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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倩影
2017-02-18 19:43:48 来源: 秋雁女性网
正午的阳光白的刺眼,炙烤着山川大地,扫荡着城郭乡村。缕缕的热气从地面喷薄而起。遥远的城楼在弥漫的热气中飘摇抖动,显得虚幻朦胧。河滩
 

  正午的阳光白的刺眼,炙烤着山川大地,扫荡着城郭乡村。缕缕的热气从地面喷薄而起。遥远的城楼在弥漫的热气中飘摇抖动,显得虚幻朦胧。河滩上的连绵起伏的营帐中有炊烟飘起,柴草和饭菜的味道在干燥的空气中静静流动。

  滚烫的沙砾硌得我膝盖发麻,绷紧的绳索捆的我肩臂酸痛,我跪在辕门外已经很久了。我面前有一方青石,再过片刻我就要将自己的头颅留在这块石头上。我仿佛已经看见殷红的鲜血在纹路狰狞的青石上四处流溢。我被这凄美的景象深深感动,咽喉仿佛被一块灼热的东西梗住,呼吸困难。站在我身边准备行刑的兵士好象比我还要紧张,不停的用鲜红的刀衣揩擦额头的汗水。他一定已经知道他马上要杀的这个人就是骁勇无敌天下闻名的温侯吕布。

  我眼前又飘过忧郁不决的曹操紧锁的眉头,刚刚我几乎成功的说服他不杀我,收容我。只要给我方天戟和赤兔马,我就可以与曹操联手横扫天下。可惜,这一点刘备和我一样清楚。我能够想象的出当兵卒把我推出帐外后刘备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神情。这种神情我曾经见到过,那是在虎牢关前他们兄弟三人全身而退时,那是在我一箭射中方天戟冰冷的锋刃时。

  在我眼前,比曹操的浓眉还要久远的是一对细细的娥眉。貂禅,总有人在我耳边提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就象一粒种子始终埋在我的心里。我眼前一直有她的身影飘过。

  那是春天。绵软和暖的风一团一团扑在脸上,就象有一团一团的温柔漂浮在心底。风里夹杂着草叶新鲜清冽的味道,比美酒的香气还要醇厚芬芳。赤兔马的四蹄踏在河边柔腻的春泥上,我好象骑在一片云朵上。这时从远处苍翠蓊郁的树林里传来了清爽的笑声。这笑声绝对比清澈的春水还要缠绵,也绝对可以和汉皇后宫中最幽雅悦耳的丝竹声媲美。我挥鞭纵马弛入树林,看见了那个发出笑声的女人。她绝对是个可以让男人忘记一切的女人。就在那一刻,天上地下空无一物,只剩下了她的美貌,可以包容一切的美貌。事后,有人问起我,貂禅究竟什么模样。我总说不出,真的说不出。我可以告诉你她鹅黄的春衫,漆黑的云鬓,纤细的皓腕,荡漾的笑容,但是我无法告诉你她的面容——说出来是一种亵渎。当时,我只是痴痴的望着她,只想这么看下去,懒得动一动。

  夏夜,池塘边的水阁里凉风习习香烟袅袅。我走进水阁时貂禅正在专心抚琴。琴声悠扬飘渺,我正是被这琴声引来,此刻又要乘着这琴声飞去。一曲奏罢,她抬起头向我微笑:

  “妾知将军夜宿府中。素闻将军名震天下且妙通音律,故净手焚香于此弄琴,特与君寿。”

  “夫人雅奏宛若天音,小将几疑置身梦中。”

  她没有答话,又是粲然一笑。

  那是怎样的一种微笑啊……我只愿这一生都能融化在这醉心的微笑之中。

  我可以忘记那所有的雄心壮志,忘掉整个天下,只要有这身影在左右,有这笑容在眼前。

  ……

  信炮响起。

  执刀的兵士小心翼翼的说:温侯,时候已到,小的送您老人家上路吧。

  我弯下腰将头俯在阴凉的青石上,侧过脸斜睨天空。

  天上有云,云边有风。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风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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