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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知道
2017-01-04 11:38:05 来源: 秋雁女性网
序太阳得到的一整个弧用来尽照大地,而我期待你的另外半个弧,因此我等不到孤独。---素人LastRingVol 1深秋的上午,于是清冷。太阳不愿卖力

  Vol.7

  在最后一餐毕业会餐上,谁也没有见到他,包括穿了白色高领毛衣的她——那是他最喜欢的颜色。在她第17次给他的手机留言后,再也没有余力继续呆在同学和老师们的笑脸里,于是她悻悻的去找他,带着黯陌和无助。最后她是在“异域”找到一人喝闷酒的他的,那是他们常去的灰色调的咖啡店,只要他遇到了不顺心,他们就坐在17号台上。他要了一整瓶XO,深暗的颜色,就像他的脸色一般。

  她悄无声息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趴在桌台上剧烈的咳嗽,“林灵,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她加重的声调,她直接喊他的名字,她觉得她还有对他的威慑。

  “别拦我,谁要拦我我操谁!操他祖宗我林灵哪不好啦,他妈一个个瞎了眼了!不就平时成绩差吗,用得着脸黑成那样?我操,他妈的了不起啊!……”他仍旧在耿耿于怀,学校把他的档,投到了县里环保局的一个小科室里,班上的人都有侧目的嫌疑,于是他谁都指谁都骂,一直到他把那瓶XO摔在地板上,保安把他拖出去他还在骂,她哭得很厉害,因为他抽了她一巴掌。她拼命的想要拦他却被抽了一巴掌。报案是“异域”的老板叫的,他们说有人耍酒疯。就这样,学校在第二天给他追加了一个大处分,并且把他已经花得不行了的档案里再记一笔,于是,连那个小科室都提出退档。他则在给母亲的电话里吵了个翻天,吵得父母亲说要断绝关系,吵得他嘣的一下砸了电话。这次天是真的绝了他的后路。他,变得除了她后再没什么。

  他再没找她,他醒酒了之后知道自己没脸皮再找她。她一直找他,从她把他从公安局里保他出来起她一直找他。他把他自己隐藏在影子里,她看不到摸不着的影子里,于是她再找不到他,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她把电话打到他家里,于是家里也急,可是还是找他不着,她觉得他是真掉进影子里出不来了,他们——再也没见面。

  Vol.8

  辗转里的岁月,随着不平踏着沉重的脚步。年轻人的时间总过得快一些,在繁复的早五晚九里习惯成熟的自己,他变得成熟,比他消失在人们视线之前坚强,他在她保他出来之后,摸着钱包里剩下的一百七十一元,北上到千里之外的上海,在那里,他认为自己可以混出人样。她则一直在他套在她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里寻找他的味道,他的影子。命运,舍得把他们分开。他尽全力的想要忘记这么一个刻在心里面的女人,他唯一真爱的女人。可惜无论他如何挣扎,他都没法忘记她的好,只要他闭上眼睛,她的恬美就降落在眼皮里,虽然他想要摆脱,可是他做不到。父母的联系断了,朋友的关照,于他也不顾。他只能靠他自己的双手争取明天的饭票,在上海的前两年,他受尽了他能受的和不能受的苦,尝遍了他能忍的和不能忍的痛。他没再回去,他一直呆在大上海。

  他喜欢坐着17路,从起点到终点,再从终点到起点。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想他的心思,没人懂他想什么,他呆坐着看着窗口外的变换,他流过眼泪,流在这17路的车厢里。在大学的时候,他也和她坐17路,他们从头坐到尾,再从尾坐回头,他们总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她靠着他的肩膀,他逗她笑,这些景象,仿佛再回到他的眼前,只是,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却再摸不到什么。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这些在他的身边闪过,掠过,剩下痛苦而且椎心的回忆……

  他在三十四岁的时候收养了一个孤儿,他没有结婚。也有单位的人帮他介绍对象,可他都回绝,没人知道他想什么,只觉得他有些怪,他没人说话,于是他孤单的走他的路。那个孤儿,他唤作“可然”,他觉得他很可怜而且懂事,于是他收养他。他于是和他相依为命,虽然不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可是他对他很好,他从没对他动怒。

  可然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娶了亲,对象是他大学的同学。他们结婚那天林灵第一次收了儿媳妇,于是高兴得老脸上皱纹缝成一条线。儿媳妇很懂事,也很懂得照顾老人的起居,于是他退休之后,看着儿子和媳妇就很高兴,觉得没白活。

  他的大学的老同学,和他顶好的一个兄弟也在上海,那是他到上海后六七年才发现的了,于是他就总问以前同学的消息,还有她。同学说其他的同学都不错,只是少数几个混出头地,至于她,她的消息很少人懂,她似乎和外界失去联系,在毕业聚餐之后很少人能见到她。于是他叹息着说他以前的轻狂无知,他说他害了自己和其他很多人,包括销声匿迹的她。只是他仍旧希望她是好的——他觉得像她那样一个出色贤惠的女人,最有理由得到幸福。

  可然和他的媳妇,就一直注视老人矍铄的眼眸,听他说完他和她的故事,他们甚至屏住呼吸,故事的曲折是他们所史料未及的。

  “就是这样,我和她的所有的故事,就是这样。那个姓梁的大学同学——就是她。”他眼睛里放射出坚决,他呼了一口气,带着惋惜,而且有些后悔。

  “呵,天知道我对她的眷恋,可是造物弄人……”他苦笑着,重新把自己裹在白色的床单里。他在颤抖,搁着薄薄的一层他仍旧掩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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