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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木
2016-12-05 10:32:37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夜的浓黑淤积渐厚,有黄叶无声地飘零,重岩叠嶂中,山风带着寒意,阵阵吹来,空谷传音,猫头鹰凄厉的叫声远远地传来,让人头皮直起鸡皮疙瘩
 

  夜的浓黑淤积渐厚,有黄叶无声地飘零,重岩叠嶂中,山风带着寒意,阵阵吹来,空谷传音,猫头鹰凄厉的叫声远远地传来,让人头皮直起鸡皮疙瘩。黄先生深一脚浅一脚,时或踏在败叶铺絮中,时或又踩在山崖峭岩上,踉跄且狼狈。他刚过中年,身材矮短,肚子碘着,保养得很好的白晰脸蛋上,架着幅大框眼镜,胸前挂着一副带变焦镜头的相机。

  “喂!”他大概害怕了,手惊慌地乱抓乱摸着,急切地想抓住我,“陈,,你,你在哪里啊,别离开我!”

  陈是一位乡干部,奉派陪这位香港来的黄先生,他背着猎枪,腰上挂着一支装着火药的牛角。为了能让这位黄先生投资,上级让他去完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陪他寻找不朽木。

  不朽木极为稀罕,多出深山峡谷之间的石缝里,本为草,取以捻丝,织成布,薄而细,性纯阴,入火不燃。如染油污,投入火中,烈焰腾起,取出,污秽净而布无恙,所以,不朽木织成的布,又称火浣布。就连陈,也是听说,却从未见过。

  们进山已经好几天了,带的干粮都吃得差不多了,白天,饿了时只能采些野果,打点野味烧烤着吃。不朽木当然连影都没有。而偏偏这时他们又迷了路。

  此刻,陈也有些慌乱,他也搞不清窜到什么地方来了。荆棘林莽,悬崖老藤,使他这个钻惯了深山老林的人,也辩不出路径了。听了黄先生惊慌的喊声,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便对他喊:“黄先生,你快点,我就在你前面不远!”

  黄先生终于赶上来,一把抓住他:“扶着我!”

  他的手软软的,透着汗,有些粘腻,他心头一阵厌恶,真想甩开他的手,但我还是咬牙忍住了。

  跌跌撞撞地走下山崖,在山谷深处看见有灯光,他心头一阵轻松,抹了把汗,说:“这下好了,前头有人家了。”

  走近时,则见一茅屋,屋顶墙壁皆为茅草所结,风雨侵蚀,黑郁浓密,我推开门,只见屋内有一火塘,三角架上吊着一支鼎锅。一老妇人坐在一架老式织布机前,正手拉脚踩,甩梭织布,见有人进来,老人好象并不觉得奇怪,连头也不抬,仍一下一下地织着,壁上木条上,一盏老式桐油灯,灯芯上,火焰幽暗。

  他有些惊讶,在这深山荒僻处,竞然有人居住,正待问,老妇人却开口了:“鼎锅里有粥,火里有红苕。饿了,就吃吧。”

  她的声音苍老、沙哑,仿佛从遥远的另一个世纪传来。

  粥味、苕味诱惑着他和黄先生,于是,他们什么也来不及想,便盛粥喝,刨苕吃。待吃饱后,他走过去,问老妇人:“你织的什么呀?”

  “火浣布”老妇人平静地说。

  他真是大喜过望,拿起地上的原材料:“这么说,它就是不朽木罗?”

  老妇人点点头。黄先生也惊喜地跑过来,要求一试。老妇人同意了,于是,黄先生拿起一块火浣布放进火塘,在熊熊火焰中,那火浣布不仅不卷不燃,反而十分舒展鲜亮,色彩带着金黄,反而显得十分艳丽。

  黄先生便急忙要掏钱购买。老妇人却执意不许。他见状,便一再说黄先生得到此物,将投资修公路,造福乡民。老妇人听了,沉思良久,终于取出两匹火浣布以赠。

  次日,二人辞别,归县,归市。黄得异宝,兴头之上,遂一一签订合同。后,归香港,集亲友无数,当众取出火烷布以试。竞入火而化。黄大懑,以为受骗,遂重返大巴山,与陈再寻草舍老妇,然,经七日,终无所获。

  黄先生十分颓丧,遂与陈出山谷,途中见路旁有一屋宇,遂入。屋中有一长发银须老人,黄问及老妇人踪迹,老人却说,吾居此数十年,从未听说过有这位老妇人和茅舍,且不朽木之事,也只是听说。陈亦证明黄先生所言不虚。老人听罢,抚须良久,似有所悟,说:该存则存,该去则去,何怪乎?

  言罢大笑,竞进里屋不出。

  黄先生与陈,遂悻悻离去。

  其时,仍秋风瑟瑟,落叶飘零,莽莽丛山在黄先生眼里,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待二人登上一处山岗,回首望时,则见来路上之屋宇与老人,尽皆不见矣。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wjx4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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