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以痴情的血液掩盖滥情，亦或用滥情的血液掩饰痴情？无解。

　　也许我的血液既痴又滥。

　　我可以无视自己爱的无视爱自己的，选择另一个毫无关联的男孩确已让所有人跌落下巴。我自以为是的作下决定。一个伟大到离谱的选择。

　　这就不得不在这里提到第三个名字。掌心。

　　掌心的音线极优，唱歌时有种林志炫的味道。他最喜欢在我耳边轻哼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和掌心同样以网络结缘。我是JJ。他是DD。我们有二年之差。在我和他见面之后，某个荒诞的念头就这样逐渐形成。

　　他漂亮非常。这是我选择他的首要理由。其次他很听话。谁让我竟是个惯于发令的那女子呢？在我放开不鲁，放开小舟，选择掌心的举动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同时，我本人的吃惊也不少。惊讶于这位掌心DD怎么允许我这般任性妄为？在他知道那二个男孩的前提下，依然毫不犹豫接纳我的建议。接近玩笑性质的建议。

　　“备份”这个名词始于小舟之口。当我和他聊到共有的网友作二选一的题目时，他曾明确指出，“其中一人不过是另一人的替代。用计算机术语而言就是‘备份’。”

　　那么我呢？选择的掌心又是谁的备份？是不鲁，或者小舟？

　　掌心只是用异常坦率的目光看我，“我喜欢你，自然希望你能喜欢我，即使我是备份。”他说，“但至少你的选择是我，不是任何其他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惶惶然。

　　我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坏事。我正在一点一滴伤害这个无垢的男孩。不仅如此，我同样亵渎了对不鲁，对小舟的感情。而掌心，变成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是谁赋予我伤害他的权利？是他对我的喜欢？还是他的呵护纵然？让我竟越来越自私，妄想把所有玩具收入自己手心逐一玩耍。

　　他趴在石桌上。肩膀时浮时沉。像个呜咽的孩子。

　　我站在一旁。像石雕的塑形。所有声音所有情结似乎都聚集在喉咙深处，凝结成冰冷坚硬的石子，让我冷酷得连眉毛亦不曾挑动。

　　半晌后，他终于抬头，他说，“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什么？”我问。

　　“你的理智。”他的嘴唇轻轻抖动，“不论在任何情况下，你的理智总是占据上峰，你总能做到毫不在乎，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影响你。”

　　我看见一道明亮的水痕挂在他的脸颊。我想起以前种种。一次，我想哭；一次，我哭了。在我不想哭，我不哭时，他却想哭，他哭了。

　　我究竟对他残忍到何种地步？

　　“我们分手吧。”我说。

　　“分手吧，掌心。”

　　我竟然看到他的笑脸。一种充满幸福的笑脸。他说他不介意他是备份时的表情。我天真地以为可以给他幸福，却只能剥去他单纯的笑靥。仅仅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碎裂的伤痕。

　　我像刽子手吗？

　　我终于失去表情，失去泪水，失去思想。

　　我选择失去掌心。

　　我失去了他。

　　我再不能在他宠溺的眼神下做一件任性妄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