻讯赶来的刘特派员和大队长马上向县公安局和附近的公社打了电话,在各汽车站派了民兵和公安。

  大队长把场长一顿好骂:狗日的,我把兄弟媳妇放到你这里,你倒好,把狗屎往老子脸上抹,卫军回来我怎么交代?再说这十里八乡的我的脸往哪搁?

  场长口里一连声的赔着情,心里骂道:你兄弟媳妇偷人关我屁事,再说凭你兄弟的人品老婆不偷人才怪。

  刘特派员说,大队长莫急,莫气,她们跑不远的,等抓到了,先把那狗日的钢捆起来打一顿,再送到县里面去,至于你兄弟媳妇,你就自个儿管教管教吧,这年头丈夫在外当兵,一年两年的回不来一趟,女人守不住也是有的,莫太当真。

  算了,两个人都交给刘特派处理吧,这样的女人我们家也不要了。大队长觉得太没面子。

  在70年代中期,私奔,特别是象梅这样背弃当兵的丈夫私奔,尽管天下之大,也是没有她们的容身之处的。

  几天后,清早上山植树的人们发现了梅和钢。

  梅和钢紧紧的相拥着,带着凄凄的微笑躺在老拔海山顶,她们的身边除了空空的农药瓶外什么都没有。

  梅和钢死了!带着微笑。

  刘特派在梅的身上找到了一封遗书:

  我和钢相亲相爱,既然无法摆脱尘世的束缚,无法在尘世里自由自在地享受着爱情,我们唯有告别这个尘世,去到一个可以让我们永不分开的地方。

  有钢相伴着我,我没有遗憾。从此我不再是军婚了,我是梅!

  我是钢的女人!永远都是!

  大队长铁青着脸吩咐:把这个贱东西就埋在这个枫树林里,让钢家里的人把他抬走,埋得远远的。

  梅被林场的人们埋在了枫树林里师大姐的坟旁,同样的立了一块无字的乱石碑,只是颜色稍新一些。

  许久,林场的人都不敢到老拔海山顶植树锄草,因为那农药味浓浓的一直散不去。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一袭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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