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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战西湖
2017-02-19 16:40:45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周证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举动。其实一直以来,周证就是这样的人,缺乏耐心、毅力,面对问题的时候,他会迅速寻找出一条
 

  周证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做出这样失去理智的举动。

  其实一直以来,周证就是这样的人,缺乏耐心、毅力,面对问题的时候,他会迅速寻找出一条解决之道,然后直接付诸行动,成败只此一举。幸运的是,在此之前,他基本是成功的多。而在这个过程当中,胡文海、叶维武始终和他站在一起,嬉笑着闯过一道道关卡。不,其实从学生时代起,他们就在一起了。一起学旱冰、一起泡烂妹、一起混小黑帮,又一起发奋读书,一起到杭州念大学,毕业后,又一起回到老家,很快地,在周证的鼓惑下,一起辞职下海,从做中介、做保险,到开舞厅、保龄球馆,最后合伙办了这家广告公司……

  周证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四处溜达。一直到街上下班的行人越来越多,油也快耗光了,他还是没想通,胡文海、叶维武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几次,他冲动地想给那两个王八蛋打电话,狠狠地质问、臭骂,又或者大声地嘲笑、讥讽一通。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知道这样没用。

  他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知不觉,车子开到防洪堤边上,江风一阵阵吹进车里。前面就是过江大桥,桥下有个小酒店,就叫“桥下人家”,因为店小位置偏,不引人注目,古小丽曾经带他来过。

  “古小丽!”周证猛踩刹车,用手猛击自己的头部。自己真是昏头了。从昨天去杭州之前到今天回来之后,古小丽露出了许多可疑之处,至少,她应该知道一些周证现在急着想知道的东西。

  他马上打通了古小丽的手机:“我想见你。”

  古小丽立即拒绝:“不好,我在陪儿子吃饭。”

  “我在桥下人家等你。”

  “不行,我……”

  周证关了电话,下了车,进到“桥下人家”,要了一个临江的包间。

  15分钟后,古小丽打的过来,满脸不悦之色。

  周证要了几个菜,要给古小丽倒酒,古小丽冷冷地说:“我已经吃过了,有什么事你快说吧。”

  周证笑了:“就算你明天就走了,现在总还是我的行政助理吧。”

  古小丽依然不苟言笑:“所以我来了。”

  周证叹了口气,把下午在宣传部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古小丽听着,渐渐地脸色就变了。

  周证眼睛看着杯里的啤酒泡沫轻轻地破碎,余光却瞟着古小丽,一边察言观色一边字斟句酌:“我最难过的,不是生意上的失败,而是,被人出卖了,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古小丽终于端起酒杯,却没有喝,也像周证一样,盯着杯里的泡沫,半晌才开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有些事情,做就做了,是不可以说的。”

  周证心里苦笑。女人真他妈的古怪,老子同她讲半天,她大约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是绕在自己跟她的那点破事上面。心里骂归骂,周证还不能明着逼问她,你知不知道是谁卖了我啊?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强打起精神应付:“小丽,我们之间其实……”

  古小丽打断他:“我说过,不是我们之间的事。”

  周证想起来,好象古小丽确实说过,她说的不是他们之间的事。他迷惑了:

  “那是……怎么说的?”

  古小丽轻咬着嘴唇:“是你跟李夏的事。”

  周证真的大吃了一惊。李夏是古小丽的好朋友,就是她介绍古小丽到周证公司来上班的。

  古小丽见周证半天说不出话来,便自己接下去:“李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明白,你怎么会……”

  周证极其愚蠢地问了一句:“是李夏告诉你的?”

  古小丽点点头:“我们俩从小玩到大,她有什么事情,从来不会瞒着我。”

  周证居然又问了一个更加愚蠢的问题:“可是,我们的事情你好象并没有告诉她啊?”

  古小丽略有些尴尬,但她很快控制住了:“是的,我没有告诉她,因为,我有老公、儿子,而她还没有结婚。”

  周证这才明白古小丽这几天的情绪变化是为了什么。他给自己倒满酒,慢慢喝了下去。李夏在一家报社跑新闻,号称美女记者,跟市里几个领导关系密切。自己跟李夏交往这么多年,互相之间都有好感,只是一直没有什么机会下手。也是因缘巧合,古小丽被自己骚扰成功以后,有一次大家在卡拉OK玩,好巧不巧,中途古小丽家里有事先走了,结束之后周证就送李夏回家;那时周证还开着一辆破普桑,好巧不巧那天车子又送修去了,周证骑了一辆摩托;刚把李夏送回家,好巧不巧地下起了雨,还下得来得个大,李夏便叫他进房躲躲雨,喝杯热茶;好巧不巧地李夏的父母都不在家,好巧不巧地周证那天装斯文,引得李夏说了一句:“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惹得周证狂性大发,狞笑着说了句“我是怕自己忍不住吃了你”,和着窗外的急风骤雨将李夏扑倒在了沙发上……总之,一切都是巧合,周证也明白在李夏和古小丽两个好得蜜里调油的好朋友之间,想要一箭双雕是不可能的,所以此后周证就没有再和李夏荒唐过。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只是没想到,这唯一的一次,李夏也没有瞒着古小丽。

  周证讪讪地想跟古小丽解释:“其实……李夏……我们只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讲。难不成告诉她他们之间只有一次?而且是天气关系造成的?自己还是更喜欢她?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然而古小丽似乎并不想听他的解释:“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没错,我是很伤心,伤心我们姐妹俩都被你玩得团团转,但是我有什么资格说你,我自己是个有家室的女人。”

  古小丽话题一转:“和李夏的事,你在外头说过吗?”

  “没有啊,”周证有些莫名其妙,“又不是什么丰功伟绩,我怎么可能害人害己。”

  确实,这样的事对周证还好说一点,对李夏这样的美女记者来说,就算得上丑闻了,周证这点路数还是清爽的。

  古小丽盯了一句:“跟任何人都没说过?”

  “那倒不是,像胡文海、叶维武他们,因为整天在一块,偶尔聊天时漏出去一两句也是有的。”周证没有说实话。其实在他们狐朋狗友之间,这些事是吹牛聊天的最佳话题,不管是谁,每一次的猎美行动,另外两个事后都会得到详细的“汇报”。包括古小丽,也曾经是这种“汇报”里的女主角。但是这怎么能跟古小丽讲呢?

  没想到古小丽追问道:“这么说,叶维武、胡文海知道你和李夏的事?”

  周证尴尬地点点头:“应该知道吧。”

  “那你知不知道,叶维武一直暗恋着李夏?”

  “什么?!”周证猛跳了起来,酒杯“咣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古小丽支走闻声而来的服务员,镇定自若地看着周证。

  空调的冷气呼呼地吹着,周证却是满头大汗。叶维武瘦小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周证,上课喽。”“周证,我已经会溜冰了,我教你?”“周证,三班的文艺委员跟人搞流氓给学校抓住了。”“周证,那个傻逼在瞄你,我们灭了他?”“周证,你哭个鸟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周证,干吧,我们仨一块干,争取40岁以前,把办公室搬到纽约帝国大厦去。”

  事情应该就是这样了。周证上了叶维武的偶像,叶维武怀恨在心,找到机会,就把周证给卖了。

  周证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古小丽冷笑:“为什么你一定要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

  周证无力地辩白:“我们是兄弟……”

  古小丽满脸怀疑:“你真的认为你们是兄弟?”

  周证不停地喝酒。

  古小丽接着说下去:“是兄弟,他暗恋李夏这么久,你却一无所知,还当面告诉他你跟李夏的事;是兄弟,你们一起拼了这么久,他却在关键时刻出卖了你,在背后捅了你一刀。”

  周证觉得很痛苦:“一定是他吗?不会是胡文海吗?”

  古小丽非常冷静:“不会,胡文海有野心,想闯出自己的事业,所以才离开你。他根本没必要出卖你,那样对他有害无利。”

  周证继续灌酒,嘴里不断地嘟囔着:“值得吗?值得吗?……”

  古小丽不明白:“什么值不值得?是你不值得?还是叶维武不值得?”

  周证突然将古小丽紧紧抱住:“小丽,他们都走了,你不要走,你留下来好不好?”

  古小丽发现周证泪流满面,她想他是喝醉了。可是给周证像个孩子似的一抱,她就舍不得推开他。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雨中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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