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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人不再爱你》
2016-09-18 09:17:19 来源: 秋雁女性网
(一)时光分野我一直忧郁不堪。21岁之前是因为没人爱我,21岁之后是因为我一事无成。清早起来,叼着牙刷重新躺回床上,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
 

  (一)时光分野

  我一直忧郁不堪。21岁之前是因为没人爱我,21岁之后是因为我一事无成。

  清早起来,叼着牙刷重新躺回床上,实在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要做什么,可这样瞪着天花板终究不是办法。还有九个月我就要大学毕业,在此之前我得为自己谋条生路,或者去工作,或者去嫁人。可这两点,我借丝毫没有头绪。

  真是一事无成的家伙。四年大学读下来,成绩单上一片凄风冷雨。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留下来。我再次被自己打击到,咬住牙刷的那颗蛀牙开始发出阵阵抽搐的疼痛。

  厨房里有声音,然后电话开始响,有人咚咚的敲门。我缩在被子里装死不动,让他们自行消失。整个世界在这些个无聊的暑假里与我断绝联系。厨房里是有人趴在窗上叫喊要换煤气罐吗,电话估计是来找我的舅舅舅妈,如果有人敲门,那一定是楼上的老太太来找我姥姥去买福利彩票。基本上我没什么朋友,一般来说,假期里不可能有人找我。

  所以我大可以不理会那一切声响。不过今天的电话分外执著,不依不饶的响个不停,大有不被接起誓不罢休的劲头。1,2,3,4,5,6,7,8,9,我默数到10,翻身跳了起来,拉开门冲向客厅,接起电话。

  “喂,找谁?”最近变的越来越粗鲁了,想当年一接电话就是“您好请问找哪位的”。

  “请问李李在吗?”对方是声色不很动听的女人,让人分不出她的年纪。

  我有点心虚,“我是啊。”

  “我是阿丹,《家庭》杂志的编辑。最近我们需要一些稿件,你可以写一篇给我吗?”

  “哦,是你啊。”我松口气,抱着电话坐下,“什么题材?多么字?什么时候交稿?”

  阿丹是我QQ上的熟人,不过电话倒是第一次。将个人讲了半天,互相吹捧鼓励一番。阿丹说了声宝贝要快点写来就挂了电话。我捏着牙刷,又开始茫茫然的发昏起来。四千字的都市爱情小说,放在一年前简直就是倚马可待,立等可取。可是现在,我整个人都是空的。心里没有泛滥的感情,眼里没有风景,笔里干涩的没有任何文字。好象我整个人被一场大风吹过,空空荡荡的只剩一个没重量的外壳。

  城市的角落里自然有绿茸茸的野草映着夕照随风摆动,黑色的雕花栅栏外自然有抱猫的少女裙角轻拂着小腿走过行人匆匆的眼底,某个旧书店的深处,阳光黯淡的角落,自然有颀高的少年专注的看着厚重的书籍,脸色苍白,目光清澈。樱花在街角纷纷洒洒,疏忽而过,这个城市寂寞如昨,一些人相遇,一些人别离。黑夜与白昼交替飞逝。

  然而这些曾经打动我的东西,今天只让我觉得索然无味,哭笑不得。所谓都市爱情,除了意淫和做爱,几乎别无他物,包装的好看点而已。

  我挺欣慰的。能这么想表示我成熟了。不是买东西只看包装的傻丫头了。

  21岁是个分野。我失去了一些东西,然后自己觉得自己成熟了。

  这颇让我感动。

  姥姥这时候买菜回来。一推门,正见我叼着牙刷,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发呆。“还没刷牙那?快吃中午饭了,快去刷。”她老人家特慈祥的敦促我。

  我应一声,爬起来。血流如注的刷那我那洁白的牙齿。

  有些事情还有待考虑。比如工作还有嫁人,我总得努力完成一样。

  这只是一个平常的早晨。

  (二)我们恋爱吧

  有一种蔬菜,属于藤曼植物,有着大片锯齿形状的薄韧叶片,和大朵的黄色透明的花。它们种在我家的后院里,爬满了我家的后窗。每天中午,我都躺在床上,看着它们在过于灿烂的阳光中越发的黄的透明,在风中不停的摇摆。

  有一阵子我觉得它们很可爱,这样安静无声的陪我听着风声穿过枝桠,叶片和厅堂,一起看阳光由极盛至渐渐黯淡。直到有一天我跑到QQ上跟一个GG细诉那大朵的黄菜花,满怀欣喜。那GG半晌无语,然后特惋惜的跟我讲,记得你是最爱樱花的。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泄了气。五月的时候,海边的街道上飞满了细碎粉白的樱花,把阳光弄的迷离无限。我记得那漫天的花雨,记得当时飞扬的发丝和脉脉如水的目光。记得自己当时柔软的欣喜,在BBS上写过不少的帖子描诉那七日即谢的烂漫樱花。有一次和朋友们一起写江湖故事,我写的那一篇叫做《樱舞绯天》,写一个等不到爱也等不到回答的江湖女子,“时光如潮退却。那个夜晚,那株樱花树下,仰望着他,告诉我,你会不会忘记我?

  他站在二楼忽明忽暗的灯影中沉默不言”。

  自然更记得那个男孩子给我的回帖。事隔经年,依然每一个字都清楚的背的出来。他说,“凌晨的时候我离开了那家客栈,薄雾中,初春的樱花四下流散。那个女孩子不知去了哪里。或许我永远不会忘记昨夜灯影下她的样子,但是,我永远不会回答她。这样,或许才能让她记得我吧。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以后,回到家乡,找个女人,安安稳稳过日子,每天看旭日东升,夕阳西下,看梨花千树万树,看海棠红肥绿瘦。”

  深吸一口气,止住自己继续蔓延的思绪,和滑向鼠标的那只手。那个男孩子,早已分别。不长不短的一年时间,我不再去记录了那些往事的BBS,更早早的从QQ上将他删去。或许,我依然想念,可是不要再有联系了。我早非那个樱花树下等他的女子。而他也果真如他所讲的,与另一个女子定下终身,携手共看梨花海棠了。那些红红白白的花朵,曾经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一朵一朵开满我的心脏。

  一年了,很久了,该忘了。我深深的坐进椅子里,开始安慰自己。

  那位GG兀自在QQ上一闪一闪的慨叹着当年的李李是何等灵气逼人。我吓他,“那咱们恋爱吧”。那GG特诧异,“你不是早嫁给我了吗?”

  我正色,我是说真的。

  “唉,你真的是我老婆”。我终于被他这句话逗笑,抖擞精神开始跟他胡贫起来。

  MP3里放着老旧的歌,雷安娜的《旧梦不须记》,粤语。

  我手指飞舞。潮水一般的哀伤将我一点点吞没。它们在我心里,平静的汹涌而来。

  毫无预兆的,我关了QQ,在那个女子缠绵的歌声里神情寂寞的点上一只烟。幸好没有人看到。可是尽情的颓废一次。

  是的,我失恋过一次,爱过一个非常不爱我的人。就是那个写过梨花海棠的男孩子。

  19岁到21岁,我一直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还好我今年已经22岁。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只是,这样酷暑的假日,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台上的黄菜花的时候,又让我想念起他来,想念着我还爱着樱花的那个年纪。

  Suu这个时候,忽然在手机短信里告诉我,她失恋了。

  立刻大笑三声,我重新将QQ上线。跟所有小报记者一样,激动的两眼放光,逮住Suu的QQ,开始猛烈发问,怎么回事?谁谁谁?

  Suu这个死丫头永远隐身在线,跟所有小资分子一样,自诩品位甚高,跟我还算合得来。该人比我略大两三岁,现为北京一小白领。印象中,该人不是笨到失恋这一程度的。没成想进今日也马失前踢。不要怪我激动,要知道,一个人哭的时候总会希望全世界没人幸福。

  这个世界,还有资格谈恋爱的男女,都在忙着恋爱或者失恋。

  所有的记忆总结起来,只剩下相遇和分离两件事。

  我开始替自己忧郁,我还有工作出嫁两件事那,难怪会更不开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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