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李南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张蔷,但是他不喜欢两人赌气式的家庭生活。
到了11点,张蔷还没有回来,李南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张蔷身后,张蔷却无动于衷,李南是很了解自己的老婆的,他的手抚摸着张蔷的面颊和耳际,后来索性将手伸进了张蔷的胸罩……
张蔷是个内秀的女人,心境一直挺平和的,在外人看来她总是与事无争,出国前后根本没有什么两样,依然深深地爱着自己的丈夫和家庭。
这段日子以来,李南经常很晚很晚才回家,再加上今天一下子就遇到两个小美人儿,让张蔷很心烦,不知道是不是该和李南谈谈。坐在电脑前,张蔷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用什么样的方式交流。
李南对张蔷的了解总以让李南能够得心应手地使张蔷舒服起来,李南的手很会撩拔,一会儿就弄得张蔷心中痒痒的,虽然很想要了,张蔷仍然装作平静地关了电脑,说,睡吧,别闹了。
张蔷从浴室回到卧室,李南就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张蔷故意说,你要是想要,就来吧,完了早点睡觉。李南知道张蔷的话只是个借口,但他不免还是感觉有点索然无味,不过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他很希望张蔷能够开心起来,所以,今夜他特别卖力的……
张蔷把脸埋在李南的胸前,轻轻地说:老公,我爱你,好好对我,好吗?
张蔷的心中始终放不下小娜和茵茵,这一下李南是明白的,便说:"蔷,你也不要成天胡思乱想了,你在我心中是永远是无人替代的。咱们从结婚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事,都一起走过来了,我们的感情是经得起考验的。你说是吗?"
张蔷点点头,却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些事情。
那年公司派张蔷到加拿大进修,实际上是参与一个软件的开发,张蔷总拿不定主意。周围的朋友都对李南说,不能让她去,这一走就是两年,车外的诱惑太多了,一个单身女子在外面很不容易的,你这一放就是彻底放弃了啊。张蔷也是明白人,她很舍不得李南和这个家,所以悄悄地把机会给放弃了。李南知道后很生气,虽然感情上会舍不得,但他还是理智的,因为这些年他见过许多恩爱的夫妻并不能真正就走到执手偕老,他不希望如果将来真有这样一天时,她因此而后悔失去了许多发展的机会,但是李南更希望的是张蔷的能力能够得到更大的发挥。所以他不愿意就这样,有一天,他径直找到张蔷公司的吴总,希望给多几天考虑的时间。吴总是也爽快人,他也不愿意与这样把与加拿大的合作放弃了,便欣然同意了。
李南很快就打消了张蔷的故虑,把张蔷送到了上海赴多伦多的飞机。
多伦多亚克软件公司并不大,只有80多个员工,但它的程序设计员却都是十分出色的,它所设计的软件被许多大的国际电脑制造商所采用。张蔷此去主要是参与一套文与图像转换系统的开发,同时受吴总之托,了解加拿大在IC开发的发展水平。
亚克是一个很有朝气的美国小伙子,他去过中国许多城市。因而第一面见到张蔷就说了一句中国话:你好!我很喜欢中国姑娘!
尽管张蔷了解这种美国式的豪爽和单纯,但作为一个东方女性,还是一下子难接受,张蔷的脸羞的通红,但同时也觉得亚克是个挺可爱的美国大男孩。
张蔷的英文在专业中是足以应付的了,与同事们在工作中的交流也很轻松。但张蔷仍然很孤独。毕竟是一个成了家的中国女人,她时刻惦记着李南,国际长途电话贵得让两人都随不起,李南的电脑水平也差到无法在网上交流,甚至连个Email也写不出几行字。
张蔷每天像记日记一样地给李南写着信,但是她从来不曾说过亚克常常想约她吃饭。亚克是个很懂得女人心理的人。他知道许多中国人虽然托福能够考六七百分,但真正到了美加一样听不懂纯正的美国英语。张蔷的孤独也正因此,有时和同事们外出、聊天,只能听懂他们说的一小部分,亚克因去过北京多次,与中国人的交道打的较多,很能理解张蔷的不安,在与张蔷的对话一般只使用比较正规的语言,偶尔还会夹带几句中文。
张蔷过去只知道老外很开放,到了加拿大还是更加困惑了。明知道自己是个已婚的女人,亚克为什么还会这样穷追猛打呢?张蔷的心中对李南的爱和思念一点也没有,减少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思念越来越加深。
一年后,张蔷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喜欢上了亚克,有时亚克到国外办事,心中总会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张蔷很害怕这样的感觉,她身上流动着的东方女性的血,使她没有胆量去面对这样的婚外恋情。
她毅然向亚克提出返回国内的要求,令亚克十分伤心,并不完全因为男女私情,他不能看着即将工程的核心设计员在关键时刻离开,虽然她的离开并不会泄露什么核心,但毕竟半路换上其他的设计员,适应她的思路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他也也然张蔷的离开更重要的是因为他本人的缘故。
他对张蔷说:你的任期是2年,如果你走就是违约,不但你、你的公司也将因此而蒙受损失,虽然你知道我并不会追究这个,但是我还是想再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工程完成了,如果你还是执意要走,我也不再留你。
这可能就是美国人的务实。
这三个月中,亚克不再单独约张蔷,倒令得张蔷心中很不是滋味。亚克不失时机地给张菩调去了一个台湾姑娘Karen,让张蔷的闲暇生活不太寂寞。这让让张蔷感动,也让张蔷看到了亚克的细腻。
亚克也并没有因为张蔷想离开而默默地走开,他一直在关注着张蔷,亚克委托别人为张蔷开了一次生日Party,自己却只是在人群中为自己祝福着……张蔷越来越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亚克,这是一种心理与生理渴望的结果。张蔷也很清醒,不论这种感情多么纯洁,毕竟只是一时的,所以三个月后,她还是收拾东西离开了加拿大。这一次亚克真的如上次的承诺,没有挽留她。
张蔷在是否同意与他一起到美加边境度假的问题上犹豫了一夜。她当然知道如果答应了他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张蔷在权衡。如果发生了,今后的她还是注定要与李南生活一辈子的;如果不发生,更是会和李南终生相守。那么发生还有什么意义吗?只是为了感受刺激?解决自己的需要?想到这里张蔷突然感觉到羞愧……
张蔷第一次主动约了亚克,对他说了许多有关中国的事情,特别是在两性的问题上的一些观念,然后告诉他自己很爱自己的家庭和丈夫,并欢迎亚克去中国时能够去临海看看。张蔷公司的吴总与亚克是同行,神交已久,却始终没有见过面。这次张蔷赴加,就是他们之间合作的一次尝试。
听了张蔷的话,亚克十分失望,但却表现出美国人的豁达。那天在亚克的车里,亚克深深地拥抱了张蔷。
张蔷加回国时,带着亚克与吴总的新的合作项目,以及亚克公司对张蔷的高度评价。
然而张蔷与亚克的交往并没有如他们说的那样就彻底结束了。这些李南也是能够感觉到的,从加拿大回来后,家中的越洋电话越来越多了,有Karen的,也有其他逻辑性的,但李南知道自己最耳熟的那人一定与张蔷的关系很密切,李南有时偷偷地后悔当年没有好好学外语。
张蔷对李南的感情并没有因亚克而有丝毫改变,对亚克的思念也并没有多少减少。这是她自己无法想像的现实!
回国没半年,张蔷就怀孕了。毕竟两人都快30了,有个孩子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孩子到6个月,医院检查出,孩子先天有血溶症,需要立刻手术,否则孩子出生不久就可能夭折。这一噩耗给夫妻俩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最终他们决定放弃,做了引产手术。这样的决定对外人来说并可能没有什么,但对当事人来说,可能引致终生的遗憾。
事实证明了,由于手术的不顺利,小产会不久张蔷就发生了输卵管粘粘的问题。也可能因此而终生不孕…对于这件事,俩人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提过,但这毕竟是一件永远无法弥补的创伤。
今天张蔷忍不住了,在李南的怀中仰起头问道:妈有没有和你提孩子的事?
李南说:还没有,不过我猜她一定会提的,到时再说吧!
张蔷又问了,今天晚上和你的酒店打召呼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啊?
李南随口胡乱说了一句:你们女人都喜欢问这些啊?刚才小朱也问了!
张蔷一听就不高兴了:你是我老公,我当然有权力问,怎么和她相提并论啊?
李南马上意识到说的不对了,忙说:不是啊,那是刘一虎的一个朋友,前些日子一起吃过饭,刚才我也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只是见了面熟。
张蔷又故意问:你说小朱和那个女孩子哪个漂亮呢?
李南一听是套,就笑了,故意说:没注意,都挺一般吧。我觉得就你最漂亮!老婆是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人能比得上!
张蔷当然知道这些话只是在逗她开心,但她还是真地开心了,心里暖暖的!逗着李南说:老公你困不困?累不累呢?
李南说:还好啊,不累!
张蔷的手开始在李南身上不停地揉搓,李南这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了!刮了一下李蔷的脸,笑着说:老婆,你很难得这样哦!
张蔷娇娇地说:不是男女平等吗?你要不是想,我们就睡觉!别累着!
李南睡得很香,梦中,张蔷和小娜的影子不停在脑海里轮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