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冰淇淋化了，他告诉我那是冰淇淋流泪了，一样地喜欢王菲，再见他时，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题记
早上一睁开眼，脑半前叶的记忆还没有消失，潜意识便让我说出了第一句话：“葑，生日快乐！”
麻木地梳洗后，只喝了一杯矿泉水就出门了。我又开始节食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在节食。
“白痴，你明天真的不和我们在一起？我生日！”葑在电话那端歇斯底里地狂叫，“还有我后天就要去大学报到了。”
“我知道，但最重要的是，我正在节食，对不起了。”我挂断了电话。
坐在书桌前，开始翻弄那份生日礼物，王菲的正版CD。我轻轻地用指尖滑过包装纸的纸面，留下一道不明显的痕迹，淡然一
笑，我欣赏我的冷漠，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第二天早上喝了一杯矿泉水就出门了，外面的风暖暖的，没有一点秋天的迹象，等待使双脚有点发麻，可我还是没有开口叫他的名字，我坚持着，在他家门口等着他，他有晨跑的习惯。手里拿着那盘CD，还是忍不住用手指摩挲着包装纸，纸的质感很好。我很喜欢的兰色，像天空一样透明的蓝。
天已经亮了，他走出了家门，刚打到一半的呵欠被我吓了回去，这在情理之中。
“怎么？改主意了，不准备节食了？”他的嘴角轻轻一扬。
“这也叫晨跑？你在你家的床上跑吧？”我把CD塞给了他，就以我100米的最快速度向学校狂奔。我已经迟到了。
“喂！你白痴啊，你该说的四个字还没有说了，你跑什么跑，反正你都迟到了。”他的声音分贝足可以震醒院子里正做着美梦的人。
我知道我该说什么，但是我没说，只留给他了一句“我又不欠你什么！”和我的狂奔的背影。
“生日快乐！或许这四个字我迟到了一年。”今天该我播音，小小的利用职权办一点私人事情。 “《流年》送给你，应该会很喜欢吧！离我很远的你，会听见吗？”
有生之年
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
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
算不出流年
“开到荼蘼”是一间不大的店，它所存在的那个建筑物是平房，有些年代了，里面的木板都泛着陈旧的色调，有的甚至褪成木头的本色。对着街，有几扇很大的落地窗，天气好的时候，窗帘都是拉开的，阳光就从玻璃窗泻进来，在不算光滑的木地板上投下班驳的影子，于是整个水吧充满着阳光的味道，没有其他水吧的那种阴暗。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开到荼蘼”便成了我的归处。就是这样，一壶咖啡，一本书，一个安静有阳光射入的角落，伴随着水吧中游荡的王菲的声音，淡淡地度过。坦言，整间网吧都让我很舒服。
“还是要蓝山咖啡？”我点点头，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咖啡的味道。在一个有阳光射入的角落，背对着街坐了下来，把上个星期没看完的那本书拿了出来，轻轻的翻动着。
那天给我端咖啡的人就是葑，99年的春节我们在网上认识，我们都爱着王菲，在网上谈她的歌曲，她的生活，很多很多，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彼此是谁，可是，或许是习惯了在网上那份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在现实中，我们就像是两跟平行线，没有交点，尽管在同一个院里生活，在同一个学校里读书。
咖啡放在了我面前，可端咖啡的人却一直倚在桌边，没有要离开的迹象，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将目光从书上收了回来，投向了他，他在那一刻笑了，笑的很灿烂。
“认识我吗？”他的声音很好听
。
“当然。你好，葑。”我合上书，用很轻的声音来掩饰我的紧张。
“这有一点不像你。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认识我了，我昨天都想好该怎样回答了，很可惜，没有表现的机会了。”他在我的旁边坐下了。“我知道你每个星期六都会来这里，我也喜欢这间水吧，但我喜欢坐在那里。”
我没有说话，一直听他说,他的声音很好听。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要和你见面吗？”
我摇了摇头。
“和你聊天很舒服，难得有这么志同道合的人，但是刚开始想要有一点距离，可现在，还有半年，我就要毕业了，其实我受不了和我很熟的人形同陌路。”他的头微微一扬。
“我和你很熟？”这种话我只能在心里说。
我的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
空气中飘着王菲的《开到荼蘼》
每只蚂蚁和谁擦身而过
都那么整齐
有何关系
每一个人碰见所爱的人
却心有余悸
在网上，葑就说过，我们很有默契，所以那次见面，没有常有的尴尬，说话很轻松。等我发觉我嘴里的液体粘稠时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我说了声再见就出了门。
“蕴，你等一等。”我在走出门105秒以后，听到了葑的声音。
“今天就算我们真正认识了，所以，请你吃冰淇淋。”
他在我面前，把那个香草冰淇淋递给了我，冰淇淋有点化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生，这么有原则，望着冰淇淋，我笑了。
“还不快吃，冰淇淋流泪了。”
他确实是个很地道的菲迷。《催眠》里的那句我很欣赏的歌词居然在这个时候被他使用。
我很听话的舔着冰淇淋，没有说话。
“还有一件事，我还没说。”
“什么？”
“我和你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所以……一起回家吧。”
这样就算做认识了；就这样，仅此而已。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就这样被另一个人轻易扰乱了，渐渐习惯了两个人一起上学，两个人一起回家，两个人一起聊天，两个人一起傻笑，两个人一起无聊，两个人一起抢喜欢的CD，两个人一起在书店寻找喜欢的书，两个人一起逗一只邋遢的小狗，两个人一起在天桥上数汽车。
风轻轻抚过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有风的伴随，云的旅程会很快乐。可是快乐会很短暂，不是吗？100多个白天再加黑夜的快乐旅程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咀嚼时就对我说拜拜了。
葑要高考了，我也要对付期末考，2001年的6月很长，因为我和他没有了联系，我从两个人又回到了一个人。因为很陡然的，我觉得很不习惯，好象失去了一些感觉。
再见葑时，是高考结束的那天，我和他去了“开到荼蘼”，他对我说，他考的不错，应该可以考上他想去的那所大学。拿到成绩后，他就会去南京，接着是云南，我对他说，我会回重庆“避暑”，补完课就走。我知道，这个夏天不属于我们了。他有没有这样想了？
那天我们的话不多，长时间的沉默谁也没有主动开口。我无聊地用勺子在杯子里来回搅荡，发出一串串清脆的声音。我看着咖啡慢慢地由黑色变成了深褐色。
“我会帮你祈祷的。”这是我那天对他说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再见。
重庆很热，虽然在那里生活了10年，还是不习惯那种堵住毛孔呼吸的天气。为了不把皮肤晒成葑所谓的健康肤色，我过着与吸血鬼一样的生活，重庆的夜晚很漂亮。到处都充斥着物质与欲望的气息。我喜欢在百盛买上一大盒哥根达斯的冰淇淋，香草的，坐在阳台上吹潮湿的夜风，一勺一勺地挖起来吃。在整个夜里间断地上网。累了就听音乐，仍然是王菲的。偶尔也会看看夜空，重庆的夜空很黑，没有云，但风却肆意地吹着。傻傻地伸出手，想去抓住，才醒悟风只能感觉。风是自由的，不会顾及到云是否能跟随它的脚步。
到重庆第六天，已经适应了孤独的生活，却收到了葑的E-mail。异常的兴奋。他说他准备离开南京，转去上海。
以后每隔几天就会收到他的E-mail，我把这些文字重新编排，存进软盘，接着会回E-mail给他，每次我都会写很多。
离开学还有两天，葑在Ｅ－mail上说他已经回成都了，我望着堆在墙角的行李，把文字存进了软盘，我没有回他。
下了线，已经凌晨３点了，我接到了葵的电话。葵是那种很可爱的女生，眼睛很大，做事很大胆，不喜欢考虑太多，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和她在一起可以脱掉一直穿在身上的伪装，真的很轻松。
葵说她做噩梦了，家里就她就一个人，拿起电话就打给了我。她的语速很快，两个月的事够她讲很久，她不准我插嘴，我就在这边“咯咯”地笑着，声音很小，不会吵醒在另一间房里熟睡的妈妈。
“我想你了，蕴。”秋在那边小声嘀咕着。
“是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
“还有，我今天看见葑了，他瘦了，也变黑了。”
“当然，过两个月他所谓的流浪生活，他的肤色早就该很健康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我在笑，不知道秋有没有感觉到。
“蕴，我想问你。”秋的声音很小。
“说吧。”
“你是不是喜欢葑？”
“啊？我不知道，不清楚。”我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很奇怪，我没有否认，我只选择了逃避。
电话连线中充满了我和秋的呼吸声。谁也没有语言，我知道秋现在在思考。因为我和她一样，也在思考，我们在想怎样说出下句话。
“蕴，我们都说了一个小时了，我要挂了，那件事以后再说吧。”
“葵，我明天回去，提前通知你了。”
凌晨4点，窗外的天空已经有点泛白了，我想睡一会，可葵的话一直在我的耳边响着“蕴，你是不是喜欢葑？”
我拿起耳曼，想逃避那个声音，按下播放键，是那首《开到荼蘼》，坐在窗台上，安静地喝完一杯咖啡。葑说的，如果你不想睡，就干脆喝一杯咖啡，让自己没有睡的理由。
望着窗外快要醒来的黑夜，难道我真的把那种感觉当成朋友之间的默契。
六点，我吻别了妈妈。六点半，我坐在了长途汽车上。四个小时后回到了成都，第一个电话我给了葑，只说了三个字“我到了”，接着倒头就睡。
开学第一个星期，我忙着应付各种测试，葑也忙着与同学享受人生不多的空闲时光。我们还是没有联系。因为很忙，因为没有葑的出现，我忘记了秋问我的那个问题。但偶尔会在日记的扉页上看见我写的那四个字——“风起云飞”
“明天是葑的生日。”我叨念着，葑就来了电话。
“蕴，明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吧！茌也会去。”
茌，是葑的死党，两个人在一起可谓是相逢恨晚，因为彼此臭气相投，其实我在98年就和池认识了，用池的话说，葑用尽各种方法威胁再加引诱他，才把我的QQ号弄到手。葑对我说那是因为我喜欢王菲的原因，志同道合的人怎么能错过。但是他这理由简直傻的可以，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王菲，连茌也不知道。但是我和葑对于王菲感觉的默契是真的不能比的，我们都喜欢《蝴蝶》，我们会在某一个时期不约而同地喜欢上王菲的某一首歌，我们可以知道对方现在耳曼里放的是王菲的哪一首歌。茌喜欢莫文蔚，与葵一样，常在一同买CD的时候被我和葑排挤。
“白痴，你明天真的不和我们在一起，你不要说你不知道明天是我的生日。再说我过几天就要去大学报到了，到时候，你想见我都难了。”
“少臭美了，我知道你的生日，但是我在节食呀。”
第二天给他的生日礼物，除了那张王菲CD，还有那张存储了他给我的E-MAIL的软盘，我帮他改了，成了他的旅行日记。
半小时的播音很快就结束了，自己该说的已经说了。
第三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课对于学理科的学生来说，是能放松一下被函数、有机物占据的大脑，历史老师在台上自我陶醉似的照本宣科，这样的45分钟很容易让学生走神。葵趴在她的桌上刻苦她的小说，我则在草稿纸上毫无目的涂鸦。葵扔了一张纸条过来，“你今天播音的感觉太凄凉了，我知道原因。今天晚上去‘开到荼蘼’吧！反正明天不上课。”
我向她了竖了竖大拇指，她点点头继续刻苦她的小说。
第三次，我和葵选择了包间，黑黑的，只有一盏小小的蜡烛火焰在跳动着。葵用吸管轻轻地拨弄着玻璃杯里的冰块。
第一次，选择包间，也是和葵两个人。那是在去年的12月，葑上大学有3个月了。
葵很认真地望着我：“葑说他要回来了，我在QQ上碰到了他。”
“元旦了嘛！”我的语气含有快乐的味道。
“蕴，告诉我，那次我的问题，你的那三个字不算回答！告诉我
，你是不是喜欢葑？”
秋的眼神让我没有了逃避的理由，我点了点头。
“天哪！那你怎么不跟他说？”
“老师不让我们早恋呀！”我的藉口让秋想哭都没有了眼泪。
“我会帮你的，蕴。”
“自由飘荡的风会对曾经共舞的云有所依恋吗？我小声嘀咕着，葵没有听见。
2001.12.31日，葑和茌回来了，那天下午，我们四个人约好要在一起吃晚饭。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快乐！
但是那天，我们四个人吃了饭就分开了，虽然只有7点，天已经黑了。
我和葵在路上慢慢地走着，街上的人很多，到处都是呼出的幻化的白汽。
“蕴，我想帮你，所以今天我对葑说了，我觉得你该找他谈谈。我只是想帮你。”
确实地说，我希望那天是愚人节，我望着葵，笑了笑。
我和秋分手之后，毫无意识地走上了天桥，那座会和葑在一起数汽车的天桥，我在天桥上孤独地走了十个来回之后，决定给葑打电话。
“9点钟，我在天桥这里，会来吧？”我强迫自己平静。
葑答应了。
我在天桥上数了121辆计程车，在天桥上做机械运动，走了100个来回，8点50分。我到桥下买了一个香草冰淇淋，8点58分。
12月31日，一年的最后一天，连空气都有愉快的味道，快乐很容易地在别人的脸上安了家。
“冰淇淋流泪了，还不快吃！”是葑的声音，2001年12月31日晚上9点整。
我笑了笑，之后就没有了言语。
我和他就在天桥上，安静地站着，我默默地数着汽车。决定数到200就开口说话。可葑先开了口。
“我接到你的电话，心理有点慌，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的声音还是很好听。
我缓缓地吐出白气，看这在空中幻化，最后消失。
他递过来一张卡片，我收下了，可没有看。
“蕴，不要说那句话，好吗？”
我缓缓地吐出白气，很奇怪。我决定不给自己找任何藉口。我不想对他撒谎，说他是错的。我用平静掩饰着我的难过。
“新年快乐，葑。知道风起云飞的意思吗？”
“我知道！”
“风起云飞，风和云应该在一起的呀，但我想那是假的。认识你很高兴，我要回家了。”我笑了，很灿烂也很无奈。
他说送我，我摇了摇头，很快地转过身，用背影面对他，因为我已经哭了。
“新年快乐，蕴，很高兴认识你。”背后是葑的声音，还是很好听。
那张卡片上写的是：云可以没有风的轻拂，风可以放弃与云的旅程，天空没有了风，云依旧那样美丽，更会有清雅闲致的美，但地面上的蒲公英没有风的轻拂会无法生长的。风希望可以伴随云，但不会因此而改变所有。
突然间我找到一句可以形容自己的遭遇
能够不去伤害彼此
去又足够能为解释
我们已不用依赖曾经需要对方的日子
原来，风与云只是偶然相遇，最终是会分开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2002年了，下午葵打电话，让我去“开到荼蘼”，第二次，我选择了包间，包间的隔板是用木板做的，颜色很浅，许多人都有上面留言。
因为无聊，我和葵拿着蜡烛读着上面的字，“蕴，很难过吗？”
“我有悲伤到那种程度，你可以看出来？”
“不是，”葵指了指她面前的一块木板，我凑上去，是葑写的，“对不起，还是朋友？还是朋友！认识云，风很高兴！葑，2001.12.31”
我轻轻地笑了。拿起笔在这行字的下面，很认真地写着：
“没有云，风的旅程会不会寂寞，没有风，云该往哪里漂泊？
没有你，我一定会寂寞，没有我，你会不会落没？认识风，云很高兴。蕴，2002.1.1”
我是在很认真落款。
“你手镯好漂亮。”秋推了推我。“你老是在出神，镯子是葑送的那个吗？”
我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使劲摁了摁镯子，想感觉它的存在。“家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是说茌也……”
我点点头。
2002的寒假，来得很快，学校似乎良心发现，决定不补课。放假的第一天，我逃跑似的离开了成都，而那天葑和茌刚刚回来。
在重庆，收到了葑和茌的E-mail，可我没有回，因为…或许是自己太自私了，我想我和葑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不管是什么形式。
很突然，晚上接到了葑打来的电话，他说是他叫了葵三声“奶奶”才得到的电话号码。
“我有女朋友了。元旦那天就想告诉你的，可是没有机会。”
“她一定很漂亮。”
“你回来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说不定你走的时候我就回去。”
“你不要开我玩笑，我后天走。会回来，对吧？记住，我6号走。”
“再说吧！”其实我觉得我很丑陋，很卑鄙，很冷漠，我总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伤害着别人。
挂了电话，我顺势坐在了地上，地板很凉，感觉顺着脊椎往上窜着，浑身麻痹，拿起CD的耳曼扣在耳朵上，按下播放键，王菲的声音总是能让我平静。
嘴唇还没张开来
已经互相伤害
约会不曾定下来
就不想期待
电话还没挂起来
感情已经腐坏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
来得快去得快。
其实，刻意的躲避还是会带来伤害。
6号，凌晨4点，我坐夜班车离开了重庆。6日早上8点我到了成都，葑应该还没有走。
我准备给葑打电话，可当我拨到第10位数的时候，我还是停住了，我打给了茌。
“死丫头，我们在你后面。”我的左右耳同时听到池的怪叫。
我转过身，葑、池、还有葑的女朋友。我微微一笑，她很漂亮。
“你们一起走？”
“不是，茌后天才走，我和英今天走。”
“英？”我想起了卡片上的那句话‘地面上的蒲公英没有了风的轻拂会无法生长”
还有30分钟才到发车时间，我们四人就在候车室坐着，候车室有股杂乱的臭味，我不喜欢，其实气氛很尴尬，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该书什么，只有英和茌一会开玩笑地扯上几句。我拿起耳塞，塞进了耳朵。
“还是听王菲的，《扑火》？”葑坐在我的左边。
“不，莫文蔚的。”
“莫文蔚的？蕴，你的兴趣现在怎么和我一样了？”池拿下了我的耳塞塞进他的耳朵。我想阻止但没有来得及。
茌安静地听着，什么话也没有说。
葑和英要上车了，我笑着，很灿烂，也很无奈。
“蕴，明天，你的生日，礼物。我和英的，回家再看喔！”
“谢谢！”我把那个很漂亮的盒子放进了旅行袋。
葑走了。
我在书桌前，翻弄着那个盒子，可始终没有拆开。36个小时后，我到了开到荼蘼！在那个与葑认识的位置坐了下来，与茌约好的，要一起过生日。
其实，从来没有与茌单独吃饭。其实，他说话很搞笑，我们一直笑个不停。
“蕴，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他突然停住了笑声。
“恩。”
“以前有个女孩，睡觉的时候因为害怕，总用自己的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感觉有另一个人在身旁，习惯延续到长大，但长大后握住的就是别人的手。在她的童年里，其实是两个人，一直有另一个人在她身边。长大后握住她手的人，跟她是一个人了。一个人会寂寞，没有人回应自己的话，两个人也许会伤心难过，蕴，你听懂了吗？”
“没有，这好像不是故事。”
“是呀！这段话本来今天准备要说的，是我想追你的台词，但是，昨天，我懂了。我不熟悉王菲的歌，但我知道，昨天那首是《扑火》吧？”
“恩。”
“还有，我看见…”
“其实，已经过去了。茌，我要走了，对我说生日快乐吧！”我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给你的礼物。”他没有说生日快乐。
桌上，两份礼物在我面前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镯子，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茌的电话，
“蕴，生日快乐！我已经在车上了。昨天还有些话没有对你说，我看见你在包间里写的话了。还想告诉你，你所失去的，命运会用另一种方式来补偿’……”
“茌，谢谢。”
“蕴，那你手上这个镯子是谁的？”葵刨根问底的精神从来没有打过折扣。
“我不知道，都过去7个月了，我也分不清了。”
“那你希望戴的是谁的？”
“葵，有一种勇气叫做遗忘，对我来说，什么都过去了。想得太多，心就会越累。”
“小痞说的，思念是有重量的。你是累了。”
有八个月都没有到这里来了，服务生已经换了一批了，他们喜欢放莫文蔚的歌，他们说，过了九月，“开到荼蘼”就会停业了，因为老板要移民去加拿大。
“开到荼蘼”，我默默地念着。以后就只剩下回忆了。
我很容易找到了我写过字的那块木板。有茌的留言，“每个人都在努力，可是结局并非我们所想。云或许偶尔会投影在池中，可池永远只能默默地看着云，看了你的留言我才明白为什么你会在QQ资料上强调你喜欢风起云飞的这个词，有风才会有云，有云才能感觉到风。我想我会放弃。茌，2002.2.6”
“很久没有见到你了，过得好吗？没有风，云还是会存在的。葑，2002.8.31”
“见面的时候少了，过得好吗？有种爱情不属于我们三个，朋友最好。茌，2002.8.31.”
“他们都有来过，”我拿起笔，在最后一点空隙写着：“有种爱情不属于我们，所以不会奢求。”
“他们看不到你的留言了。他们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拆了。”葵给了我冰淇淋，是香草的。
“还不快吃，化了。”
“不”我轻轻地纠正秋“是冰淇淋流泪了”
其实我还有一些没有对葵说，2002年2月8日的早上我接到了茌的电话，茌对我说我所失去的，命运会用另一种方式来补偿，在后面还有很多话。
“蕴，你知道葑想和你在现实中成为朋友的原因吗？他是喜欢你的，但是你们两个都太追求完美与直觉，就像喜欢王菲那种虚无缥缈的是声音一样。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但是他不想丢掉这份很好的感觉，你和我以及他都知道，早恋的后果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特别是你。他是一个要求完美的人，他不想你和他之间有太多的故事，他宁肯要平淡和纯洁的友情，我知道你很痛苦，葑也很痛苦，就把以前当做回忆吧，不要强迫自己遗忘，要想的时候就去想吧，当你想倦了，想累了，自然也就淡然了。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
“茌，谢谢。”我只说了三个字，还能说什么了？
我没有对葵说，是因为我知道葵知道后会指着葑的鼻子骂他胆小懦弱。我不想。
葵只要知道“冰淇淋流泪”的故事和“风起云飞”这四个字就好了。
故事从一双玻璃鞋开始
最初灰姑娘还没有回忆
不懂小王子有多美丽
直到伊甸园长出第一颗菩提
我们才学会孤寂
在天鹅湖边寻觅
最后每个人都有个结局
只是踏破玻璃鞋之后
你的小王子跑到哪里
蝴蝶的玫瑰可能依然留在
几亿年前的寒武纪
怕镜花水月终于来不及去相遇
——后记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