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发觉双手被一双温暖的小手紧握着。我知道是她，她的手中也也尽是冷汗。周围没有任何声音。我想睁开眼睛看她的笑容，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她呢，也许……

　　我猛然坐起身来，咬牙道：“令狐冲！”忽然一只温软的小手捂住我的嘴。是她！她轻声道：“这是我看你后的第六十声‘令狐冲’了，难道恨对于你比我要重要？”我无言以对，双手向前摸去，是她的脸，可是我却看不到那红扑扑的笑容了，留下的只是刻我心里的记忆。我的双手抚着她双颊之时，却摸到了两行湿痕。

　　好人在太室山后峰为我准备了一处幽静的竹林。是为我，也是为她。

　　我和她，她和我，这个世界在那个瞬间好象只有我二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不复杂，也不深奥。有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她，依旧是那副清纯的笑。但我始终没能忘记令狐冲，所以频繁的练剑让她的脸上又多出几行珍珠泪。

　　过了好一段时间，我知道好人与我同样的遭遇——他也盲了，是被一个伪君子所刺瞎。他来找我，要报仇。我忙不迭的答应，却忽略了身旁轻弹泪珠的琳。

　　（六）

　　华山之巅，思过崖上。

　　好人与我十五人同在。眼前又是天边的极光。一闪而过。留下一页白隙存在我短暂的记忆中。仍然是恨！我抽出剑，在洞中大杀起来。与我同杀的还有另十四人，我知道洞中漆黑一片。更重要的是令狐冲和他的情人那个叫“任盈盈”的女子在这个洞中。一句“滚你奶奶的！”另洞中只剩下我们十五人和好人还活着。

　　笑！狂笑不已！

　　我独自一人下得山来，我心里想的只有那红扑扑的笑容！

　　到得半山处，我便觉不对。胸前膻中穴一痛，我的肢体便动弹不得。感觉中，一个老人正拎我上山。

　　“师父！”

　　我闻声全身冰冷，这声音赫然便是令狐冲。

　　我知道：好人已经被他杀了，还有和我同来的另十四人。

　　我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身旁狂风大作，我清楚地知道令狐冲与他的师父在比拼内力。听觉的灵敏，使我知道拎我上来的老人从地上拾起一颗石子扣在手中。我知道他就要出手，却不知他要用石子打谁？

　　“你……你干甚么？快撤剑！”……“令狐大哥，你……你没事吧？”一个娇嫩的女子声音响起在一旁。

　　“噗”的一声，我听到血液喷溅的声音。身旁的老人又放下了石子。

　　原来他竟是帮助令狐冲的。我的心又凉了半截。片刻之间，老人拎着我到半山处，经过几个弯折，来到一个温暖的地方。我敢肯定这里充满阳光。我被放到地上，一颗石子打在我背心灵台处。穴道解开。我刚欲起身，一双温软的小手抚在我的脸上。

　　是她！竟然是她！是琳！

　　只听她道：“多谢风老前辈！”

　　我有些迷惘，抓住她的那双小手，紧握住不放。

　　我不用再问些什么，我已经知道了原因——在我抓住她手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和我的心是那么得近，那一刻即成永远。

　　“令狐冲！”我的牙又紧咬起来。

　　她突然抽出那双小手，我向前一扑，却是空！又是无尽的黑暗。她好象离我远去。

　　我着急！我悲愤！我不知所措！眼前的黑暗令我羞愧难当！我恨不能顺着身边的悬崖直坠下去。

　　“在你的心中，仇恨远比我要重要么？”她的声音发冷，响在一旁。

　　我循声扑了过去。

　　我终于抓住了她！

　　我和她的身体却直坠下去……

　　那一刹，我看见了，华山的万丈深崖在眼前闪过。

　　还有，依旧是那样红扑扑的面容和如花的笑靥！

　　刹那……永远……

　　“有了你，一切都已不重要了！”我大声地对她叫着。就在我俩相拥着一齐闭上双眼之前。

　　她又笑了，我也笑了！

　　那一刹，我真的看见了！

　　（七）

　　华山后崖，八月十五！

　　我和她在崖顶徘徊，还有风老先生，那天是他救了我们二人——就在我们掉到崖下的那个瞬间！

　　眼前的黑暗渐渐退去，代替的只是她那红扑扑的脸上透出的甜甜的笑容……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元支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