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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如棋(上)
2020-06-28 17:09:09 来源: 秋雁女性网
  那一双如星辰般闪烁的眸子,空灵,深邃,却偏又夹杂着一丝幽怨,一缕感伤,从她淡蓝色的瞳仁中透着一股凛然,一泯傲视群雄,藐视苍生的

  那一双如星辰般闪烁的眸子,空灵,深邃,却偏又夹杂着一丝幽怨,一缕感伤,从她淡蓝色的瞳仁中透着一股凛然,一泯傲视群雄,藐视苍生的不屑。微微颌上眼帘,弯弯的青黛下,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顾盼生辉。可凝视久了,两丸灵动的水银深处,偶然间略过一抹哀愁。

  起风了,她扬起脸来,任风儿拂过脸颊,吹乱耳鬓的几缕发丝,吹起的一角衣袂随风飘动,美得惊世骇俗。那是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庞,无须精雕细啄,本已浑然天成,略显疲惫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加的苍白。忽地从斜刺里飞出一只乌鸦。飞上木叶尽脱的梢头,一声凄异的啼鸣,打破了这月色的沉寂,如一潭死水中突地泛起圈圈涟漪。不知为何,一丫树枝突然咔嚓一声断裂,那枝头的来客想是受到惊吓,扑腾几下翅膀飞走了,四下里又归于平静,似乎连空气都凝结成霜,不再流动.

  夜,漆黑的夜。

  待东方微微露出鱼肚白时,夜已过去,霜晨的露珠滴滴渗入大地,春寒料峭。她抬眼目送一只苍鹰掠过长空,转瞬便没了踪影,湛蓝的苍穹却似乎留下了一道永恒的轨迹。思绪仿佛飘回到从前,那门前繁茂的枣树,泠溪的游鱼,师父的谆谆教诲,还有,还有那雪岭的无崖洞。无崖洞!就是那儿,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地方!突然一阵急风袭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寒噤,一颗无所依傍的心又游离到现实。是了,在她离去前再最后去一次,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不由一阵心酸,强将泪水忍了回去。略整了整衣襟,提剑奔下亭来,双足轻轻一点,身形已在数丈之外。

  穿过那片松树林,洞口隐约可见。心下却突然有些害怕了,放慢了脚步,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折射下熠熠发光,沾湿了她雪白的裙边,却浑然不觉。就这样一路梦游般走来,眼前的景象似乎在不断变幻,忽又闪现出一张异常清晰的轮廓。她不由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闯进洞来------

  石壁上的水珠点点滴滴溅落到温润的泥土中,偶尔也从她披散的长发间悄然滑落。这里的一草一木她都是那么的熟悉,似乎每个角落都还存着他的气息,就连洞中嗡嗡的余音也仿佛回荡着他无语的凝重。“松尧”,她轻轻唤道。那声音实在微弱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却是发自心底的呼唤。以前,哪怕是天塌下来,她也无须担心。但凡她所遇到的麻烦,他总能在举手间从容解决。原本独立的她渐渐学会了依赖。在她眼中,似乎永远看不到忧伤,松尧便是她的天,而这方天空是不会塌的。

  可,如今。如今又是怎样一番景象呢?她再也不能似从前那般无忧无虑,昔日诺大的盘州城,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竟在一夜间惨遭血洗,一城百姓无一幸免。而这场浩劫仅仅是因为一个人丧心病狂的报复,纯粹的报复。然而这二十年前的宿怨就该由这一城无辜百姓来偿吗?可如若不然,她的松尧就会永远的离开。她无法想象没有松尧的生活会是怎样,不敢想。但盘州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这儿有她的家,有城门口和蔼可亲的卖烧饼的老大爷,乐善好施的张员外,还有刀子嘴豆腐心,天生热心肠的白大娘……盘州城里所有的一切都令她感到亲切。可老天却偏要夺走她生命中最难以割舍的情感,她无法抉择,亦轮不到她来抉择。

  或许对于杀戮,他们感到快意吧。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萧索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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