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青翠的剑戟纵横交错,漫溢着绝尘的剑气。
我只是个孩子,在竹林中有许多玩伴,摘花折竹,制花篮,削竹笛,扮鸟鸣。
只有表面的无忧无虑才能遮掩住背后的一切!
六月,叔叔和剑晨练剑,我坐的很近,竹笛引来许多鸟儿,嘈杂的喧闹声盖不住一着着精妙的剑式。
腊月,大雪,我削了柄木剑,笑嘻嘻的举过头顶:“这是叔叔的英雄剑。”无名的嘴角扯过一道线条,平淡无味。剑晨的剑气将雪花斩成无数粉末,纷纷扬扬洒了一地,飘零得像家乡的杨花。
三月,野花初绽,剑晨仍然找不到“悲痛莫名”的诀窍,我的花环带在他头上,五彩缤纷的映着他紧锁的眉头......
十三岁,我记熟了莫名剑法的所有招式剑决,面前只剩下一条路,离开。
离开的时候我刻下一个名字———“战”。也许不久之后,战的前面,会有一个“剑”字。
忍剑,无名谷,乌衣武者。
我的字典里没有理解,我只懂得无名的琴声,还有我的剑,我的天涯。
无名谷,烈风巨石,地势奇险又罕无人迹。谷中石笋便是我的第一柄剑。
谷中的风疯狂得铺天盖地,飞沙走石遮掩住哪怕一线光明。
手中的石笋像是一张网,尘沙落入网中便如泥样坠落,幻化成细碎的粉末,在狂风中默默飞散...
月圆,圣洁的光扑撒在嶙峋的石戟上,纱样细腻。谷风都闭住呼吸,享受它的沐浴。
月的阴影下,缓缓现出一道人型。
乌衣,宽袍,窄刀。
笑是顺着眉梢扯下他的嘴角的,阴毒狂傲。“你是战罢?”
他的声音也是阴冷的,像条粘滑的蛇顺着脊骨蜿蜒而过。我没有答,只是捏紧了石笋。
“不必紧张。”他直钩钩的盯着我,想看穿我的心思?
“这种练法,纵使剑法精妙,也不会有所成!”语调平淡语气中却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我抬眼看他,清峋的脸,眼瞳很亮,另我想到无名,那种犀利却含蓄莫名的眼神。
“想要成为绝世高手”他背过身去,衣袂翻飞。
“十天之内决定要不要跟我走,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你的仇。”
离去的步伐很轻,几个翻身,影子便如同散架一般,飘忽不见了。
月圆后十天,我跟随乌衣武者,渡海东去。
他很聪明,了解我的仇,甚至我的剑,但他不是我的师父。
战只有一位师父,
战的师父叫无名。
“弃”剑,东瀛岛,黑衣战!
有些事究其一生都辩不清道理,于是我不再开口——八年。
东瀛刀,忍术,身法,烟幕。
惟独没有剑!
文章来源:秋雁文学社区 文/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