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夜，静静的，星光灿烂，我拥着霜儿坐在河边。
“霜儿，明天，我们便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暗夜哥哥，只要你说的，霜儿都陪你去。”她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满足。
两人再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相拥着，但这样的安静却没有维持多久。
“霜儿，进屋去，”我认真的看着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知不知道？”
“暗夜哥哥，出了什么事。”一脸的担忧。
“没事。”我对她笑了笑，轻吻她的发丝。
见霜儿进了门，我笑容消失，“出来吧！”
飘血门的高手尽出，把我围住。
“门主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我冷笑。
“不愧为飘血门第一杀手，竟然能杀掉鬼杀。”一条人影从黑夜中窜出，站在这群人的前面。
我眯起双眸，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想不到，我，竟然能让飘血，不，南宫然亲自出手。但心里却还有一丝疑惑。
“能否请门主为在下解惑？”我负剑而立。
他略一愣，旋即笑了，杀气尽敛，“说吧。”
“想知道门主为何以百万金悬赏在下呢？”这是我一直的疑惑，是的，我，暗夜，飘血门第一杀手，却被飘血门追杀，多么可笑的事啊。
“你竟然不知道，哈哈。。。”一声狂笑后，“只为依云告诉你的事。”说完又是狂笑。
依云,我愕然，没有想到，他要杀我，只为此事。却不知，依云并没有告诉我任何事，想起依云，我叹了口气。她只是飘血门里的一个小丫鬟，无意间救了她一命。依云因此很依赖我，把我当做她唯一的亲人。
有一次，我出任务回来，发现依云已是奄奄一息，死前拼命地抓着我的手，想要告诉我什么，眼神中闪现着恐惧的光忙，但来不急开口便已身亡。现在想来，依云该是发现了什么事，那事却要了她的命，她的死也该与南宫然有关。我叹了口气，迎上南宫然。
“只是没有想到，堂堂的武林第一世家的当家竟然会是飘血门的门主。”我淡淡的开口。
他目露凶光，那一刹间，杀气笼罩着我，比上次与我聊天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依云告诉你的，既然知道了，那你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原来就是这事，是啊，堂堂南宫世家的当家竟然会是飘血门的门主，这是多大的消息啊。
我抬起头，看了看天，星星点点，微风拂来，说不出的宁静安祥，这样的夜，真不适合杀人。
人影在我面前浮动，我闭了闭眼，抽出青虹剑，皎洁的月光照在剑上，映出惨白的光芒。
凌空一跃，身影快速的向后掠去，浮动的人影，迅速转身，向我围攻而来。剑轻灵的挥出，一一格开向我劈开的刀剑。一时间，只剩刀光剑影。青虹在我手中，犹如毒蛇的红信，幻化出万道光芒，护住全身。左脚踢开向我挥来的刀，旋转，翻身，向草屋屋顶掠去。
众人忙向我追来，我一个转身，便直接向人群冲去，没有任何借力，却在半空中翻身，这出乎了任何人的意外，南宫然微闭双眸，跃起，人向滑浮于空中的鸟儿一般敏捷，转眼间，便立于我的跟前。
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我，不知何时，霜儿已站于离我不远处的门口，正紧张的盯着我，光洁的额头沁出一滴滴的汗珠。我冲着她微微一笑。
南宫然负刀而立，挺拔的身姿犹如青松。握剑的手心早已被汗浸湿。刀，犹如闪电，快若惊鸿，向我袭来，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相击的一瞬间，我便知道我内力不及他。回头看了看霜儿，她双手使劲地绞着手帕。心口一痛，我不能死，我还要带着霜儿浪迹江湖呢。思绪间，刀又攻来，我凌空一跃，于空中向下冲杀，剑便落于他的左侧，他赶忙挥刀，我微微一笑，一个跟斗，向后翻去，剑刺向他的后背。岂料他一躬身，身体轻轻的，轻轻的向后一滑，便从我左侧滑过。
刀，闪着寒光，刺的人不由得闭上双目。就这一刹那，背后被人猛力一推，急转，只来得急抱住迅速滑落的娇躯，是霜儿。她泪眼朦胧，脸上却是笑靥如花，而胸口的鲜血，红的刺眼。
“霜儿。”我狂喊着她的名字。
一旁的南宫然愣住了，嘴角抽动。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暗夜哥哥。”霜儿乞求的目光，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
“霜儿，不要说话。”我紧紧的抱着她，就怕她在我怀中消失。
“暗夜哥哥，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哽咽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点了点头，抱起她，泪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好，我带你走。”
“不要哭，暗夜哥哥。”她抬起手，擦掉我的泪珠。
“霜儿不后悔。”
“霜儿，你怎么这么傻。”我对着霜儿，喃喃自语，此刻的霜儿，轻的像一片羽毛。
南宫然握住霜儿的手，黯然神伤，“对不起，是爹对不起你。”
“暗夜哥哥，我们走吧。”
我闭了闭眼，忍住泪水。
“暗夜哥哥，我好想睡，我好想娘。”
“霜儿。。。”
“我…我…好想…好想睡，暗夜哥哥。”
“不！霜儿，霜儿。”惊慌，恐惧，一瞬间涌上心头。
“暗夜。。。哥哥，霜儿。。。好。。。舍不。。。得。。。你，好。。。舍。。。不。。。得。”她双手轻抚着我的脸庞，然后，慢慢得，慢慢得，垂了下来。
泪，终究，忍不住，抱着她的身躯，脚步麻木地朝前走去。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霜儿的娇俏的声音。
“暗夜哥哥，霜儿永远陪着你，永远，永远...”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雪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