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有小虫，晚上，他们坐在地上，她嘴里叼根烟。天空十分空洞，空旷的北方平原地区。对于像这样没有山脉遮掩的地方，她是很失望的。她说，我的家乡在大别山区，那里的山强壮而温柔。每个周末她都会选择一个去爬。

　　至于调试到这里并非出自她的意愿。她曾与一名男子约定考到同所大学，于是把志愿一并交给他填。她相信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考试的时候，她用橡皮不小心把试卷擦了个洞。于是，他们充满幻觉的爱情就这样中途被阻隔。他去了南方，她则留在北方。她的自卑注定让这段盲目的爱恋无法顺利的继续。于是，她先选择放手，只有这样，她觉得才不会给他带来更多困饶。

　　她对他说，出来没带衣服，有些冷了。那我们去找个地方避避风吧。他带她到他在外面的小屋，十几平米，水泥地上厚厚一层灰尘，除了一张书桌和一张床，没有更多无关紧要的摆设。桌上堆满了书和稿纸，还有一个小收音机。她听他提过，这里是周末他用来写字的地方，平时不住。这是他第一次带她过来，属于他隐私的地方。他抱着她，很轻，还冷吗。

　　不冷。不冷了。

　　她突然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

　　一直以来，他对她甚是小心。只是她从来不愿意让他吻她。他掏出烟递给她，她一连抽了三根，头有些晕。他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她依然拒绝，只是没有先前的用力。他抱的更紧，说，为什么，你要如此的拒绝我。是不是你已经给过他了……未等他说完，她抽出手给了他一巴掌。她哭出声来。他被她激怒，狠狠的按住她，怒吼，他已经不要你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难道你还不明白？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黑暗。他激烈的要她。床板上除了床单，没有垫别的东西。她无声的流泪，不知道是来自内心，还是来自身体。只觉得那种疼痛撕心裂肺。

　　他的脸在微弱的月光下，已经完全扭曲，丑陋无比。此时的他是如此恶心。半夜，他拉开灯，掀开薄薄的毛毯，看到一朵殷红的残花颓败的开在蓝底床单上。她听见他按耐不住的欣喜。因为他如此决绝的证明了他是她的初夜。他翻过背对着自己的她，笑着对她说，我会用一辈子来爱你。他伸出舌头，舔她潮湿的睫毛，一遍又一遍。

　　她感觉被人掏空，很虚，很后悔。其实高考结束，那个男人与她是同住过一个晚上的。他想要她，她也想给他，可是到了关键时刻，他退缩，极力控制着自己说，等我们一起到了大学吧，现在这样对你不好，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她说，好。那个晚上，她也流泪，因为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深爱着她的。

　　她与阳分手的时候也是很决绝的。他失望的问她，为什么。或许我从来都不了解你，因为你根本不给机会让我了解。或许你根本就没爱过我。

　　她冷笑。因为你也不曾真正爱过我。既然我们都看到了结局，希望从此我们成为陌路。

　　夜里，嘴里叼着烟。她说，对待命运的改变和时间的记忆，她从来只会摊开手去接受。

　　于是，她决定着其实早已决定过的，一个人上路。因为没有谁可以真的永远陪着谁。

　　路上的人，只是风景。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