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认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第一个她，长长的头发，调皮而活泼。我总是看着你轻轻的拨弄着它。细细的一丝一缕的缠绕着你的手指。那时候，我的头发应该还是短短的。我总是看着，呆呆的。

　　曾经有一次，你拿起你外套上留下的一根长长的头发，用两只手慢慢的拉开。然后用你的唇去亲吻它。突然的，你从自己的头上也拔下一根头发来，然后把两根头发拧在一起，打了个结。死结。将它们一起装进了一个很精致很漂亮的信封里。一同被装进信封的，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四个字“结发夫妻”。然后再把这些都放进了一个有锁得到抽屉。

　　后来，你喝了好多的酒。她不在了。你揉揉我得到头，我的短发，你说：“傻丫头，你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够长长啊。”

　　第二个她，还是长长的头发，安静而甜美。你总是轻轻的环着她的肩，温柔的望着她笑，连眼睛都在笑。那时候，我应该是男孩子一样的个性，整天的惹祸。调皮而活跃。但我仍旧在关注，呆呆的。

　　我常常的跟着你们。你说我是你的小尾巴。我看着你们走过小城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安静的体会你的温柔细致。那个春天我帮你们拍了好多好多得到照片。为此，我得到了你和我的一张合影。唯一的一张。还有一盒很好吃的香草冰淇淋。照片出来的那天，我看见你把你和她的最美的一张装进了一个漂亮的盒子。还在一张纸上写了你和她的名字，然后一同装在那个盒子里。盒子也被放进了那个有锁的抽屉。

　　后来，你们还是分开了。我陪着你在一个叫“蓝色忧郁”的酒吧坐了整整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你揉着我已经开始变长，却还是乱糟糟的头发说：“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像一个真正的女孩一样。”

　　在你有第三个她的时候，我决定离开小城。我没有告诉你，我只是想要紧紧的离开。在清冷的车站，你远远的从站台的另一端向我奔过来，把哭泣的我拥在怀中，你说：“傻丫头啊，爱哭又任性的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

　　两年。整整过了两年。

　　这两年，我在一个又一个得到城市游荡。没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对于你在e-mail发给我的那么的问候和关心，我也只字不理。，我知道，我现在是一只成蛹的额毛毛虫，在等待破茧而出的那一刻。

　　这两年，我总是在深夜的十二点坐在书桌前，写一些有关幸福和思念的文字。

　　我总是在阳光明媚的陌生的街头一点一滴的寻找似曾相识的破碎片段。

　　我总是在下雨天开着窗静静的坐在窗前，任雨水溅落在我的身上。

　　我总是在想起那个有锁的抽屉的时候发现，身体里面有一个部位隐隐作痛。

　　我总是在洗头发的时候发现它又长长了不少。

　　我总是在有些压抑情绪想要宣泄的时候突然又变的很安静。

　　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长大了，是不是长的足够大了。

　　然后，我回来了。

　　我看见你和你身边的女孩。她有长长的头发，有安静的味道，有甜美的浅笑。就同我梦中的我一样，和我梦中的我和你一样。不一样的是，她是一只美丽的额天鹅，一个真正被宠爱的公主。而我，我只是一个并不走运的灰姑娘。

　　你也看见了我。你说：“假小子什么时候也变成公主了啊。”我微微一笑。你给我介绍她。对我讲你和她得到事情。你说你又多么的爱她。你说你再也离不开她。你说要我等着和你的喜酒吧。我呆呆的听着。呆呆的看着你。拨弄着已经老长老长的头发，嘴巴很安静，脸上挂着浅浅的，甜美的笑。一切，都和我想象的一样，一切，也都和原来一样！

　　我在午夜十二点整离开了你。但是，我没有留下我的水晶鞋。我知道，你还是我的王子，而我，却始终不是你是灰姑娘。

　　我剪短了头发。我还是在深夜的饿十二点坐在书桌前，还是在晴天四处走走，还是在雨天默默的坐在窗前，身体里还是有个部位不时的隐隐作痛。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有改变。时常的，我还能够听见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在你时常打来大告诉我你有多么幸福的时候。你还是很多次的约我出去逛逛，我总是有那么多的谎话和理由来告诉你，我是真的很忙。

　　我也曾经吃下了整整一瓶的维生素c，有一百片那么多，我都忘记了，我原来是多么的害怕吃药。我以为那是安眠药。可能是我在药房里说我要一大瓶安眠药的时候的神情吓坏了大夫。

　　最终，你还是没能和你的准新娘结婚。本来你们应该会幸福的。你们都是如此的深爱着对方。

　　那是个雨天。本来你们都不喜欢在雨天出门的。可那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你们去结婚登记的好日子。她看见了马路对面的里，看见了来来往往的车，也看见了马路中间惊慌失措的小孩子。

　　雨有点大。车速有点快。路也有点滑。一切来的很快。却又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的慢放，重放，最后定格。一生的定格了！

　　那个雨天的下午，呆呆的坐在窗前的我突然的感到一阵心悸，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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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在“蓝色忧郁”遇见了你。我回来以后已经一年了，这是第二次遇见。

　　你说：“好久不见了。”

　　“最近你比较忙罢了。”

　　“不是吧，我的印象中，总是我找你，你却没时间。”

　　“恩，那段时间是挺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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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长头发其实挺好的，怎么简掉了呢？”

　　“剪了好长时间了。”

　　谈话无关痛痒。我默默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叫了一杯啤酒，押了一口。又熟练的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你看我的样子又些惊奇了。

　　“丫头，你变了。”你说。

　　我小声的辩解着，“我没有，其实我一直都是原来的我。”

　　很遗憾，你没有听见，因为你大声的问我：“什么？”

　　我看着你，轻轻的笑了笑。“哦，没什么的。人总是会变的。”

　　我又开始像往常一样的安静的微笑了。紧紧的裹在我黑色的外套里。我想，其实我也变了。我懂得了安静的防备。我一年来，我只穿黑色的衣服。不再喜欢明亮的天气。我只有在包容的黑色里，才能找到一中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就像一个脆弱的孩子只有在母亲的怀抱才能够停止哭泣一样，我也只有在黑夜的拥抱下才能够平静。

　　很快的，又到了十二点了。我说：“我该回去了。”

　　你说：“丫头，还当我是个朋友吗？”

　　“是的。”

　　“那你还当我是哥哥吗？”

　　我在心里请请的嘲弄了一下这个词，还有自己，然后点点头。

　　“是的。”

　　“那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不要抽烟，也别喝酒了。”

　　“不。”

　　“为什么？”

　　“没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不。”

　　你看着我，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在心底又轻轻的嘲笑了一遍。你对我说：“丫头，你就不能乖一点，听话一点吗？你这样有什么好呢？”

　　我定定的看着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其实你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个很乖很乖的孩子。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南方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