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伤是一种毒药，在某些时候。

　　寒冷的冬天，楚风穿着她织的毛衣。只是她不在了。他给我讲他们在高中的校园里在那棵柳树上刻下他们的名字，还有两颗心。而如今校园不在了，那些字和那两颗心还在。它们茁壮成长。楚风也还在，只是她不在了。

　　楚风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孩能像她一样将冰与火结合的如此完美。她喜欢徐志摩，喜欢尼采，喜欢所有有生命的东西。只是，她最终没能走得出去。所以在我调皮的说我要“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清风，四两云”的时候，楚风落泪了。他从来不说起她，我知道她是他心里永远的伤痛。“你们很像，像小说里的女人。”楚风如是说。“你也很像一个人，”我也这样说。

　　那顿饭我们一起喝了很多酒。

　　楚风说，如果再有一次机会他一定不让她离开。我静静的听。我看到他眼里的痛楚。我知道楚风的自私间接的结束了她的生命。我也知道那一年她从七楼跳下即使身体被摔得面目全非，人们却还是能感觉到她脸上的微笑。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让她可以用生命去爱的人居然是楚风。蒙娜丽莎似的微笑。楚风说，现在他都还搞不懂那微笑的意义。“那也许是绝望、嘲讽。”我在经历了一些变故之后忽然间能感觉到她的想法。“也许吧。”楚风低头抽着烟。男人总归是现实的，就像楚风，虽然她不在了，可他还是有了另外一个她。楚风讲，要不是对父母有一种责任，他一定会随她去的。我知道楚风是说真的。可是比起她的不顾一切，楚风只是一条狗。我想她一定明白即使是死她也注定了是孤单一个。就像《胭脂扣》里的十三少和梅艳芳演的妓女。都说女人是水性杨花，可为了爱一个人而死的女人不少，男人却没有几个。难道单单是因为男人比女人更理智？

　　“我他妈根本就不配那一撇一捺的人字，”楚风狠狠的说。我不置可否。

　　搞笑，我们包间里的片子居然是《人鬼情未了》。

　　于是我叫服务生换了另一张碟《廊桥遗梦》。

　　理智的爱情，不让激情燃烧自己。

　　也许，一开始，她就错了。爱情太激烈必然无法长久。这种毁灭性的爱，太强烈。

　　“你毕竟不是她。”楚风醉醺醺的说。

　　我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一个及其精致的女人。尖锐、敏感。与我的内敛形成鲜明的对照。所以，我和楚风还在，而她不在了。现实中的弱肉强食与爱情的扑朔迷离，已然不适合她存在。她不屑于苟且的爱情。她要的是一份完整的爱，从肉体到精神。而这恰恰是楚风不可能给予的。用楚风的话讲就是她是生活在理想中的，所以她美的有些失真。

　　而我永远不可能像她一样爱的那么纯粹。我是利用了一些人的一些什么的。所以，我并不标榜自己的纯粹。在这个世界上要想生存，要想人模狗样的活着必然得学会应付各种各样的场面。能称之为纯粹的也许就只有出生和死亡了。

　　“如果说你是那种像猫一样的女人的话，那她一定是一只荆棘鸟，歌唱只为了死亡。”楚风怆然。

　　一只胆小的男人。

　　不久，楚风的电话响了，是他现在的女朋友，亦可以说是他的准新娘。然后他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包括眼神。他穿了外套走出去。外面是一个寒冷的傍晚。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诈暖还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