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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缘
2016-08-18 17:53:32 来源: 秋雁女性网
谨以此篇献给漂泊在外的游子们(一)九月末的一个下午,晴。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拿起了电话找朋友打牌。一连拨了几个号,都说忙着呢,别烦我

  (二)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还算幸运,有了一个落脚处,与阿萱一家相处得很融洽,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何先生每天下班回来总是和我聊文学,虽然他对文学所知甚少,但热情蛮高的。我经常给他讲解报上发表的文章。我负责打理的那一专栏是有关古诗词赏析的,偶尔写一些新诗充数,虽然格调不是很高,何先生还是听得如痴如醉。

  一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我开始对找工作的事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了,更多的时间在路边摆摊卖点儿零货,和工商税务人员打游击。一天晚上,阿萱给了我二十元钱,让我去外面吃点儿。我没问为什么,无外乎是什么结婚纪念日之类的须要两个人共度的事。钱,我没要。已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就算现在赶我走,我也是很感激他们了。我走在街上,无处可去,路过一家家餐馆,没有进去,好在也不饿。走着走着,忽然身后有人将我抱住,嘴里在叨咕着什么听不清楚。我侧脸一看,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头发很乱,垂在肩上,遮住半张脸。我说小姐你怎么了,她抬起头,还没张口我就闻到了很大的酒气。真倒霉,遇到个醉鬼。“对不起,可以把我扶到对面的酒吧吗,刚才送走个朋友,一个人回不去了。”我说了声滚,甩开她往前走。“好啊,你不管我,那让我被车撞死好了。哈哈哈,谁来撞我呀......”我回头一看,那个女人竟走到了马路中间,摇摇摆摆地原地转圈。唉!算我倒霉。就扶她过了马路,再赏她一个嘴巴再走,我也不吃亏。打定主意,我走上前把那个醉女人扶过了马路。她撩了撩头发,我看清了她的脸,还算是个没过期的美女。看在是个美女的份上,一个嘴巴就免了,我扭头便走。“哎,你别走。”我转过身,“难不成你还想赖上我,钱包没了?手机没了?反正我也没事,咱们派出所说去。”“不是。我是想谢谢你。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想请你到我的酒吧喝一杯,喝多喝少算我请客。”她笑着说。“你请客?你是老板娘?我看你的酒吧还不够你喝的呢。你还能喝吗?你要不喝我可不去。”我半开玩笑地说。“别那么多话,小心有劲说话,没劲喝酒。”她拉住我的袖子,晃悠着进了酒吧。

  这个酒吧不是很大,零零散散的摆着几张桌椅,客人也不多,四五个围在一起拼酒,两三个坐在角落里喝闷酒。音乐还不错,是我最喜欢的欧美流行乐。老板娘把我拉到一张桌边坐下,问我喝白的还是啤的。我说除了二锅头其它我不喝。老板娘笑了笑,冲着对面喊着:“猴子,看见我有客人怎么还不上酒,还想不想在这干了。”“要什么酒?”那边问。“两瓶二锅头,要红星的,五十六度的那种。”不一会儿,一个二十来岁的侍应生把酒端了过来。“他叫侯越,你叫他猴子就行了。”老板娘指着那个侍应生说。“你叫什么呀?小老弟。”老板娘又问我。“李晨星。木子李,清晨的晨,繁星的星。”“哈哈,跟我的偶像只差一个字,他是沉浮的沉。你没看过文艺新报吗?他写的诗我都会背,哪天状态好,我给你背两首。”其实她说的李沉星就是我,我从大学时期至今,发表文章一直都用李沉星这个名字。看着她一脸神气的样子,我装作不知,问道:“是吗?哪天我也买一份报纸看看,不过看也不一定能看懂。”“不懂就问我,我好歹也是个师范中文系毕业的。”“那你为什么干这行了,当个老师不是更安稳。”老板娘一听这话,脸一绷,厉声说:“请你喝酒,问这么多干什么?不喝就出去!”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他们正往这边瞥,弄得我很没面子。“好,我不问了,喝酒。二锅头,最来劲儿了。”我先干了一杯,说:“可我总该知道你叫什么吧......”“我姓吴,吴明光。口天吴,日月明,光辉的光。”还没等我说完,她就接口说着。“这名字真怪,你要是有一哥,叫这名字合适。”我逗她。“又贫。喝酒。”

  这一晚,我和吴明光喝了个通宵。凌晨四点半,客人都走光了,酒吧也打烊了。吴明光把我送出了酒吧,我回头看了看,懊,是“星光酒吧”,营业时间晚八点至早五点。“你家住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吴明光挺大度地说。“不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回答说。“那你送我吧。也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嘿!比我高!走在路上,风一吹,我们的酒意也消了大半。“看不出你还挺能喝,二十几了?干哪行的?”吴明光问我。“二十六了,给人家打工。”我故意多说了两岁。“昨晚是不是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昨晚有个朋友要出国了,喝的有点儿多。”“没有啊,碰着你比碰着劫道的,挨一闷棍强多了。要不然酒精就不是进胃里了,那就是擦脑袋上了。”我又逗她。“又贫。”昨晚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我把吴明光送回家后,坐公交车回到阿萱家。一进门,阿萱就跟我急了。“你昨晚去哪儿了?来这儿半年没学会别的,学会夜不归宿了......哎呦,满身的酒气,你在酒缸里睡的吧......”本来不错的心情,经阿萱一唠叨,我有点儿不痛快。“这话应该留着教训你老公,跟我说是不是有点儿过了。”我回了她一句,把头扭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阿萱没有动静,我扭过头看她。她平静地看着我,就像从前一样,只是脸上多了两行眼泪。“怎么了?你这是跟谁怄气呀。我就是一混人,跟我可不值得。你们家老何呢?这么早就上班了。”阿萱突然扑到我怀里,哭出了声。“他去自首了。”“什么?你说什么呢?什么自首?”我被弄糊涂了。“他挪用公司的钱炒股,赔了三十万。公司已经察觉了,跟他说只要把钱补上,写份辞职信,就网开一面不告他了。可我们哪儿有三十万呀。昨晚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他陪我吃完了饭,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他现在已经去分局了。”“唉!他怎么不早跟我说呢。”我一边安慰着阿萱,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跟我说也没用,我也没有三十万,三十块倒能凑到。即便有三十万也未必舍得拿出来。三十万呀,工薪阶层合理合法一辈子也不过这个数。阿萱看着我收拾东西,问我干什么。我说我得离开了,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她一听又要哭,“我在这也没什么亲戚,你一走有什么事我找谁商量呀。”不错,阿萱一家对我不错,在这危急关头,我一走了之也太不仗义了。没有财力可以出人力。我决定留下来照顾阿萱。“这样吧,我先不走。白天我在这里给你帮忙照料,晚上不方便住,我去报社传达室睡。我和那儿的孙大爷挺熟。”其实我根本就不认识传达室的人,报社也只去过有限的几次。“晚上你也可以住在这儿,我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吗。你是什么人,除了你自己就数我最了解了。”阿萱擦着眼泪说。“不,我去传达室,孙大爷输过我两盘棋,一直想找机会报仇,我得宜将剩勇追穷蔻呀。”就这样,阿萱白天去看守所看老何,晚上回来。我白天在阿萱家洗衣,做饭,赶稿子,晚上去“星光酒吧”消磨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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