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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眼神(下)
2019-06-06 16:53:08 来源: 秋雁女性网
清晰地记得,有好几次,妈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跟前,出神地看着身心早已陷进电脑的我,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有时还不忘叮嘱我别累着!之类的话

  清晰地记得,有好几次,妈轻手轻脚地走到我跟前,出神地看着身心早已陷进电脑的我,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开,有时还不忘叮嘱我“别累着!”之类的话。我知道妈半字不识,但在妈的眼里我这个乖巧温顺的女儿所做的一定都是正经事、重要的事,可她哪里知道,她一向放心的女儿眼里盯着的并不全是江山事业,手指敲击的并不全是锦绣华章,心中想着的也不全是工作和家庭。她哪里知道,有时候,当她一个人独享孤独和寂寞时,她的女儿竟在用手指和素不相识的人热情地“说说笑笑”。也许这一切她不知道更好,否则,那眼神中就不仅仅是孤独和寂寞了。

 

 

  有一天下午,当我在球场上淋漓尽致地挥洒尽欢笑和汗水之后,汗流浃背地走回家。一进门,见妈正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漫无目的的摇着,眼睛专注地盯着院中的那颗葡萄树,好像是在用心计算着葡萄的粒数。虽然当时一丝愧疚也曾闪现在我的脑海,但可惜这愧疚也只属于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

  我的目光又一次和妈妈的目光相遇了,我急忙移向别处。不知从何时起,只记得已经有好久好久了,我不敢看妈的眼睛。大概是怕我的良心、孝心和不安会受到这饱含慈祥、怜爱、信任而又不乏孤独寂寞的目光的拷问吧?其实妈需要的仅仅是我能在闲下来时陪她说说话,哪怕是在一起躺一躺、坐一坐,什么都不说,这个我知道!妈身边的这个空枕头,一定就是为我放的!为了能得到一个让她的小女儿像小时候一样躺在她的怀里撒娇或听她讲一些家常话的机会,妈大概是“蓄谋”了好久好久了吧?可我……

  此刻,我真想成为妈从前的小女儿,可是由于长大的矜持和多年来的生疏,我还是没能将想法变成现实,只轻轻地捏了一把妈苍老、松弛、充满褶皱且毫无弹性的胳膊。突然,一股酸酸的感觉涌上心头,妈真的老了!衰老真的好可怕!望着妈塌陷的眼窝和耷拉松弛的眼皮,我轻轻地说:“妈,你的眼睛是不是像姥姥?”“我可不像你姥姥,我随你姥爷,长得丑……”不知是这个话题妈感兴趣,还是终于可以和女儿说说话,脸上早已漾开满足和幸福的笑容的妈一下子兴奋起来,开始滔滔不绝地对我讲起了妈的妈妈。

  我将头偏向妈,乖乖地听着。

  妈,您说吧!今天我有空陪您说话!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 huachuanti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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