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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爱情小说:童贞岁月
2016-10-09 16:58:18 来源: 秋雁女性网
痛苦是深沉的,快乐是浮浅的。——罗兰语一师范毕业后,我挺有信心能回到我出生的小县城,可事与愿违,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领毕业证那天的情景

  三

  转眼间,师范生活又过去了一大半,毕业就只有一年之隔了。

  暑假后开学时,阿辉却迟迟未到校。一周、两周、三周过去,第四周末,阿辉才满身疲惫阴沉着脸来到学校,他是来收拾行李回家的。

  原来暑假期间,阿辉的母亲突然病逝,父亲因受到严重的思想打击也一病不起。破碎的家已无法再供他读书了,他只能回去顶母亲在乡镇企业当个小工人了。不知是前世注定,还是上帝有意捉弄阿辉,我总觉得心里很凄凉、很凄凉。

  阿辉临走时他在我面前徘徊,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他终于开口了,说:“我对不起你,我不知好歹一直和你作对!”

  我说:“过去的事,就算了,你看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但怕你不答应。”

  “说吧,我尽力而为!”

  “你能不能把班上的同学集合起来照张合影照。”

  “集中?合影?”

  他忽然两眼汪汪地说今后见面的机会少了,学生生活是一个人一生最难忘怀、最留恋的生活。不管多少年后,只要看到这张照片,就会回忆起这段值得留恋的人生。我知道阿辉此时此刻的心境,没有一个完整的结局但要留住

  一个完整的梦,这何尚不是人活着的至高境界呢?对于一个充满怀念和失意的朋友来说,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小小要求,最后阿辉哭了,我第一次见他哭,并且哭得很真诚,很感人,也很伤心。我见他哭我也差一点滴起了眼泪。

  “好好对待吴娟,她是一个好女孩,我相信你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的!”

  “谢谢你的鼓励!”

  阿辉走了,走得很悲壮。他走后那张课桌就挨着我放着,每当看见那张课桌我就升起一些失落感,不知是为阿辉,还是为我自己。

  阿辉走时的话提醒了我,我决不能甘于平庸,我应该有所作为的。

  转眼又是期中考试了,我的成绩还是保持在班上前五名,和以前不同的是,我相继在《师范教育月刊》、《职业技术与教育》以及省教育报等大小报刊上频频露面,这在全校师生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之后市日报一位记者前来采访,为我写了一篇纪实报道,让我又找回了当初的荣耀和信心。

  学校领导似乎在一瞬间都同时忘掉了我和他们不愉快的那件事,接着取消我的记过处分,并让我在教育成果交流会上代表学生发言。年底就顺利地入了党。在那一刻,我真正地体会到了荣誉和成就的重要性,它可以让你有头有脸,可以让你站着说话,甚至还有一群“食客”拍你“马屁”,拍得老响,厚着脸皮使劲地拍。

  年底放假时,我意外地成了“三好学生”,还捡来了一个“优秀学生干部”,我又纳闷了,我现在又不是学生干部,狗屁都不是,怎么能评为“优秀学生干部”呢?难道人出了名无也变成了有,屁也变香了?!真他妈的不可思议。

  这段时间我虽然没有和吴娟正面接触和来往,但我们一直用书信互相倾诉着彼此的心灵,两人的关系也从地面转移到了地下。上一次当学一次乖,我清楚自己不能再折腾了,如果再来这么一下,也许下半辈子也就没什么奔头了。

  覃刚一直没有放弃在吴娟面前献殷勤,但似乎总是毫无成绩。我也弄不明白吴娟为何对覃刚没有丝毫好感,吴娟父母也是普通工人,应该对覃刚这种有背景有权势的人有一种可欲而不可求的依靠感。但她没有,她在信中告诉我,她最恨有权有势的人。再就是瞧不起那些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仗父母权势而不务正业的人。我看了之后觉得全是在说覃刚,但这些并不影响覃刚对吴娟的迷恋和穷追不舍。

  覃刚当上了“校园黑社会老大”了,这个消息是一个新上任的安全部长告诉我的。他还提醒我以后办事留心一点,小心掉进覃刚的圈套。我心里清楚,覃刚是不敢和我正面交锋的,毕竟我们同学多年,更何况他打心眼里也佩服我并畏惧我三分,这是覃刚手下的一个“跟班”告诉我的。看来我现在很深得“民心”,我扶起来一套领导班子也没有白扶。

  紧接着覃刚的“功迹”频频出现,今天把这个揍了一顿,明天又是那个挨了一顿打,再就是勒索刚进校的新生。最后发展到带领手下的兄弟打群架。听说他还买通了几个社会上的末流地痞,最后才以胜利而告终。

  没过多久又听说覃刚的“校园黑社会”被学校强行解散了,覃刚还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原来是他们打了社会上的一个渣皮(小混混),并且把他打成了重伤,理由是他勾引覃刚手下一个主力队员的女朋友。幸运的是他们是在校园里打的,学校最后上报说是社会上的无业游民进来扰乱正常教学秩序,和学生们发生冲突时才被护校队成员打伤。那个渣皮也该倒霉,谁让他碰上覃刚这伙人,他老爸一个电话或者坐着小轿车来一趟学校,学校领导就研究得出了以上结论。

  实习前期,班主任突然生病住院,他走之前把班上的一切事务交给我打点,包括实习生的去向和安排。我很感激班主任对我的信任。从我入校以来他就一直关注着我、帮助我、保护我。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在他住院期间我去看他时,他才告诉我,他自己也有着和我诸多相同的经历。

  他读书时家里也很穷,高中毕业那年,被村长的儿子顶替去读了大学,他自己只好种了两年地。之后恢复了高考,他才有机会去读大学,他在大学里碰见了一个慈爱的教授,对他百般鼓励和支持,他毕业时教授才告诉他自己为什么这样看重他、关心他,一是因为他的才能,更重要的是班主任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给教授给礼的人。这时我想起三年师范生活马上就要结束了,我还一直未给班主任送过一件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一种过失,还是一种侥幸。

  人总是有私心的,我在安排全班的实习去向时就动了这种私心,我把覃刚派到了一个乡村小学,则把吴娟和自己留在了当地的城中心小学。我做梦也没想到这是我自己犯的一个致命的错误,要不然最后毕业分配时,覃刚的老爸就不会亲自出马,将我至于死地了。但我一直不后悔,毕竟我和吴娟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那段日子是我今生最幸福、最留恋的生活。

  我彻底爱上了吴娟,吴娟也彻底倾倒在我怀中,并死心踏地爱上了我,这都是在实习其间的意外收获。我迷恋吴娟那颗善解人意的心,吴娟她佩服我的勇气和办事果断粗中有细的男子汉气概,以至于吴娟最后要以身相许。我还不是那种一高兴就晕头转向的人,我难以预料自己的明天会怎样,我不想在无意中伤害了吴娟,因为我太爱她了。

  覃刚并没有像我想像的那样坠落,再次见到我时他还抱以淡淡的一笑,不知是在讽刺我的雕虫小技,还是为了给吴娟一个好的印象。总之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令我琢磨不透,变得深沉老练,我真有点怕他了。

  他的成熟也许取决于我的功劳,要是我当初不让他不乡实习,他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一切都迟了,他在父母的教育下,心中已经有了这个年龄本不应该有的野心和奸计,甚至是毒计。可怜的是我一点预感也没有。

  四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汽车终于到了茶花镇,我顾不上欣赏山里的风景,就向当地人打听茶花沟中学的路。我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不敢相信那位答我话的老人,茶花沟中学离镇上还有二十多公里,那里不通车,全是山路。

  我沮丧之际,一个细细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是说你要到茶花沟吗?”

  我侧头一看,原来是一个水灵灵的村姑,忙答道:“对,对,我就是要到茶花沟。”

  “那正好,我要回茶花沟,你就随我一起走吧!”村姑说完就上路了。

  她走路飞快,像风一样,疲劳的我要一阵小跑才能赶得上她。当她得知我是新分来的中学教师时,突然停下来把我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申视了一番,这时她才告诉我她叫小凤,并主动帮我背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危难之际能受人相助,令我感动不已。

  就这样一路你追我赶地到了茶花沟。那个叫小凤的村姑把我送到校门口后就转身走了,她说她家还要翻一座山才能到。我见天色已晚,问她怕不怕,没想到她却说:“常走夜路,习惯了,没事的。”

  虽然夜色已黑,但我还是能看见学校的大概轮廓。校门是用几块大石头垒成的,虽普通但显得很庄严,在石柱一侧挂着“茶花镇茶花沟初级中学”的校牌。走进校门,展现在眼前的是几间或大或小、或高或矮的瓦房,有一个窗户里透出桔红色暗淡的红光,周围一片幽静。

  我朝灯光走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小老头,他见到我时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猜出了我是谁,忙招呼我进屋并用地道的方言说:“唉哟,你终于来了,前几天去乡里开会听说给我们分来了一个城里人,可把我高兴的……,来,喝茶。我们这里别的没有,茶叶多,并且还蛮好。”

  看老人高兴的样子,我想他应该是这里的领导,准确一点说他就是校长。我问:“老人家,您就是校长吧?”

  “算是吧!以后叫我老刘就行了。我们乡下人不会客套,随便点,今后就是一家人,随便点。”

  和老刘交谈中,我才知道,这所中学只有八十几个学生,因隔镇上太远,交通不方便,所以才在茶花沟下设了这个中学。学校目前还没有学生宿舍。只有几个瓦房是老师的寝室和教室,学生都是天天跑读,早上来晚上必须回去,学校目前也只有三个老师,都是半边户(一边务农一边教书)。老刘还告诉我说,我是这个中学来的第一个城里人。原来因为这里穷,给他们分配来的老师都没来报道就想方设法调走了,老刘最后还半开玩笑地说:“你今晚还不到,我也以为你和他们一样跑关系去了呢!来了就好,放心吗!我会履行我们的诺言。”

  这时,我突然想起班主任对我说的那番话以及“运气不错,毕业上任就当官了”的真正含义。

  虽然奔波了几天,很累,但我第二天还是起得特别早,不知是因为新的环境,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情。这里的空气很好,我第一次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早晨周围的树林中的雾也很大,有一种仙境般的感觉,我发觉现自己突然喜欢上了这个地方,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欢,那种细细密密的感觉渗透到每个细胞中,舒服极了。

  老刘把从校门进来的第一间房子分给我作为办公室兼寝室,我进去一看,屋里乱七八糟的杂物堆了半屋,蛛网一个挨一个,地上也很潮湿,可幸的是墙是完整的,还有一个小窗。我花了半天时间才收拾完小屋,老刘像是特别照顾我似的,给我搬来了一张半新的架子床,还有一个老式的写字台和几把黑乎乎的椅子。我看着这一切,心想:这就是我的家了。

  第三天是开学的日子,其余的几个老师来得还算早,打了招呼后就各自忙开了。开学第一天只陆陆续续地来了二、三十个人,第二天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十人,一直到第三天才差不多报完名。今年的新生加上以前的老生超过了一百人,老刘在会上说今年的开学特别顺利,我真不敢想象以前的开学不顺利到什么程度。在会上老刘还坚守承诺地宣布我为教导主任,主管教学工作,并任二年级班主任。

  学校挂职的领导原来只有老刘,现在又多了一个我,别的老师也似乎很乐意,我后来才知道他们上完课都喜欢往家里赶,有的星期五课没上完就跑了,好像老婆离了他就活不成似的。那些“半边户”都走了,学校就只剩下我和老刘照校,有时老刘也回家,多半时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明白了教导主任这个职务在这个学校的真正作用和价值。

  这里的学生启蒙读书迟早不一,所以学生年龄有大有小,差别很大,我班上最小的十四五岁,最大的还有几个十八九岁的,真不敢想像,比我只小两岁,幸好我有几分未老先衰,看起来好象快三十的样子。

  条件虽然很艰苦,但我还是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备课、上课、看书。生活是单调了点,但还是带有一丝新鲜和乐趣,最起码我感觉自己已经从毕业分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学校开始实行轮流煮饭,每人一天轮流回转,但没坚持多久就因种种原因散伙了,我也只好亲自动手,先找老刘弄了几个简单的厨具,自己再用废木板钉了一个灶箱,在外面挖了一些土渗水搅匀后装到箱中,等到半干时就可以挖成一个土灶了。我这一举动迅速就有人模仿,并且反响特别好,他们都说我不愧是城里人,脑袋瓜子就是不一样。

  我刚去,自己也没种蔬菜,只好找当地的农民买,可他们都不要钱,日子一久,我也就不好意思白吃他们的菜了。老刘给我分了半分地,让我自己种点菜,我以前没种过地,什么也不懂,不会犁地、不会培土,种瓜总不能得瓜,种豆更不能得豆了。所以我只好用一点泡菜和豆浆等维持一日三餐。我来这里之前真没想到生活会这样艰苦,更没想到自己会过上这种生活,但我现在都品尝了,并且还要继续品下去。

  又一个星期一早上,我起床特别早,推开门时发现门口有一袋新鲜蔬菜。萝卜、白菜、香菜等品类很多,我看了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人影就提进了屋,心想可能是谁带给我的,但看到我还未起床就放在了门口。第二天早晨我在门口又发现了还带露水的蔬菜。第三天、第四天以及以后的日子每天早晨门口都有一袋鲜菜。我纳闷了,是谁如此关心我呢?老刘?没听他问我什么。不该是他。班上的学生?我一一分析了一遍,也找不出怀疑其中任何一个的理由,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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