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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声音
2017-04-11 09:17:08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声音的领域是宽泛的,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啼哭不止,她便摇起了拨浪鼓,我听到之后,露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微笑 我惯于生活的喧嚣,在我

  声音的领域是宽泛的,妈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啼哭不止,她便摇起了拨浪鼓,我听到之后,露出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微笑......我惯于生活的喧嚣,在我大脑中一度罗列着无尽的响动,每一种撞击都让我无法平静,当这些响动每每撞击我的心窍,我也便无法入睡。

  我的家乡坐落在一个贫穷的边陲小镇,小学生时的我上学途中总要穿过喧闹的市场和一段横穿家乡的铁路桥。于是这些生活琐碎的音律就代表着我的童年生活。父亲在一家国有企业做工,每天忙碌的生活让他给人的感觉与实际年龄相差很大,母亲说父亲曾经也是个游手好闲的单身汉,但自从有了我和弟弟,父亲的生活就改变了。迫于生计父亲每个月都会保持满勤,工作之余父亲便会找一些无本的小生意奔走在扑满荆棘的田埂上。小镇的周边,散碎的点缀着一些农舍,父亲就骑着那辆现在仍滞留家中多年的老飞鸽,驮着一个竹制的背篓奔行在环绕山梁的公路上。每到周末的黄昏我和弟弟都会站在铁路桥上迎接已经疲惫不堪的父亲归来,然后主动帮他推车,弟弟则向父亲要一些山货野果......每当这个时候,那辆1708的机车都会从桥头呼啸而过,随着汽笛的远去,我们一同回家,像其他幸福的人家一样,晚饭,看电视......迎接新的一周的到来。从那个时候我就铭记了那熟悉的汽笛声,如是,我和弟弟总是守侯在那段家乡的铁路桥上,等待着父亲的归来。

 

 那个周末和往常一样,日落和残霞交相辉映,黄昏为翠绿的山峦批上一身古铜,就像父亲的面孔----健康和蔼。我和弟弟照例守侯在铁路桥上,等待着父亲的归来。不同的是,当1708号机车飞快的在我和弟弟面前穿过,熟悉的笛声掠过,还是没有见到父亲熟悉的身影。我和弟弟数着时钟滴答的流逝,黑暗已经像个铁幕罩住了整个天空,长庚星也早早的坠在天南,弟弟焦急的留下了眼泪,我更加显得手足无措。时间从不挽留愉悦的光阴,也从不嫌弃痛苦的点滴,它依旧那么节律那么公正。任凭我们焦急......

  夜风开始转凉,弟弟抽泣的瑟瑟发抖,我紧紧拥抱着他,却无计可施。铁路桥下那段迎来送往我们一家人多少希望的公路上已经空无一人,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蹒跚着向我们走来,我认定那是父亲,因为这个场景已经成千上万次的在我的心中上演过,我拉拉弟弟,终于也忍不住眼眶的酸涩,用噙着泪水的眼眶看着那个影子,越来越近。我们迫不及待的冲下铁路桥,嘴里不住的叫喊着,眼泪也始终的流淌着。父亲跌倒了,在黑夜中跌倒了,我和弟弟哭泣着抱紧他,我看到父亲的衣服是被磨破了的。父亲站起来抱着哭泣的弟弟,我推着那辆沉重的老飞鸽,在凄切的夜风中回去我们自己的家。

  事后,母亲告诉我父亲在崎岖的盘山公路上骑行,他焦急的要和一家人团聚,为了站在铁路桥上的一双儿女,焦急占据了父亲的一切,可是那忠诚为我家效力多年的老飞鸽却倦怠了,父亲跌下了车子,车子不能骑了,父亲推着这个廉颇老矣的功臣步行了十几里的山路.....我现在已经不常回家乡了,但仍然记得起那条铺陈在我心中铁路桥,听得见1708号机车呼啸报时的嘶鸣,看得见屡屡残霞下父亲古铜的脸庞。每当我回家乡都要再次坐在火车桥上,回想曾经的那个黄昏,然后潸然泪下,心愧父亲,现今一事无成,父亲却已经双鬓班白......

  于此,我明晰生活中一切的细微和琐碎都寄托了一段往昔,想到这里,我还会记起老飞鸽齿轮咬合,耳鬓私磨的响动,母亲作饭锅碗瓢盆的变奏......因此我现在总是留意一些响动,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力学中提到的波动,而是感情的声音。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彼岸幽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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