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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居散记
2019-07-26 18:14:06 来源: 秋雁女性网
三天假,身体还没大好,原说带父母出去逛逛也作罢了,还是待在家里,喝母亲亲自熬的乌鸡党参汤。我把电脑依旧带回去的,但爸妈都下了死命令

  三天假,身体还没大好,原说带父母出去逛逛也作罢了,还是待在家里,喝母亲亲自熬的乌鸡党参汤。

  我把电脑依旧带回去的,但爸妈都下了死命令:这三天不许动脑筋了!

  “呵呵,好罢好罢,孩儿遵命便是。”

  三天没有动脑子,似乎生来头一次罢。眼前是知足而为我操心的父母,陪他们聊聊天,说说笑话,看看电视,递个碗拿个勺的,确是更加难得的惬意

 

 

  既然不能用脑,那就刻刻石头罢。前儿上琉璃厂掏了十几块巴林石,石质算不上好,比我以前用的寿山石差上一个档次,但价钱确实便宜,呵呵。既然不值甚么,所以下手时也就不像以往那样小心拘束,生怕刻坏,却反倒走刀流畅了许多。

  刻刀上缠的线终于在我手指的用力下给磨脱掉了,手指搁在硬硬的钢柄上面,不一会儿就凹下去很深的印子,三两下就得起茧了。呵呵,说起茧,我这么儒雅俊秀的一个人,手却不能伸出来给人看的:中指无名指上都是褪过多少次的老茧,且还变形了。这便是从小与刀啊石头啊结缘的祸根。

  母亲说帮我用毛线把刻刀缠上。没想到不出三分钟,眼前的刻刀便焕然一新,不再是冷冰冰锋利的物事,而变得那么温暖秀气——上面红彤彤的毛线缠绕得细致平整,融融的透着暖光,我仔细看过,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这毛线头不见我倒能想明白,可尾巴怎么也一点不见呢?而且绝不是窝进去的——这么平整。母亲正要跟我说缘故,我马上止住她,因我一贯自视很高,无论甚么都不觉得可以难倒我,所以就握着刻刀反复的琢磨。

  差不多半个钟头了,我还是想不通怎样才能让缠绕后的线尾一点痕迹看不到。母亲笑道:你从没和针线打过交道,想不出来也自然。可我还是不服气,认为既然是用巧,凭我的脑子怎会有想不出来的道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我还是没能想通。母亲告诉我,在缠绕是把线头部分折进去一截,缠绕时自然是把线头压里面的,而缠完时把线尾钩在线头留出来的那个圈里,再从线头处一抽,线尾就服服贴贴的藏在里面了。

  呵呵,母亲到底比我聪明的。只是一生束缚在了家庭和厨房里面。

  命运不需要去比较,顶多偶尔让人感觉到嘲讽而已。

  花了近半日的功夫,刻出了一枚闲章,是给一位朋友刻的,只不知道她收到后会不会喜欢。

  刻的不是甚么深奥玄妙之语,祗“平安”二字。呵呵,对于她那样的人,本身便是最奇妙的存在了,所以,便把这最平淡无奇的祝福送与她罢。

  刻完小印,站起来在屋子里闲步,嬉笑着跟母亲比划太极拳。我是从不安心学太极的,却一直鼓励父母练。他们已经做得很像回事,不管是在老家四川,还是在北京住过的几个地方,出去都有人拜他们为师,我也高兴他们以此减少了孤单。他们日渐年老的人,还随我在异乡羁旅,于心本就生疚,能看见他们得人尊敬,有人称赞,多少也安慰一些。

  父亲一边笑着看我在母亲后面胡乱比划,一边跟我掰扯,说是有一次去修鞋,拿我写过毛笔字的报纸包着的,到那铺子前,旁边有群下象棋的老头子,其中一位看见那报纸,颇是忿然的指责我爸:真是辱没斯文。我爸说是家里孩子写着玩的,不值甚么。那老头侧目道:甚时能否去拜望拜望你家公子?我爸大笑说:我家公子可是位女公子。回来说得颇为得意——父母经常会为这些小荣耀而得意欢喜。但每每一说到我的正经大事,就只剩操心叹惜了——觉得我空负才华,自甘埋没,个人问题上也是没着没落的。

  可是,他们到底因为太深的爱,也便任由我的不思进取,我说要重理琴事,他们也赞成的,只是,我看见母亲眼角上淡淡的忧虑:她怕我用琴来陪伴一生。

  呵呵,只是有些东西,生来看淡的,要热衷,这辈子怕也是不能了。又有些东西,是毓化在体内的,也是无法分辨。一切看得自然而然的时候,便很好,真的很好了。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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