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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我陪你过年(1)
2019-05-13 17:26:23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年初三一大早我整理起自己的行李准备出发。今天就走吗?父亲问是的,我今天就回去,初五我去公司值班。我说的很轻。好吧!那你要注意自己的

  年初三一大早我整理起自己的行李准备出发。

  “今天就走吗?”父亲问

  “是的,我今天就回去,初五我去公司值班。”我说的很轻。

  “好吧!那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多运动运动不要老坐着,你太胖了,这样不行。”

  “爸,我走了!” “去对你奶奶说一声。”父亲在房里嘱咐了一声。

  “恩”

  我走到奶奶房门前,奶奶正巧躬着背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上前向她比画着说“我今天就回去。”好一阵子,耳聋多年的奶奶才明白过来“怎么今天就走,你不是初一才回来的吗”

  我向他解释了一阵子,最终只得求助纸笔一字一句的写下来。“现在的单位真是的,着大过年还要上班……”奶奶努着嘴嘀咕。“那你正月十五回来,正月十五星期天,你休息的?”奶奶仰着头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期待着我做肯定的答复,正如我年幼时每天晚上都用同样的眼神期待着她位我讲故事一样。我面有难色,心中一阵泛酸。这时父亲从里面走出来为我解围,他知道在这样下去,这个上午我是走不了的。他拿笔告诉奶奶我要工作,要加班不一定能在礼拜天休息,这才使奶奶的打算悻悻作罢……

  父亲这样理解我,宽容我这让我心里总有说不出的愧疚,因为我年初五并不上班,年初六也不上,我们一直要放到初十,我从小年夜放到初十。但我还是决定走!

  我走在路边等着车子,天阴沉沉的,风也很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变了,变的不在喜欢这个家了,或者说是不大习惯这个家了。我有时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我变的浮躁了,变的虚荣的,变的不耐寂寞了,变的贪图安逸了。而当我回到这里时摆在我面前的一切让我觉得,这里太糟糕了,破败的被褥,脏兮兮的墙壁,昏暗的灯光,……我似乎有足够的理由去背叛她,然而这毕竟是我的家,尽管她已经破落不堪……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情绪,我极力思索……父亲,母亲,祖父母……我从小就不太喜欢母亲,那时的她是个极不负责而又蛮横的人,而且好赌成性出去搓麻将常常是通宵达旦,从不顾及家里的丈夫和孩了,父亲讲讲她,她就撒泼,.心情不快时就拿我做出气桶,我若考试考的不理想,更成了她拿我撒气的绝佳的借口。父亲常保护我阻止她的野蛮行为,并不只一次的告诉她要以说服教育为主。因此那时父亲就是我的保护伞。而母亲的蛮横,嗜赌成了家庭中最大的隐患。

  在读初中的时候我的家为“迎合”“市政工程”被以十分“优惠”的价格拆除了我和父母被迫蛰居乡下租的民房中,而祖父母因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住在城里。乡下的条件十分艰苦,电压不稳100W的白炽灯泡点上有如鬼火,日光灯是点不上的,家用电器更是一件都不能用。而我的眼睛也正是在那段日子近视的。那是段凄风惨雨的日子,我一下子没了两个家------住所,家庭。

  那段日子里,母亲时常无端挑衅,制造摩擦,使本已失去了良好的学习环境我更失去了学习的心境,我苦闷极了,但又很无奈一个是我的母亲而另一个是我的父亲,我知道自己已无能力阻止事态的发展,父亲也一样.尽管他还想极力挽回这个家.但母亲去意之决绝早已使我心寒,我知道自己终将面对……..

  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无端的向我和父亲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愤愤的回到房中,饭桌上只剩我和父亲两人伴着一盏100W却有如鬼火的台灯,周边的环境凝重,昏暗,我压抑极了 “你们还是离了吧。”我开口说话了。父亲一怔,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犹疑地,无奈地,甚至带着一脸的无辜地望着我,看的出他很伤心,他不愿听到我说这样的话,这些天来他所做的种种努力和让步都是想挽回这个家,都只为想让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这样无休止的忍让着母亲的无理,但这是没用的。她铁定了要离开我们,你又何必要为我留有幻想,却苦了自己呢……”我哽咽了。

  “我想劝你母亲回心转意,我想给你个完整的家,我想你能有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可这不是你个人意愿就可以实现的,你想给我个完整的家,而我却看到了一个即将破碎的家,你想给我个良好的环境,却把我带到了永无休止的争吵,痛苦中。你想让母亲回心转意,而我却看到了她去意的决绝,我绝望,我寒心啊!你这样忍让求全值得吗……”我哽咽的更厉害了……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滞了,我噙着泪望着他憔悴的面庞隐隐的发现他的眼角也湿润了……是伤心,是欣慰,是在遭遇婚姻挫败后发现还有一个十分理解他的儿子所感到的欣慰。是发现儿子不愿他陷入长期的抑郁而宁肯失去个完整家庭与他相依为命时的感动。也是自责,一个慈爱的父亲由心底发出的对儿子的深深愧疚……过了许久父亲开口了------“今后我们父子俩就相依为命吧”。我噙在眼眶里的泪水顿时迸了出来……

  我站在路口焦急的等着车,车却迟迟不来,天上的风虽渐渐停了却下起了雪,这里已经好久没下过雪了……

  父子两相依为命的日子有着许多难以言说的辛酸,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拖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忙乱无助是不消说的,做饭,洗衣,还不算什么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就是如厕,乡下的房子没有卫生间,大小便都得靠马桶,父亲怕倒马桶时被邻居看见尴尬,总是天不亮就偷偷的提着马桶到小河边倒掉,这让我现在想来依然伤心,一个男人每天天不亮就偷偷的起来倒马桶是怎样的辛酸!所幸我也很懂事不须父亲操心,每天放学回家就做饭煮做菜等父亲回来一起吃这多少给了他一些宽慰。

  就这样几年后我们换上了新居,一切都是新气象,生气勃勃,而我也由少年变成了青年,面临紧张的高考。当大学入学通知书送到时,着实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并意外的陪我去泰山玩了几天,那几天父亲很兴奋,像个孩子,我们每天除了爬山还是爬山,父亲很很喜欢爬山,这是我从他和我的交谈中得知的。那几天他特别愿意和我交谈。还得知他在上高中时就有考地理地质专业的打算,他还告诉我他最崇拜徐霞客,在念高中时就被他游记中所描述的地理山川景致深深打动……然而他的梦想被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运动吹散,父亲(他的)被打成右派,舅舅(他的)被迫害,自己被弄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一待就是十二年……这些都是他不曾对我说过的。我不知到到他那时为什么对我说了那么多。或许是高兴吧,或许有遗憾,但多的应该是应该是高兴。为我高兴,更为自己高兴,儿女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儿女实现了自己未能实现的志向总是件快慰的事情。那几天是他笑的最都的时候。

  我本以为从此就可以一帆风顺,平平安安,岂料偏应了那句老话“浓霜偏打枯根草,祸来只奔福轻人”。

  天上的雪竟然下大了,我只得找了个屋檐躲了起来,奇怪着车为何迟迟不来。雪纷纷扬扬的下着,我想起了2000年的元旦。

  2000年的元旦对我来说真是一场噩梦,我得到了一个令我难以相信的事实,我的父亲患了癌症,很危险,正在南京接受治疗。这个消息是我的母亲告诉我的。其实我在12月中旬就有些不祥的预感了,我连续好几天晚上都做噩梦,梦到老鼠,有好多老鼠在河里游,很恐怖很骇人。醒了之后就拨打家里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我以为是不凑巧父亲上班去了,可连打了一个礼拜后我慌了。我连忙拨打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叫我元旦去她那儿,并告诉我父亲患病的消息,像晴天霹雳般,我惊呆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林荫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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