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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
2017-01-18 15:24:47 来源: 秋雁女性网
一 空中楼阁那时的陈仑才大一,整日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早上八点上课,陈仑总是踩着铃声进教室。后排的位子总是满的,第一排中间靠过道的
 

  一.空中楼阁那时的陈仑才大一,整日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早上八点上课,陈仑总是踩着铃声进教室。后排的位子总是满的,第一排中间靠过道的总是陈仑的,本来还有个更差的,就是陈仑同桌的位子。因为班上有个神仙,神仙有次在寝室调侃:“早上八点是睡觉的黄金时间,校领导不总是强调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我要是不休息好,怎么对得住校领导的殷殷期望?”其实陈仑和神仙也差不多,只是神仙在寝室高枕无忧,陈仑在课桌上“月夜遥望”。之所以说月夜遥望,是陈仑曾经在高中有个女朋友,陈仑那会熟读唐诗宋词,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情人怨遥夜,竞夕起相思”,让陈仑难以释怀。

  陈仑和李腊分手了。

  高三时候陈仑老爸被阎王爷招去作官了,陈仑觉得老爸这么个好人,老实辛苦了一辈子,阎王爷一定会给个官给老爸作作。当时面临高考,压力很大。高中两年半都是混过来的,陈仑突然意识到如果考不上,就完了。家里狼籍一片。陈仑没有和李腊说这些。决定不告诉李腊,陈仑自己也想不出原因。

  多年以后,陈仑明白了:骨子里,自己是自卑懦弱。

  一点小事,李腊争吵起来,陈仑当时愤怒的说了一句:“你再这样,我们就结束。”李腊头也不回就走了,留下陈仑一个人在雨中木木然。后来陈仑每次打电话给李腊,李腊一听是陈仑,就挂电话。陈仑心想,等考完了再去找李腊。不堪回首的苦日子,陈仑感觉自己已经垮掉了。心理障碍,陈仑突然开始担心自己好象是个同性恋者,这个梦魇象个蒸笼,把陈仑蒸虚脱了!陈仑害怕极了,每天晚自习回来,陈仑都要到李腊家楼底下徘徊,看着李腊的台灯,想着李腊一定在灯光下看书,踏实。这是为数不多的时间段,陈仑能摆脱那个梦魇。不知不觉,成了习惯。陈仑都保持这个不良嗜好两年。终于考完了,陈仑勉强挤进了个稀烂的学校。家里又出问题了,悲伤,争吵,漫骂。陈仑想,等开学后再去找李腊吧。恍惚中,陈仑梦到了李腊,想起了初吻。

  在一九九六年六月十八日那个晚上,陈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会考,是拿高中毕业证书的考试。两人坐在长江边的灯塔上,灯塔很高,大概40米。在空中楼阁上,江风幽幽的吹着,远处有依稀可见的灯光,李腊就躺在陈仑怀里,拂弄她的短发,很自然的,陈仑低下头轻轻的咬住她的耳朵,嘴唇柔柔滑到后颈上,能感觉到李腊神经质的一颤。陈仑忽然笑了:“你也怕这个啊,我最怕了。剪头发的时候,每次剪到这个地方,我的腰就痒痒的,痒的实在受不了了,就用手死死掐住腰,记得有一次剪头发的还说我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腰疼病。”李腊不好意思的笑了。两个人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断断续续的说着话。江风幽幽的吹着。陈仑记得在李腊说你今天你考得怎么样的时候,突兀的对准了李腊的嘴唇。陈仑感觉时间停止了,很长时间的嘴唇贴着嘴唇。陈仑废了好大的劲才用舌头撬开李腊紧锁的牙齿,舌头都隐隐作痛。李腊的舌头不知所措的躲闪,象只受了惊吓的小鸟。终究还是让陈仑抓住了。这是陈仑的初吻。来的突然,来的自然。江风幽幽的吹着。陈仑怕,试着把手放在李腊胸上。李腊拒绝的屈服了。陈仑想知道手贴着那个小东西是怎样的滋味。小心的试探,受阻。再来……,陈仑小弟弟不安的躁动着。陈仑感觉自己象个作弊的学生,每次执行攻坚计划都被监考老师敏锐的粉碎。但老师和恋人是有区别的,老师会把你驱逐,情人是拒绝的放纵。陈仑用力咬住李腊的嘴唇,越来越近了,……终于完成了作战计划。陈仑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李腊突然用手紧紧的摁住陈仑的手,陈仑惊慌失措,手动弹不得,手腕被死死握住。陈仑就那样捂着,不大,很舒服,“最是那盈盈一握,沁人心脾”。李腊是在感觉陈仑的脉搏。李腊告诉陈仑时,陈仑心想:“大概是很快的”。陈仑记得那天在逼迫下对李腊说了我爱你。虽然不是主动的。江风幽幽的吹着。

  陈仑总觉得爱情是个神圣,马克思爷爷说世界是由物质构成,那么爱情就是能让陈仑虔诚以待的物质。我爱你,这几个字不能轻易说。

  两人往家走时,陈仑甚至没有牵李腊的手,是李腊主动挽住他的。同样,又是在陈仑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李腊说:“是你勾引我的”,陈仑笑了笑:“相互的”。凌晨3点多,陈仑才回家。

  后来的陈仑,认定这就是他的爱情。可是啊,陈仑不知道,就象那个空中楼阁般的灯塔,陈仑所谓的爱情就是自己虚幻的空中楼阁。

  突然忘了挥别的手含着笑的两行泪像一个绝望的孩子独自站在悬崖边曾经一双无怨的眼风雨后依然没变匆匆一生遗忘多少容颜唯一没忘你的脸飘过青春的梦呀惊醒在沉睡中我用一转身离开的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高数老头已经习惯了陈仑沉睡的拜倒在自己的课堂上。为了表示对老头的感激,陈仑从不在他的课堂上和同学聊天。

  如果说长时间的思念一个人是可怕的。那么长时间的思念一个人又找不到一个人的时候又怎么形容呢?陈仑找不到李腊了,她总是不在家。

  陈仑之所以每天到教室报到睡觉,是因为晚上睡不着。深夜里,寝室熄灯,大家都打呼的时候,陈仑还靠在床上,点燃香烟。青烟带着陈仑飞。

  陈仑在高三住院了。那是在上语文课,陈仑感觉到身体有点疲惫,也没多在意。还是费力的听课。那种声响陈仑忘不了,“嘣”的一下,从胸腔里面发出来,把陈仑炸倒在课桌上。在第二节化学课,陈仑才醒过来。还是支持不住,虚弱的趴在课桌上。那老师当时还批评了陈仑。陈仑觉得很抱歉。勉强撑住没继续倒下。也许年轻,挺得住。除了呼吸有困难,“生活什么也没变”。陈仑这样安慰自己,虽然隐约觉得不妙,但陈仑实在不愿意接受。陈仑还参加了校运动会400米。比赛结束后,陈仑立刻不行了。呼吸跟不上来,大口吸气时肺剧烈的疼。陈仑知道自己出大问题了。一个星期后,心脏开始疼了。到医院检查时,陈仑知道这下自己回不了课堂了。当天就住院了。

  “日你娘”,陈仑这样想着。“这种狗屁病怎么出现在老子身上”。突发性气胸。肺泡破裂,肺里的气体进入到胸腔,反过来压迫肺泡,造成呼吸困难,严重时候会影响心脏正常工作,陈仑就属于严重的那种。医生嘱咐不能作任何加大肺活量的活动。“妈的,我他妈成个废人了”,陈仑焦躁的卧在病床上,无奈!窗外闪过一个影子,“李腊”!陈仑借口撒尿,避开护士。果然是她,看着她,陈仑笑了,“没事的,我身体倍儿棒,呵呵”。晚上了,陈仑躺了一天。病房里都是些老头,烦躁!趁护士交接班,陈仑溜出医院,打电话给李腊。然后就到李腊家去了。她家里没人,陈仑也觉得纳闷,怎么家里会一个大人都没有呢?不过也没多想。处在朦胧期的情人在一起时最动人。李腊暗示陈仑躺在了身边。李腊吵着要看看刚进行完手术的伤口。胸膛上一个针眼,是注射器扎进去抽取气体留下的记号。“还好啦,都过去了”,陈仑这样说着。李腊的关爱让陈仑感动了,抱她在怀里,疯狂的吻着。动手解内衣。费了好大劲,小弟弟都被急得低头了,气得陈仑想把这鬼东西扯烂才解恨。心里正想着谁发明的这个玩意,咱们中国人发明的肚兜多方便时!李腊开心的哈哈大笑。自己害羞的褪去了内衣,乳头小小的,淡淡的粉红色,陈仑贪婪的吮吸着,象个婴儿。李腊属于身材瘦削的那种,很骨感。陈仑爱抚着双乳,嘴唇游荡着,游荡着,舌头蜻蜓点水般的滑过每一寸肌肤……游荡到了肚脐,逡巡了一会儿,狠狠心,牙齿咬住内裤往下扯,李腊叫出了声。陈仑停下了,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脸坏笑,黑暗中能感觉到李腊的羞涩。大概是羞得不知道怎么办,李腊什么也没说。

  于是陈仑猫下去继续开垦。这一次没给李腊叫出声,干净利落的咬下。整个都暴露出来。陈仑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厉害,呼吸急促。这个神秘的地方啊,黑暗中陈仑模模糊糊的凝视着,象个刚睁开眼的婴儿,清澈的望着周围的世界一样。小心翼翼的用嘴摸索着,能感受到李腊的颤动,舌头在摩挲……来陈仑知道了,这叫blowjob。爬出来,李腊脸上泛出了红潮,美啊,陈仑亲着这脸,呢喃出了那三个字,感觉到小弟弟被握住了,李腊脸更红了。陈仑幸福的笑了……就在陈仑想要进入她身体的时候,李腊突然蜷缩起身体,用哭泣的音调叫喊:“不要,不要”。安静下来,世界恢复了宁静。陈仑抱歉的看着李腊:“对不起!”李腊没有作声!夜里一点多,陈仑疲惫的回到了病房!在陈仑的坚持下,陈仑出院了。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陈仑注意身体。陈仑也是按医生的话作的。可半个月后,陈仑又进了病房。“大概就是那天晚上就已经复发了吧!”,咳,生命里你得到了些,肯定会失去些!二进宫,陈仑老实了。终于康复了,虽然医生说这病容易反复,但陈仑的肺泡一直到现在还没爆炸过。

  生活照旧。在思念中煎熬着!知道了她在哪读书,陈仑和高中的兄弟大嘴一起到她的学校找李腊。看到陈仑,李腊甩头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陈仑追上前,李腊丢下一句:“你不要烦我了!”陈仑的千言万语就这样被堵回去了。大嘴劝陈仑算了。陈仑应着,可心里如何放得下!几百天的煎熬啊!痛苦在继续,一次次的努力换回的是一次次的冰刀,刺得心凉凉的疼!陈仑曾经打电话告诉李腊,自己在楼底下等她。但等了六个小时,李腊还是没下来。几百天的煎熬,该说的全说了,结果是李腊只对陈仑说了一句话:“什么都是你说的,结束也是你说的!”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陈仑搞不懂李腊怎么如此绝情?这个问号在陈仑心里阴霾着。直到后来认识了张茉,张茉是李腊的初中同学,跟陈仑李蜡是高中同学,跟陈仑又是大学同学。

  陈仑机械系,张茉建筑系。张茉成了陈仑女朋友。陈仑无意中听张茉说,李腊小时侯父母就闹离婚。

  陈仑这才想到,李腊其实性格非常孤僻乖张的。明白了每次和她出去,夜里两三点,她从不急着急回家。也明白了李腊那句话,是自己提出结束的,这深深伤害了李腊的自尊。原来李腊不爱自己,自己只是在合适的时候错误的进入她的生活。

  原来,这是个错误。后来,又听说李腊早就有男朋友了。

  二.结束了!真的结束了吗?陈仑一直坚持的信仰,信仰的爱情,爱情的理想,没了!一个人如果突然发现自己从前的认识,执着,全都是错误的。那么该何去何从呢?迷茫…………也许认识陈仑的人会发笑,陈仑不总是嘻嘻哈哈的嘛!但经年的生活,陈仑真的迷茫了…………迷茫的人是百无聊赖的。

  大一结束了,各科都过了。虽然是纳睡大户,但考试时,陈仑基本上总是最后一个进考场,坐第一排的位置,提前交卷走路。

  大二了。神仙和陈仑成了哥们,还有蜘蛛。班里有回要填份资料,家庭成分一栏,神仙不知道该填什么,问陈仑。

  “你爹是干什么的?”“镇长”“那你就填干部”神仙后来看见班里好多人填的都是贫农,于是骂陈仑不讲义气。说陈仑害他脱离革众。神仙把干部两个字涂掉了,改成贫农。紧接着,学校又搞什么助学金,要求需要的同学写申请。

  神仙在寝室里算帐。

  “共产党真好啊,这个钱四年才还,又不要利息,老子总是享受共产党的寒冷,去年老子补考重修,赚了我八百多块,这回老子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共产党的温暖!”神仙真写了,交上去的材料在班里轰动一时。大意是这样的,“我家在汉江边的一个小镇上,祖辈世代为农,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党的政策关怀下,分到了一亩二分地,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母亲就在家里帮忙。哥哥是个残废,生活无法自理。

  生活很艰难,但在当地政府的援助下,一家人过得很幸福。但是,去年的一场大洪水,给我温馨的家庭带来了灭顶之灾。田被水淹了,老父亲辛苦一年的收成没了,母亲陪着一起伤痛欲绝,我哥哥也背着人前,偷偷的掉泪,埋怨自己没能力为家里分忧。我的学费,呜呜,不要提我的学费了,学费肯定是没有了。我的生活费都已经没有了,我每天早上到食堂买五个馒头,一缸子咸菜,就这样打发我一日三餐。为了能完成学业,我出去给人打工了。送快餐,终点工,我都作过了。打工影响了我的学业,上学期我三门补考,两门重修。我本来还想作份家教,可我的成绩…………我努力的希望自己能够为家庭减轻负担,可最后反而是帮倒忙。我深深的为此苦恼!尊敬的校领导,我很忧郁…………尊敬的校领导,我有信心优质的完成学业,所以,我恳请校领导批准我的助学金申请。”这个故事在班里久为同学们津津乐道。为此事陈仑专门跟神仙,蜘蛛出去喝酒。

  “我他妈服了you,你这个大比,老爸是一镇之长,什么老实巴交的农民,上次开santana来看你,挺个酒肉肚,怎么!中国农民都成这样了?你还虚构个残废哥哥,最绝的是你还编造出去打工,耽误了学业。哦,你家不止一亩二分地吧,整个镇子都你家的,你还说你贫农!哈哈,老大,我崇拜你一塌糊涂!来,干了。”蜘蛛揶揄道。

  神仙刚干完,陈仑应了句:“你整个一小地主”。三人乐开怀!从此,小地主就喊开了。

  陈仑和小地主成为哥们,最大的共同语言是篮球,两人都是篮球爱好者。后来把蜘蛛也发展进来,蜘蛛也喜欢打篮球。大二时,重新分配寝室,三人住进了一个窝。小地主身高只有166,所以和陈仑单挑时,老是挨大帽,小地主不服气。“陈仑你不就仗着个儿高嘛”,偶尔小地主也会给陈仑一大火锅,小地主这时就成了沉默的大多数,不过陈仑知道小地主心里是趾高气昂的。小地主运球有两下,就是被断的概率有点点大。陈仑经常拿这个和他的身高相提并论,小地主一直耿耿与怀。蜘蛛和陈仑差不多高,和小地主不同,他是个投手,运球是不济的。下午上完课,三人经常在学校球场上四人斗牛赛。在球场上,陈仑脾气很大,打得不顺时,经常呵斥小地主和蜘蛛。好象自高中时,陈仑就爱这样,虽然陈仑水平也不见得咋样。天黑了,打球的人都散了。三人还会在场子上玩一会,这是就是三人间各自的单挑了。终于看不见了,该回寝室了。

  臭鞋子,臭袜子招来胖子,抗把子,北京人的众怒,大家开始嘻嘻哈哈。小地主晃荡着那五短的臭脚,“陈仑,你这个傻比,你怎么不传我球,老子拿球时你总是喊pass,pass,我他妈要你pass时你就一个劲的shot,shot,好象那篮框是个靓妞,你不停的shot啊!你shot也要shot准一点,老是不进去,典型的无能!”哈哈哈哈,众人笑成一团。

  陈仑乐了:“地主哥,感谢你屡屡把shot进洞的光荣任务交给小弟执行,小弟辜负了大哥的殷勤期望!俺沉痛的向你道歉!”小地主冲上来:“我他妈废了你这个无能的!”二人扭打起来。

  蜘蛛光着臭脚坐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着。“蜘蛛,你赶快去冲一下,你这脚比小地主的大便还臭”,陈仑望着傻乐的蜘蛛。

  “我靠,陈仑你的脚难道比我香啊,你不去冲啊!”“蜘蛛,说句心里话,我的脚顶多把寝室空气污染二分之一,你参与进来,寝室就没呼吸空间了,上次我蹭你的鞋穿,回来把抗把子臭昏了,气得抗把子把饭缸倒了。我惶恐的向抗把子解释,说这是蜘蛛的鞋,可能我的臭和他的臭相似相容,产生化学反应,生成了新的臭,抗把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这新臭这么大威力,就怪蜘蛛。”抗把子在一旁愤愤的,大概陈仑又勾起了他伤心的回忆。哈哈哈!327寝室炸开了花。

  七点了,洗漱室人少了,楼道的同学们都上自习去了。三人洗澡。陈仑端着盆子,光光的,小地主和蜘蛛倒是穿着内裤。

  陈仑有次就这样在楼道碰到个女生,女生惊叫着捂住眼。陈仑泰然自若的从她身边走过。

  小地主和蜘蛛在后面跟进寝室,“陈仑,你他妈怎么那么镇静?”“靠,又不是我吃亏,我怕什么,那姑娘左眼看到了,左眼就失去了贞操,右眼看倒了,右眼就失去了贞操,双眼看到了,”“双眼就失去了贞操”,小地主打断。

  哈哈哈!赤条条的冲淋,嘶嘶的吼叫,陈仑喜欢在这里发泄。

  没有方向,什么也不知道,陈仑这个时候老是想起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我错了,什么是对的?”“我日”“妹妹等等我,哥哥有话对你说,羞答答的为什么,莫把哥冷落……”陈仑喊着,小地主和蜘蛛也跟着喊。

  多年以后的陈仑此刻坐在网吧里,含着烟卷,惬意的回忆着和小地主和蜘蛛的友谊。

  那是多么快乐的青春啊。虽然青春在陈仑的记忆里苦涩的多,但是想到这两个和他厮混的兄弟,脸上是笑!

  三象指间沙,日子悄无声息的从指间滑过。

  寝室里攒了台电脑,寝室七人每人一天。开始大家还是每天学习来着。陈仑买了好多书,每天就玩DOS。玩得深些了,感觉DOS太复杂了,Debug汇编玩不转了。厌倦了!从电脑城找回些小游戏,都是些日本的黄色小游戏。陈仑觉得很有意思。寝室是要熄灯的,陈仑就和同学从楼道接了根线进来。那些小游戏安装麻烦,而且会影响操作系统,为了能安装一个游戏,陈仑可以不吃饭。经常夜深了,陈仑还在自娱其乐。蜘蛛骂陈仑无聊,陈仑说我就是个低级趣味的渣滓。

  蜘蛛和小地主玩沙丘,经常放在桌上的电脑围了六七个脑袋。出谋划策,你说这样打,他说那样打。寝室乱哄哄的。大家都爱,陈仑受影响也迷上了。早上去点个卯,然后一节课后就溜回来鏖战沙丘。不过,后来就轮不上陈仑了。因为小地主更狠。大概去年挂科太多,小地主老实多了,经常去上课,因为好多课你不去,铁定要挂的,小地主总是一早就占好了教室后排最不显眼得位子。但是小地主在一点完名就从后门溜走了,害得陈仑上完一节课跑回来只能干瞪着小地主。

  抗把子,顾名思义就是老大。在后来的岁月里,抗把子是三人的救命恩人。每次考试抗把子都会慷慨解囊。传条,换考卷,代考,屡屡拯救陈仑和小地主于危难关头。补考大学物理。大学物理陈仑一学期只去过二次,第一次和老师见个面,第二次和老师告别。告别会上,物理老师说平时没来上课并且不交作业的同学,你们放心,我不会绝情得连给补考的机会都不给你们的。于是小地主和陈仑就无声的被宣布死亡。三人策划好了,小地主花90块钱办了个身份证,抗把子代考,要是老师问起考试证就说掉了。报名补考时,两人一块报名,名字就紧挨在一起。第二天要补考,后进分子都在看书,两人快活的无所事事。开考了,小地主在外面看着陈仑和抗把子进考场。

  陈仑傻了。小地主的位子在第一排,陈仑在旁边的最后一排。

  开考了,几个非常简单的填空还知道公式,陈仑装模作样的在草稿纸上算,算了半天算不出,“上天在玩我”。陈仑试着旁顾左右,监考老师一下就盯住了。陈仑管不了这些,照旧。

  我紧张的张望着,在沉闷的考场之中。

  你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

  警告也好,处分也罢。

  并不能使我的目光缩回。

  因为我所紧张的,不是你注视的目光而是我试卷上大片的空白。

  ————摘自《毕业了让我抱抱你》结果被监考老师严重警告,而且就站在陈仑旁边看报纸。“天绝我也”,陈仑绝望了。这时抗把子交卷了,才过45分钟。

  陈仑疑惑的看着抗把子走向监考老师,“老师,您看的报纸是我的!”“哦”就在监考老师一楞的时候,抗把子飞快的塞给陈仑一张草稿纸。

  陈仑狂喜。

  监考老师一转身,陈仑就奋笔疾书;监考老师一回头,陈仑就故作冥思苦想状。

  陈仑提前半小时交卷,考卷满满的。得意的看着监考老师诧异的表情,心中怎一个爽字了得!回到寝室。“抗把子,你真他妈绝,小弟爱你”“哈哈,陈仑,我看到你和抗把子座位隔开了,当时我嘀咕着你肯定完了。”“抗把子,大恩大德无以回报,陈仑感激涕零!”“呵呵,孤胆英雄,此壮举堪比董存瑞舍身炸碉堡!”哈哈哈!327寝室喜气融融!抗把子是山东人,学习上是个有追求的好同志。不喝酒,不抽烟,特别讨厌抽烟的人。陈仑,小地主和蜘蛛整日在寝室污染空气,抗把子经常义愤填膺,经常徒呼奈何。

  毕业后,抗把子回老家了,在地方医院搞计算机维护。考研三次均失败。

  每年大年三十,陈仑和抗把子都会互相问候。说说生活的不如意。

  “兄弟,加油,终有拨云见雾日”,陈仑勉励抗把子,也是在勉励自己。

  四寝室有了电脑,肯定要看片子。

  乱七八糟的看了很多片子。

  小地主租了《甜蜜蜜》。

  在寝室已进入梦乡的时候,陈仑,小地主和蜘蛛还在看。凌晨五点,天亮了,看完了。

  感动。三人都没说话,沉闷的睡觉。

  中午,蜘蛛睡在床上发骚:“我要女人!”小地主没吭声。

  陈仑伤感的抽烟,谁不想自己的爱情是喜剧。想到张曼玉和黎明最后的重逢,陈仑心被扎着疼。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洗脸刷牙,然后上晚自习。蜘蛛这两天很反常。

  晚上。

  “蜘蛛,上晚自习需要洗脸刷牙吗?”“嘿嘿”“有女人了?”经不起逼问,蜘蛛和盘托出。

  原来蜘蛛上高中时,认识了一个矮他一届的姑娘。去年蜘蛛回母校碰到她,鼓励她考个好学校。

  姑娘就问他在哪读书,于是蜘蛛慷慨激昂的为学校作了次反面宣传。前两天,蜘蛛在女生楼下耍流氓。蜘蛛耍流氓就是拿眼睛扫描女生的脸蛋,胸部,屁股。她!蜘蛛以为看错了,但是她朝蜘蛛走过来,“巧啊”,那姑娘说,“啊,……啊,巧”蜘蛛不好意思的支吾。两人寒暄了两句,互相留了电话。

  “你们知道我怎么钓上她的!”,“说来惭愧,高中时,我去打乒乓球,没位子了,看到两个女生在玩,其中一个是她.就和同学过去和她们聊天,然后就一起玩。走的时候,我给她买了根冰棒。以后在学校碰到,就说几句话,就算是认识了,然后以后我找她玩了两次。我都没印象了。”“你不是想说,你一根冰棒就让孟姜女千里寻夫来了吧!”“哈哈哈,小地主我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我日”,小地主骂到,“我愿意给她买一千根冰棒!”蜘蛛得意的笑了。

  蜘蛛不知道,如果有人出两根冰棒,他的冰棒姑娘就会选择两根冰棒。

  好久,蜘蛛都不和陈仑小地主打篮球了。

  今天蜘蛛回来很早。

  “蜘蛛,进行得怎么样了,那姑娘有口臭吗?”陈仑开玩笑。

  “咳,皮肤太差了,还不如我皮肤光滑。我抚摸她的时候,感觉是在摸蛇皮。我一下就没性趣了。而且俗,她问我老爸给我多少生活费,说要是生活费两个人不够用怎办。”“呵呵”,陈仑不知道说什么,“别想太多了!”蜘蛛想出去耍流氓。两人就在女生楼底下寻找对象。八点钟正是情人们约会的时候,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都是成双成对的,蜘蛛没了兴致。

  “吗的,还是回去睡觉哦!”两人无精打采的往回走。

  突然蜘蛛盯住一对亲昵的男女,女的挽着男的手。蜘蛛脸色铁青。

  “不要告诉我,那就是你的冰棒姑娘。”蜘蛛一晚上没说话。

  第二天晚上,蜘蛛还是上自习去了,不过回来得很早。

  “小地主,陈仑,走,喝酒去”,小地主和陈仑心照不宣的彼此看了一眼。

  “好,好!”,小地主大叫着。

  三人乍乍呼呼的围住酒桌。

  蜘蛛拿起瓶子就喝,陈仑和小地主面面相觑。

  “你们放心,我一点事没有,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来,干!”蜘蛛仰起脖子就喝。

  气氛感染了小地主,“我操,蜘蛛,老子陪你喝!”小地主喝了两口就呛了。

  “你们知道吧,那个男的是她班同学,是个四川的”“哈哈,原来是个四川棒棒,个龟儿子的。”陈仑骂。

  “我问她为什么这样作,猜她怎么回答,她说想找个男朋友花他钱。”“我日哦,贱人!”小地主也骂。

  三人痛快的喝,陈仑喝了很多。陈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喝,是蜘蛛的情绪影响了他难道?“爱情,狗屁啊,陈仑,你说爱情是什么?”“我他妈不知道,呵呵,几吧的,爱情是金钱,可我没有钱爱情是作爱,可我是处男爱情是我爱,可我爱过谁爱情是爱我,可谁爱过我爱情是永恒,可是啊,永恒是什么永恒啊,有人说,永恒是曾经拥有这么说,我拥有过的爱情就是永恒的这么说,美丽可以用丑陋解释这么说,爱可以用恨解释这么说,矛盾是永恒”小地主感慨的说:“老子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我对爱情是白痴!”“白痴好,我他吗什么都不想知道”,陈仑有点醉了。

  “陈仑,我知道永恒是什么,”蜘蛛晃悠悠的,“永恒是个屁啊,散了就没了,没了就永恒了”。

  “呜呜呜”,陈仑哭了,陈仑醉了,想起,“你爱我吗”“我永远爱你”“爱多久”“就象天上的星星,永恒的亮着”陈仑握着啤酒瓶,嘴里含糊不清的讲出了自己的爱情,自己的故事。

  也许小地主和蜘蛛听明白了,也许没有,谁知道呢?喝了16瓶,三人烂醉如泥。回寝室的路上,陈仑倒在路边花坛上不省人事。小地主强一点,晃回了寝室,蒙头大睡。蜘蛛扶着陈仑回去了。陈仑哇哇的吐了寝室一地。

  “你爱我吗”“我永远爱你”“爱多久”“就象天上的星星,永恒的亮着”后来陈仑和张茉好上了,张茉这样问陈仑时,陈仑无限感慨,“在我们再承诺的时候,才发现最美丽的誓言我们已经对别人说过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z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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